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桌子的边缘,她并没放慢脚步,致命的预感击中了我,几乎是声泪俱下,我喊:粟米! 在优雅的兰桂坊,所有正安静地享受早茶的人被我的喊声惊动了目光,他们的眼睛齐刷刷撒泼在我身上,三三两两的服务生正推着车子在餐桌间回旋,我的喊声没有阻止粟米,她以更快的速度冲出了兰桂坊富丽堂皇的大门。 我拨开服务生的车子,身后响起了稀哩哗啦盘盏落地声。 我冲出去时,粟米已经在发动车子,我发疯一样拍打着车窗,隔着玻璃,她轻笑如风:这么点小事,我自己去行了。 车子轰鸣片刻,绝尘而去,望着她的车子,靠着兰桂坊的墙,我缓慢地滑下来,依着墙蹲下来,我开始绝望地哭泣。 我折回去找罗念庄,他呆呆地站在吧台边,听兰桂坊的老板一样一样地结算我摔坏的东西。我泪流满面地望着他,罗念庄对望片刻,飞快抽出一些钞票拍在桌子上。 我拽过他:快,带我去交通大队。 一路上,罗念庄一声不吭,我握着他把着方向盘的手。 2 我们去得晚了,粟米已经带到询问室。我找到交警负责人,问昨天晚上的事故。 没有我们想象的简单也没有我们想象得严重,当事人没有死只是昏迷而已,而作为肇事逃逸的后果,我们承担的不仅是民事赔偿,还有刑事责任,我呆呆地看着罗念庄:你早就知道后果是不是? 罗念庄低着头,他不看我。 我拽着处理事故的负责人:粟米呢? 他指了看守室,粟米坐着一张坚硬而没有温度的板凳,抽着烟,冲我勾勾小指头,无所谓的笑。 我对处理事故交警说:不是她撞的人,是我。 那个人瞪着吃惊的眼睛,粟米被重新带出来,她指着我说:万禧呀,我抢了你的男人,怎么你要跟我抢坐牢呢?算了吧,你还是找点有意思的再跟我抢吧。 几乎是央求,我拽着交警的手:真的是我,因为我没有驾照,一定纠缠着要开她的车玩,才撞到了别人。 交警左右为难:你们两个究竟谁说的是真的? 我和粟米异口同声说:我。 交警莫名其妙地摆摆手:我处理交通事故也有些年头了,还从没见过抢着承担责任的。 粟米得意地一笑:万禧,你要帮我就想下别的招数吧,没事的,我的小武不会因为这个不要我了。 又转过去对交警说:你们可以考察一下我的方向盘,上面绝对没有她的指纹,还有,她是个连左右都不分的人,开车?别开玩笑了。 我想起了粟米的一个举止,在回出事地点的路上,她的手缓缓地抹过了方向盘,她早就想好了也做好了承担后果的程序。 我拉过罗念庄:你看见了,昨天晚上是我开车的,对不对? 从早晨到现在,罗念庄一直低垂着头。 粟米笑:罗念庄,昨天夜里,你看见我坐在驾驶座位上的吧? 罗念庄没看粟米也没看我,轻微地点了点头。交警一挥手: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时间陪你们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他转身让人带走了粟米,我一字一顿:罗——念——童! 罗念庄一直垂着头,他的样子让我感觉,如果能够,他会在这片刻把脑袋藏进身体,望着他萧条的背影,我的心稀哩哗啦碎掉了,我知道罗念庄是爱我的,他宁肯被我看低也不肯让我承担这个后果,人生之中谁又能不自私?罗念庄不是完美的上帝,更不是纯净的天使,只是,他不知道,爱我,用这个方式爱我,他错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找不到罗念庄,去他家,隔着门,罗念庄的母亲一脸冰han,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对于我这个叫万禧的女子很是厌倦,或许她以为我在追着罗念庄索要爱情,我隐忍了所有的屈辱,我说:我找罗念庄。 她的漠然地看了我一眼:念庄不在家。啪地合上坚硬的门,她无比地讨厌我这个明了她所有前尘后世的女子。 我知道,即使罗念庄在,她亦会阻拦他出来见我,即或罗念庄真的不在家,等他回来,她也不会告诉罗念庄,我曾经来过。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四处奔波,却改变不了粟米想要的结果。 我知道粟米想用这种隐忍的方式,补平内心的愧疚,她认为我向往的最最纯净的爱情,毁灭在她的手里。 而我更相信的,已是宿命。 案子很快就判下来了,在法官眼里这是最简单明了的案子。 我阻止不了宣判的开始与结束。 3 审理案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