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口自己都吓了一跳。嗓子又沙又哑,跟破了口子似的。 平心而论,陆衍真的是比靳尧可怕多了。靳尧那人可以说是不懂感情、很迟钝,但陆衍却不是不懂,他就是放任自己的恶念,将之加诸朝辞身上。 靳尧不爱笑,也向来沉默寡言,他未曾有伤害朝辞的念头,只是一直用错了方法,但陆衍却常把笑容挂在脸上,慢条斯理地折rǔ朝辞。 不过以爱为名的伤害和赤luǒluǒ的伤害未必有本质上的不同。 陆衍没有将朝辞的斥骂放在心上,他抱起朝辞,神色自若地将他放到了chuáng上。随后他伸出手,手上有些滑腻,是刚刚抱着朝辞大腿时碰上的。 朝辞颇为难堪地闭上眼。 陆衍笑道:“是晚辈疏忽,竟忘了给你清洗,若是受寒了可不好。” 朝辞知道这家伙是在满嘴放屁。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留下这些,让他难堪。 陆衍亲了亲朝辞的鼻子,语气听上去很轻柔:“情爱也是人之常情,甚至是修行修心的一部分,前辈大可不必为此羞恼。” 朝辞睁开眼,看着他冷笑道:“那也要看是与什么人。” 陆衍顿时变了脸色。 他盯着朝辞,神色可以说得上是恐怖:“什么人?怕是前辈心心念的,只有那陆则绎吧。” 朝辞不语。 两人无声对峙了许久,陆衍才勉qiáng把心中的郁气压下。 他再次将朝辞抱起,替他裹好薄被,抱着他走到了寝宫旁边开辟的一处浴室中。 身上一片láng藉是很难受,但朝辞却不愿意让陆衍来替他清洗。然而他挣扎的力道对陆衍来说却是微乎其微,陆衍轻松地就将朝辞全身洗了个遍,在替他深入清洁时,手指上的温度和触感却又是让陆衍微红了双眼。 朝辞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他又被陆衍按在浴室里gān了个慡。 等陆衍第二次替他清理完后,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陆衍将他抱回chuáng上,chuáng也不知何时被人换上了gān净的chuáng褥。 朝辞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再厌恶陆衍,也只能靠在他怀中虚弱喘息。 陆衍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怀中人的乌发。 “多……久?”朝辞喘了又喘,才勉qiáng把这两个字说出口。 “什么?”陆衍却是有些不解。 “你要关我,多久?”朝辞勉qiáng抬头,看着陆衍。 陆衍一愣,随后脸色却并不好看。 他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倒像是讽刺:“把什么都打上一个时限,是你的喜好么?” 随后他思索片刻,自问自答似的摇了摇头,语气更显冷意:“怕是并非如此。” “你只是喜欢给那些你不在乎的东西打上时限。” 朝辞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触到这家伙的霉头了。 明明他已经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做出了让步。 “没有‘多久’。”陆衍淡去了笑意,又低又轻地在朝辞耳畔说道,“我活多久,前辈你便要陪我多久。” 第39章 谁人故旧不如旧(十二) 这噩梦般的一天仿佛只是个开始。 朝辞自此便被禁锢在了这一方寝宫中, 而陆衍远比他想象的要心狠, 他起初与陆衍硬碰硬, 用绝食来威胁他,第二日陆衍便捏着他的下巴,粗bào地给他灌下了两碗粥。 他至今记得陆衍那轻描淡写又隐着狠厉的模样, 对他笑着说:“前辈一顿不进食, 我便灌你两顿,前辈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彼时朝辞láng狈地趴在地上, 勉qiáng用手撑起自己的上身,衣领上还有些洒出来的粥。 朝辞自己都觉得自己又láng狈又可怜。 在他的视线中, 陆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朝辞闭上眼, 放弃了这个螳臂当车的想法。 他也想过找利器自杀,倒不是真的想死, 而是像借此威胁陆衍。但是他发现这整个寝宫都被陆衍刻下了一种特殊的防御阵法, 而朝辞便是陆衍设置的阵法核心,他根本无法在这个寝宫中自杀。 朝辞起初也并没有想过向陆衍服软。他凭什么要向这么一个láng心狗肺的小畜生服软? 但一日两日他尚可以忍, 终日被困于这方寸之地, 面对这小畜生的索求无度和百般刁难,朝辞终是有些熬不住了。 某一日, 陆衍心血来cháo要拉着朝辞去室外做。 “不可能!”朝辞听了这小畜生的提议, 气得脸都涨红了。 光天化日,白日宣yín,这小畜生怎么想得出来! “前辈放心, 外面那些仆从都被我遣散了。”陆衍嘴角噙着笑,敷衍地安抚他。 他说着,便解开了朝辞的铁链,准备将朝辞抱起。 “我不去。”朝辞抬头看着陆衍,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