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送来的求亲书,望向面色憔悴的沈昭玉:“玉玉,你确定要嫁?” 不过几日,沈昭玉已经瘦的两颊凹陷。 她点点头:“嫁,还要风风光光的嫁。” 闻言,慕丞相两眼一红,险些落泪。 当年与女儿失散,夫人便一病不起,没多久后郁郁而终。 如今好不容易父女重逢,他却又要尝一遍失去女儿的痛苦。 沈昭玉似是感受到了慕丞相的心酸,她握住那只微颤的手:“爹,允了我吧。” 慕丞相沉叹口气,强扯开唇角:“爹答应,等爹选个好日子……” “女儿已经选好了,正月十八。” 而等在将军府的陆母听闻定下的成亲日子,当即拉下了脸:“正月十八宜下葬忌婚嫁,选这么个不吉利日子,慕丞相什么意思。” 陆宴知声音清冷:“黄道吉日,就这么定了吧。” 说完,他便起身要走。 陆母又道:“对了,有了这门好亲事,咱们也得提防着沈家,免得丞相之女受委屈。” 陆宴知不言,暗自收紧了拳转身离去。 本想去梨香院,他却在落玉斋外停住了脚。 陆宴知望着门檐,那里已经没有给他照路的灯笼了,里头也没有等他回去的人了…… 时光摧人。 初十过后,沈昭玉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她还是不顾慕丞相的劝阻,去了趟沈府。 和那日一样,沈府的大门像是知道她要来似的紧闭着。 在丫鬟的搀扶下,沈昭玉勉强站着,冰冷的手扣着门上铜环:“爹,娘,我回来了……” 虚弱的声音被风声掩盖,她看着面前沉重的府门,泪如雨下:“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 府内,听见小厮传信赶来的沈母站在门后,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此刻,她真觉自己愧为人母,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外头有人惊呼一声“小姐”,沈母心一窒,想开门却又很快停住。 待外面一片寂静,她才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远去的车辙,沈母终是落下泪。 沈父从旁走来,叹声问:“既然想见,又为何要躲?” 沈母无力的摇摇头:“她有真正的亲人,见了反而徒增牵挂……” 转眼正月十七,万家灯火。 丫鬟将药一点点喂进沈昭玉嘴里,却被她连带着血吐了出来。 慕丞相红着眼将人搂进怀里。 沈昭玉半睁着眼,苍白干裂的嘴唇呢喃着什么。 闻讯赶来的沈延风跑了进来,看见气若游丝的人儿,心骤然一紧:“昭玉!”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沈昭玉的意识,她奋力抬起手:“哥,我,我看见我的……孩子了。” 沈延风握住那只枯瘦的手,喉间哽塞的什么话都说不出。 慕丞相转过头,泪湿了眼。 “娘,还是不肯见我……哥,我想娘……”沈昭玉突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出来。 她喘着粗气,胡言乱语似的说着:“我要,嫁人了……娘,给我亲手绣了……红盖头……” 沈延风抑着胸口的剧痛:“昭玉乖,娘马上就来了。” 闻言,沈昭玉眸光亮了瞬,沉重的呼吸开始断断续续。 娘马上就来了,她不能死,还不能死啊…… 慕丞相看着她那开始涣散的眼神,悲痛欲绝:“玉玉,咱们父女好不容易才重逢,你再陪陪爹好不好?” 沈昭玉抬眸,声音却渐渐变小:“爹,女儿不孝,下辈子再……” 话还未说完,她猛地翻过身子,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沈延风慌得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沈昭玉望着被风吹动的床幔,只觉连睁眼都分外艰难。 忽然,门被猛然推开。 沈母踉跄着走了进来,她发髻凌乱,绛紫上的袄上满是雪和污泥。 她红着眼,看着床榻上气息奄奄的人:“昭玉,娘来了。” 沈昭玉目光一怔,用尽所有力气朝沈母伸出手:“娘……” 可就在沈母即将握住时,纤弱的手臂陡然垂落,而那双曾噙满笑意的眼睛却难闭合。 “昭玉——!” 夜风带着悲鸣吹过,来到了正月十八。 百姓们听说今日将军府娶亲,不仅没出来看热闹,反而家家闭户。 往日熙攘的街道也变得分外冷清。 沈延风将身穿凤冠霞帔的沈昭玉轻轻放进棺内,颤抖的手拂过她鬓角:“昭玉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慕丞相站在一旁垂泪,整个人又苍老了沈多。 沈延风先差人去了将军府告知沈昭玉殁了的消息,而后和慕丞相一同盖了棺。 “奏乐!” 一声高呵后,唢呐声响彻云霄。 将军府。 一袭婚服的陆宴知面露倦容,冷毅的脸上不见半点喜色。 近一月没有沈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