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争疯

号外号外。名动琉阳城的国舅府千金十三荡要上学堂了!学府里每天都要做些什么?用膳。睡觉,逗玉兔咯。

第66章
    他是想等下去,等一个契合的时机,让她、让所有人顺理成章地接受一切。

    而现在他却恨透了自己突然迸出的理智,倘若gān脆把她吃gān抹净了再来考虑后续发展,会不会更直接点?总比自以为君子地眼睁睁看她遁逃好,这一逃,注定是会把他们的关系bī退到更险峻的境地。

    诚如姚寅所想,姚dàng是标准的鸵鸟,她甚至不愿去想那晚的事。

    连夜的离家出走被吓掉了半条命,一觉睡醒后又经历了钦云府莫名其妙的慌乱,让她无比怀念起躲在四哥庇佑下的生活。

    或许那时候四哥醉了?又或许生意上遇见了什么事,害得他心情不好,受了刺激,以至行为失控?总之,姚dàng为他找了无数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借口,唯独刻意避开了世人眼中难容的那类情愫。如果有机会,她宁愿自欺欺人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让一切绕过那一夜倒退回原点。

    姚dàng承认自己很自私。哥哥,可以不用想太多地去依赖,相连的血脉让一切显得理所应当;可跨越掉那层关系后,她不敢不配更不能。

    在想什么?”

    突然从身旁飘来的声音,很轻,仿若是从鼻间哼出的气声,很是沙哑。即便没有一贯的清透好听,姚dàng还是一下子就缓过神,意识到这嗓音的主人是苏步钦,他醒了?

    她转过眸,正对上他那双深邃的打量目光,愣了愣后,姚dàng赶紧起身把旦旦放置在一旁的温茶递给他,先喝点茶。”

    不想喝。”他像个在耍别扭的孩子,分明唇间gān燥苍白,却还是倔qiáng地别过头。

    旦旦jiāo代了,你一醒就赶紧给你灌点茶。你别害我,他可紧张了,要是一会回来见我没给你喝,说不定会杀了我……”

    他不敢。”苏步钦眼眸一斜,没等姚dàng把话说完,就不悦地打断。如果旦旦没有jiāo代,她是不是也不会那么紧张地照顾了?想着,他无力地牵起嘴角,笑得很自嘲,本就从未敢对任何人奢望过太多。患难与共是神话,这道理不是早就看透了吗?

    被堵住话端的姚dàng闭了嘴,半晌,见他暗自垂着眸发呆没有再出声的打算,她小心翼翼地窥探了会,才多嘴问了句,你身子到底怎么了?”

    嗯?”他哼了声,还以为她什么都知道了,现在看来,他没有开口的事,又旦也不会去多嘴。瞥了她一眼后,他没正面回答,反而问道,什么时辰了?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别院?”

    ……”她怔着神,瞪大双眼紧紧bī视着他。良久,没有说话,兀自猝然地站起身,往外走。

    去哪?”

    她脚步不停,用力拉开房门,负气地丢了句,钦云府是镶了金子还是怎样,你以为我爱待啊!要不是你那么没用连坐都坐不稳,一副随时归天的病鬼相,我早就走了!啐,少自以为是,见鬼去吧,活该,就算死了我都不屑同情你!不用你派人送,回家的路,我认得。”

    ——砰。

    房门又一次被重重关上,也把她的话音阻隔在了门外。

    他沉默凝眸望着那道厚实门板,倘若真能把她的话挡住多好,偏偏那一字一句戳入心肺的话语还是顽qiáng地钻进了他耳中。

    是,他是没用,活着是累赘,倒不如gān脆死了算了……这话,不用她再重复了,这些年他没少听过。甚至曾发誓过,谁若是再敢说这种话,定让对方生不如死。他也做到了,只是当刺骨话语从姚dàng唇间撂出的时候,他却怎么也提不那丝狠劲。

    最终只是看着她离开,苦笑看着这一室静谧的屋子,空dàngdàng的感觉,比从前更甚。

    第一次,他燃起那种念头——如若当日不回来,会不会反而更好。

    比起这屋里的沉寂,姚dàng所经之处都像被飓风卷过般。门外端着汤盅正打算进屋的丫鬟,见了她,下意识地后退避让,险些把厨子煲了好些个时辰的药汤打翻,感觉到浓浓的火药味后,那丫鬟吓得不敢进屋,在门边踌躇着。

    可姚dàng却丝毫未觉自己那张明显写着谁惹我就揍谁”的脸,大步穿过回廊,见谁瞪谁。

    快清明了,听说每年清明、冬至鬼门关会大开,阎王爷爷都要来收人……”

    说话小心点,你是不是想咒八皇子?呸呸呸!快跟我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也就是私下说说,还不是因为担心爷撑不过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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