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boss不要脸

独自修行多年的沈子音一直追寻着师父的脚步。  师父说,除妖降魔,乃是替天行道。  可没想到鬼域最大的boss居然被自己顺手救了。  救了就算了,怎么还粘在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本来一路平坦的寻师之路,硬是被鬼王弄的坑坑洼洼。  知名道长为何一夜之间债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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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的嘴角缓缓勾起,叹道:“这样就很好。”

    沈子音半晌才缓过劲儿来,他有些难堪的抬手擦了擦眼角。

    想到刚刚说出的话,只觉得难为情,这么多年的修行是白修了吗?他暗暗骂到,怎么随便一激,便又不过脑子了?

    白玉看着正眼角微红,暗自懊恼的沈子音,不由得心头一阵痒痒。道行已是几千年的鬼王可不知道趁人之危乃是小人行径,脸皮这种东西更是早就可有可无。

    “都说道士是面冷心冷,怎的到了沈道长这里便如此柔情万丈了呢?”

    沈子音看着靠在车壁上正笑吟吟看着他的白玉,心里更是羞躁。平时他独行惯了,有什么事也是自己一人,不曾想今日自己一时没收住情绪,竟被这顽劣之人看了个精光。

    他大叹一声,日后怕是要被他时时调笑了。

    “师父就是觉得我心- xing -不稳,才让我一人修行的,他若是知道我现在还是这样,怕会气的关我禁闭。”沈子音自暴自弃的说道。

    这还是白玉第一次听到沈子音提起那个老家伙,登时来了兴趣。

    现在不尽心尽力的抹黑他,日后还怎么拐带这道士回鬼域?

    “如果是你师父,他会怎么做?”

    “师父的话...大概会想出法子帮于鞍他们吧,师父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那红衣夜啼呢?”

    “昨天晚上就会被打散了...可我下不了手,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像师父一样了。”沈子音难过的说到,师父本来就是他从小的仰慕的人,是他奋力想要追上的高度。

    可是他总是带入自己的情感,几次对着已经化为厉鬼的人下不去手...不能摒弃私念,这是为道者最为忌讳的事情。

    “我却觉得你这样更好。”白玉说道,眸子里尽是诚恳,丝毫不觉得挖别人墙角有什么不对。

    沈子音抬头看向白玉,不管这人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此刻他的确是被安慰到了。

    “白公子,等我到了终南山,我想让师父知道不是所有的鬼祟魍魉都该被除去。”

    “...嗯,那你那古板的师父肯定会关你禁闭的。”

    “我师父才不古板!”

    “嗯,不古板...他就是个木头。”

    “白玉!”

    白玉看着满脸怒色,心思单纯的沈子音,忍不住连声笑了起来,终南山那个老家伙,估计暗地里也被他气过几回了吧。

    沈子音瞪了他半晌,最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缓缓的松了下来。

    ......

    李贵安的技术很好,两人一路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颠簸。

    眼前的院落方方小小,虽然落了不少灰,看起来久无人住,但是也不难看出以前的主人是如何用心的打理这里。

    沈子音拦住要收拾房屋的李贵安:“不必麻烦了,她们没有多长时间了,还是让你妹妹多和你说说话吧。”

    李贵安一颤,眼角又红了起来。

    沈子音看着他这样,心里也微微苦涩了起来。

    他在李贵蓉以前居住的房屋里设下符阵,将红线穿了铜钱,简单做了个阵法,不是他怀疑李贵蓉,只是为了万无一失罢了。

    做完一切后,他将青玉酒壶放在符阵中央,轻声喝道:“启!”

    那酒壶上的符纸的一边就自己垂落,露出壶顶,渐渐的,一些烟雾从缝隙中涌出,化为昨日所见的红衣,她怀里抱着浑身通红的夜啼。

    红衣睁开眼后,看到熟悉的房间,眼中落下泪来,这是她死后最想回到的地方,如今终于回来了。

    “妹妹...”李贵安看着脸色煞白的妹妹,想到这大抵是他们兄妹最后一次见面了,不由的喉头哽塞起来。

    “哥...”

    等到李贵安再从房内出来时,日头已是偏西。

    “道长...送她们去吧。”他的眼中通红一片,神色却释然了许多。

    沈子音轻轻推开房门,就看到红衣正安静的站在中央。

    “贵蓉多谢沈道长出手相助。”红衣抱着夜啼盈盈一拜,怨气散去的她看起来与寻常女子没有任何区别。

    沈子音回了一礼,从怀中取出两个折成三角的符箓递给红衣。

    “这符纸能保你们在黄泉中魂魄不灭,我道法不精,只能相助于此了。”

    “沈道长费心了。”红衣泪珠滚下,如此算是多了一分能够再次转世的希望了。

    沈子音看着那夜啼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忍不住伸手在他眉心上点了点,夜啼小小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指,嘎嘎的笑了起来。

    若是没有发生这些,这孩子长大了也是个活泼的...

    “小宝,松手了,乖,”红衣忍着泪意将夜啼的小手拿下,抬头对着沈子音一笑:“道长,做法吧。”

    “...好。”

    沈子音深吸了一口气,收敛起波荡的心绪。

    一切尘缘,如今便就此了断了。

    他抽出两张安魂符,手指捏诀,脸色肃穆。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符纸缓缓燃起,红线上的铜钱两两碰撞,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红衣轻轻闭着双眸,将她的小宝抱在胸口,低低的的唱起了童谣。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李贵安靠着房门听着那温柔的哼唱和沈子音肃穆凝重的吟诵交织在一起,缓缓抬手遮住了眼睛,蜿蜒的泪水从指缝跌出。

    等到一切重归宁静,李贵安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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