莫沉渊颠了颠手中的剑:“要带的东西已经齐了。” 陆浅川心中失笑,回浅疏居拿了自己的佩剑,又吩咐一个小弟子告知燕子安后,和莫沉渊一起御剑而行。 “不带别人了吗?”莫沉渊心里一动,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陆浅川对剧情了如指掌,知道他们此番也不会遇到什么强敌,顶多捡一个重伤的公主罢了,于是胸有成竹地说:“不必,你我足矣。” 顾家村依山傍水,旁边就是修真界第一大宗门,这小村子便也带了些灵气,养育出了许多钟灵毓秀的人物。 村人与万灵宗的修士大多相识,对身着万灵宗道服的弟子都极为友好。 王婶是住在村西的寡妇,三年前丈夫去世,她没有改嫁,独自拉扯一个五岁大的儿子。 这日她本欲去河边洗衣服,出家门不过几丈远,本来空无一人的小路上突然从天而降两个俊秀的白衣男子。 年岁都不大,一个看上去冷若冰霜,却带着几分书生气,另一个稍矮些许,似笑非笑,看人时无端让人胆寒。 “啊!”王婶大叫一声,手一松,盆中的衣服撒了一地,她却无暇去捡,转身飞快跑回家,关门落锁,靠在门后瑟瑟发抖。 陆浅川和莫沉渊俱是一愣。 二人对视一眼,莫沉渊在陆浅川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上前敲门:“夫人莫怕,我们是万灵宗的修士,此番下山巡视,并无恶意。” 他说着,心里直犯恶心。 对他来说,被人惧怕嫌弃都无所谓,别人越惧他,他越高兴。可陆浅川偏偏忍不得这些,非要他上前解释一番。 可即使做了解释,门内的小寡妇却仍旧不领情,战战巍巍地道:“你们……你们又要做什么,我家很穷,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们的了……” 她说着,声音里已带上哭腔。 莫沉渊不耐烦地“啧”了一身,转头看陆浅川。 陆浅川冷着脸,心里挤满了问号。 原文中有这一段吗?他怎么毫无印象? 他要求73给他找原文的片段,73却坚持只给他一个梗概,剩下的细枝末节只能靠他自己猜。 陆浅川头痛地揉揉额角,上前道:“夫人见谅,在下是万灵宗燕宗主的亲传弟子陆浅川,我们得到消息说有魔族在此作孽,遂与师弟前来查探,可否劳烦夫人开门一叙?” 王婶身子抖得像一片落叶,固执地抵着门不肯开,哀声道:“什么魔族作孽,作孽不都是你们吗!” 陆浅川一个激灵。 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的心情渐渐沉了下去。 莫沉渊被这哭哭啼啼的女人扰得彻底失去了耐- xing -,一脚踹在土墙上,冷声道:“我们要是真的想害你,还用在这里和你废话?你以为一道门能抵住我们?” “沉渊!”陆浅川沉声呵斥。 他本想再说两句软话安慰一下夫人,但嘴还未张开,那扇小门便一点一点打开了。 陆浅川无言地看了莫沉渊一眼。 莫沉渊一声冷哼,偏过头去。 世人皆是如此,欺软怕硬,越是好言好语相待他们越是变本加厉,越是横眉冷对他们越不敢违抗。 这么简单的道理,也只有大师兄那种愚钝的人才不晓得。 门开了一个小缝,从小缝里能看到小寡妇惨白的半张脸,她哆嗦着嘴唇,似是不敢置信:“你方才说……你是陆浅川陆公子?” 陆浅川挺直腰板:“是。” 王婶擦擦眼角渗出的泪,自门内走了出来,磕磕绊绊道:“两位公子见谅,家里没有汉子,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陆浅川连忙答应。 王婶犹豫一番,眉间几许纠结过后,才道:“不知公子可知,万灵宗的修士在我们村征收赋税的事?” 莫沉渊满脸讶异。 陆浅川则皱起眉,心下一番盘算,觉得有些不妙。 王婶继续道:“看您的样子,应是不知。其实,几个月前,村里突然来了几位修士,说村子傍着万灵宗,这才有了今天的富裕日子,叫我们每家每户都上缴一笔税款,否则……否则他们就……” 说到辛酸处,她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陆浅川不忍插话,莫沉渊却是个没良心的,追问道:“就怎样?” 王婶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道:“东边的陈家没有听话,他们当家的被打断了腿,现在还不能下地。” 陆浅川只觉有人兜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浇得他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连忙道:“夫人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若有人胆敢败坏宗门名誉,我决不轻饶。” 安慰好哭泣的小寡妇,陆浅川把身上带着的银钱都留给了她,莫沉渊冷眼看着,走出很远才问:“你把银两都给了那个女人,一会见到被打折腿的,可怎么办?” 陆浅川愁苦的脚步一顿,默默盯着莫沉渊。 莫沉渊突然觉得脊背有点发凉。 陆浅川问:“师弟,你身上可有银钱?可否……” 借我一点? 莫沉渊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冷哼一声,背过手径自向前走。 平素叫沉渊,借钱叫师弟。 很好。 陆浅川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摸摸鼻子,被73警告ooc后又恼又无奈,连忙跟了上去。 一番走访下来后,陆浅川确信:这剧情的确不合他的预想。 可是,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陆浅川不明所以,谨慎起见,还是掏出乾坤袋中装着的报信纸人,运灵力将消息藏在纸人身体里后,分给纸人一口灵气,那薄薄小小的纸片人便自发自觉地飞向了万灵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