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里的匕首探出,刀刃用令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贴到男人脖颈上,施昼冷声:“停手。” 那男人还不以为意,低头一看,吓得直接坐倒在地,大喊道:“停停停!” “银子拿出来。”施昼威胁的将刀刃往内压。 刺痛感让男人恐惧的不行,从怀里掏出来所有的银子就想讨好的给施昼。 “还给他。” 男人一下黑了脸,咬牙切齿的将银子丢到一旁的更加破碎的碗里。 “跪下来,道歉。” 男人眼里满是愤恨跟屈rǔ,让他给一个废物跪地道歉?!又不得不恐惧的跪起身。 他递给一位还算镇定的青年一个眼神。 就在那一刹那!男人手肘猛地往后一撞!那青年配合默契的往前一扑,其余青年也bào起围攻而上。 就这些人三脚猫的功夫,施昼根本没带怕的。 快速侧身一躲,匕首配合内力瞬间往前飞起,直直插进扑过来青年的臂膀,那青年痛嚎一声跪倒在地,施昼手下一转,掐住男人的脖颈,大力收紧,男人面色涨的青紫,双眸睁大到几乎bào出。 这一幕直接bī的剩余几人不敢靠近。 那男人终于知晓怕了,内心充斥着对死亡的恐惧,断断续续的从口里挤出几个字:“对……对……不起……” 施昼松开手,低声道:“滚。” 一群人逃命般地瞬间跑的不见人影。 那少年还倒在地上,身上疼的不行,勉勉qiángqiáng半撑起身,垂下眸不敢对上施昼的视线,小声道:“谢谢。” 施昼蹲下身:“能走吗?” 少年点点头。 施昼道:“我带你去医馆。” 他问少年:“你怎生不去找个活儿gān?” 少年小声回:“我年纪小,力气不大,还吃得多……没人要我。” 楚青痕听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府上还缺伺候的人,你可要来?” 这孩子瞧着可怜,当年有人这般救他,现下楚青痕也无妨再救别人。 施昼听了有些诧异,他见楚青痕方才淡漠的模样,以为人是不屑于理这些麻烦事,此时却开口了。 少年自是无二话。 —— 医馆。 大夫在内堂给人治病,施昼跟楚青痕在外堂候着。 少年不再此处,施昼也有机会提方才的事:“先生是好心人。” 楚青痕只道:“你觉着是就是罢。” 此时在外头,他也没再喊殿下。 施昼困惑楚青痕有些生硬的语气,以为人不同意自己的说法:“先生的确是啊,换做是我,付了这药钱也就作罢了。” 就算他在宫外有府邸,也不会再多管,收纳来历不明的人,他又不是嫌麻烦不够多。 楚青痕摇首,口中提起另外一语:“你……” 他顿住,这般称呼实属失礼。 施昼知晓他在困扰什么,道:“先生唤我阿昼即可。” 阿昼……单单这两字一瞬内就在楚青痕心上滚了好几圈,才出口道:“阿昼……为何救他?” 施昼想都没想,就道:“心下不忍就出手了,倒是没想其他的。” 楚青痕在心里道,还是有些不同的…… 施昼也问他:“先生呢?” 楚青痕在袖子的手微微一攥:“觉着他可怜得紧。” 他垂眸看着杯中茶,神色仍是淡漠:“同我一般。” 施昼没反应过来,只看着人:“先生?” 楚青痕眉眼无波,道:“便救下了。” 施昼突兀的想起那次在书房里楚青痕道他父母对他是厌恶的,可是楚青痕背景上却是一家和睦,他开口试探道:“先生说笑了,先生家境殷实怎会同他一般?” 楚青痕却是没再开口了。 等少年看好伤,大夫开了药后,三人打道回府。 楚青痕进府后,让坐着轮椅的管家带少年下去安排了。 施昼捧着堆书,在心里想,楚青痕府上还是同上次那般沉静,他一路随着楚青痕走到书房,在院子里看见一位有些年纪的老人修理着白梅树垂下的花枝。 他这时才突然发觉,楚青痕府上的奴侍怎的都是老弱病残?他想着想着,心下有了个不敢置信的想法。 “先生府上的奴侍该不会都是京中的乞儿?”施昼问。 楚青痕推开书房木门的动作顿了下,道:“大部分。” 施昼心下惊叹,楚青痕心地暖的不如面上那般清冷。 他跟在后头,也进了去,顺手将房门阖上。 楚青痕手中替他拿了些书,打开暗室后,提了个烛台停在门外。 施昼疑惑他怎么还不走,就听见人道:“阿昼若是还怕的话,就仍牵着臣的衣袖进去罢。” 施昼本是不怕的,被楚青痕这么一说,往那黑黝黝的廊道看了一眼,顿时就怕了,抬手牵住人的袖摆,才微微安心,“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