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白月光变成了黑莲花

文案:(正文+番外已写完,日三更。)隔壁:《徒弟他重生后总喜欢替我收徒》正在更新,求收藏。-----------------------------------白月光版:澄衣八岁以前过的很快乐,她就是幸福天花板,整个族群都娇惯着她。可后来,也不知是不是过的太快乐了些,出门遛个弯,就被...

第六十一章 祸乱(七)
    明昼芊柔看着其余的长老都退了出去,她不发一语的看着明昼呈欢,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生出了这样的心思,而自己却一直未曾发现。

    “夜枭族会有族灭之祸。”

    “不会。”明昼呈欢的眼中烧着火,他已为此付出了很多,“最多一百年,我们就会站在妖界之巅。”

    “君上无心无情,方成妖界君主,你......学不了她。”

    明昼呈欢沉默,他今日所选之路与明昼茯苓所选之路,乃殊途同归,皆要在杀伐之中握住权柄,不服的杀绝,反抗的杀绝,最终当杀戮停止,一切都会成为最好的模样。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夜枭族,只要是为了夜枭族,学她,又如何?”

    “你心中有情,学不了她。”明昼芊柔神色微动,“她的无心无情,皆为自己。你想要的在杀伐之中登顶巅峰,会失败的,呈欢,听姐姐的话,不要去做。”

    “可是姐姐,若是族灭之祸必然,我宁愿他们死在战场之上,而不是什么口腹之欲,太难看了,难看的让我恶心至极。”

    明昼芊柔神色惆怅,她沉默无言,她何尝不知道明昼呈欢所言之理,可她不想看到夜枭族为了生存再次重复四万年前的命运,在无尽的杀戮之中得到满足,灭掉一族又一族。

    澄衣看着神色难辨的明昼芊柔和明昼呈欢,他们相背的信念终将会使他们走向对立的两面,这或许就是明昼芊柔背叛夜枭族的原因,不,准确的来说,明昼芊柔的背叛不过是夜枭族定下的,所谓背叛,不过都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正义些罢了。

    *

    “君上。”明昼予浅好不容易在盲羽红潮里找到了慕晚吟一行,刚准备放下心,却发现澄衣不见了,“殿下哪?”

    慕晚吟和祁宁的脸色极为不好。

    慕晚吟道,“盲羽红潮有异,衣儿不见了。”

    明昼予浅神情一凝,“能引发盲羽红潮异象的只能是盲羽蜃景,属下知道殿下在哪里,请随属下来。”

    猩红的血花心上,澄衣漂浮在空中,薄雾般的血色宛如红云般缠绕在她身上,不远处的血枭发出“咕咕”声响,似乎在相互提醒着盲羽蜃景里有闯入者,它们轻微的扑腾了几下翅膀,随即又陷入了沉寂之中,它们识得咒乐绫。

    澄衣双目紧闭,锦白衣衫被红云拉扯着,飘得很是轻柔,暮色般的长发轻垂于耳侧,勾勒着澄衣的脖颈曲线,显得恬静极了。

    慕晚吟眸色深沉,他瞬闪到血花心上,祁宁因为咒乐绫的拉扯,跟着慕晚吟往血花心而去,只是瞬闪到半路,被明昼芊柔残存的妖魂挡了下来。

    “君上不必着急,她没有危险。”

    慕晚吟看了一眼模糊的身影,他蹙眉,“你何时留了一丝妖魂在盲羽红潮里?”

    “很早之前,大概有一千年了吧,这不,刚好派上了用场。”

    “娘......娘亲?”

    明昼芊柔看向明昼予浅,笑的慈爱极了,“娘亲听闻,你已经成亲了,娘亲很是高兴,我的予浅啊,长大了。”

    明昼予浅眼中隐隐泛着水光,这熟悉的模样,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意,无孔不入的渗进了明昼予浅的身体各处,他对明昼芊柔的思念仿若倾泻而下的洪水,奔腾翻涌,吞天噬地。

    “你为何将衣儿困在里面?”

    明昼芊柔收回目光,她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将公主殿下困在里面,而是盲羽蜃景里所有的执念将公主殿下困在了里面,他们想把自己的感受悉数传递给公主殿下。”

    慕晚吟看着澄衣身边的血腥红云不语,虽然他尚未感受到那些东西对她有伤害之意,可他就是无法安心,他若不在她的身边,她该怎么办啊?

    “如何破解?”

    明昼芊柔模糊的身影一笑,“君上亲自去将公主殿下引出来即可。”

    慕晚吟闻言,即刻向澄衣走去,走到一半又被拉扯了一下,他停下脚步看向拉扯之处,原是咒乐绫还拴着他与祁宁,他眉心微蹙,这咒乐绫他解不开,难不成要带着祁宁一起过去。

    慕晚吟看向澄衣,正要让祁宁跟他一起过去,咒乐绫却自动的松开了慕晚吟和祁宁的手腕,轻飘飘的向澄衣飘去,慕晚吟立即跟上咒乐绫,进入血腥红云之中。

    祁宁目光灼灼的看着慕晚吟被血腥红云围绕,他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扣起澄衣的手指,跟着她进入盲羽蜃景之中,仿若天地之间,唯他们而已。

    祁宁眼眶有些微红,她是不是可以得偿所愿了。

    祁宁把所有的目光都留在了澄衣身上,而明昼芊柔把所有的目光都留在了祁宁身上,她飘向祁宁,她觉得有些奇怪,她和明昼予浅没有刻意的护着眼前的男人,如今咒乐绫已经离开了他的手腕,为何血枭没有一点想要攻击他的意思,真是好生奇怪。

    明昼芊柔的好奇心在看到祁宁右颈间的黑色茯苓花时,便僵硬的瞬间战栗了起来,她用着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颤声疑问,“妖主?”

    祁宁收回目光,他带着些戏谑意味看向明昼芊柔,道,“哦?你识得黑色茯苓花。”随即又皱眉想了想,“可我不记得见过你。”

    “妖主自然没见过我,我从出生到消亡也不过才三千岁。”

    “那倒是奇怪了,你们夜枭族式微已久,应该没几个活的久的,你是怎么识得我的?”

    “妖主的事情,夜枭族的书阁里有详细记载,我虽不识得妖主的样貌,却识得君上赐予妖主的黑色茯苓花,那是君上唯一赐出的用以压制盲羽花的黑色茯苓花,也是属于妖主的标识。”

    “确也不错,只是你们用这四万年的怨怼将她困进去,可还记得当初她被封印时,自身难保时给你们留下的退路。”

    这次换做明昼芊柔沉默了,所谓的盲羽蜃景里的执念,便是这四万年来,他们被盲羽花折磨时所留下的怨念和不甘,虽然他们不敢伤害她,可将她困在百年之前是带着恶意的,他们不仅想让她感受到被盲羽花折磨时的痛苦,还要让她感受到绝望和寂寞,他们想发泄自己的痛苦,对着她这个罪魁祸首。

    “你们,还真是,忘恩负义。”祁宁不屑的笑道。

    “娘亲和祁宁大人在说什么?”

    明昼芊柔往后飘了几步,道,“无事,闲话家常几句。”

    “闲话家常?”明昼予浅直接懵掉了,他的娘亲和祁宁都不认识,有什么可以闲话家常的?而且,闲话家常用在这里似乎也不甚合适。

    “你们母子难得相聚,好好说说话吧,往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明昼芊柔欠身,祁宁看了她一眼,瞬闪到了澄衣和慕晚吟的身边,一瞬不瞬的守着他们。

    *

    北冥雪色于风雪纷飞的一夜将所有的昧心蚕交到了明昼呈欢的手中,就因为明昼呈欢所言,昧心蚕食心惑魂,太过霸道,不适宜被外族所晓,北冥雪色便一点都不怀疑的将自己炼制成功的所有昧心蚕交到了明昼呈欢手中。

    明昼呈欢承诺等她离开后会亲手毁掉昧心蚕,因为他怕北冥雪色伤心,而北冥雪色相信了,或许在北冥雪色的心里,她从未怀疑过明昼呈欢。

    风雪凝骨,遍地的白骨与风雪合为一色,时间转瞬即逝,夜枭族的不稳之势越发严重,族人长期在互相掠夺之中血气翻涌,弑杀之欲愈发严重,原本还在踌躇不前的长老们最终选择了妥协,他们若不能让族人将这弑杀之欲倾泻而出,那必然随之而来的就是夜枭族的覆灭,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也是明昼呈欢初时发现贪食之事,而后再未提过的目的,虽然极近残忍,可这就是妖族的强者生存弱者为食的道理,他淘汰了太过安逸的夜枭族,太过贫弱的夜枭族,将剩下的夜枭族欲望放大,让他们拾起自己的利爪,在奔腾的欲望中,回到当初的俯视之态。

    澄衣不发一语的看着明昼呈欢,她似乎理解了明昼呈欢为何要挑起百年祸乱,他不仅在为夜枭族寻一个活路,也在满足他心念之望,他有一颗年轻的躁动之心,他带着妖族最原始的欲望,想要俯视妖界的一切,他学着明昼茯苓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要用她的方式摆脱她对夜枭族四万年的钳制,他想要将夜枭族拉出深渊,重立于世。

    或许他更想,光明正大的和北冥雪色在一起。

    这是风雪过境的第五年,明昼呈欢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走到明昼芊柔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房中没有应答。

    “姐姐,我知道你在里面,明日我们便要出不归谷了,姐姐若是想留在不归谷里,便等着呈欢将一切安排好,再接姐姐出去。”

    明昼呈欢说完,站在门口静默无言,这些年他们为了这个事情争吵不休,明昼芊柔不希望他走上明昼茯苓的路,以杀止杀,可他也不明白明昼芊柔为何如此不喜杀戮,他们是夜枭啊,天生的弑杀者,为何她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能带着夜枭一族重临于妖界啊。

    他们争执了很久,直到某一日他们不争吵了,却也相对无言了,这是他离开不归谷前最后一次来找明昼芊柔,他仍旧希望他的姐姐能相信他,支持他,可是他站在门外等着好久,明昼芊柔也没有开门,他的眼中沉寂了下去,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

    她始终不喜他选择杀戮。

    明昼芊柔的眼中莫名有些哀伤,她最终还是看到了夜枭族翻覆不堪的命运,她怔怔的看着关闭的门扉,心思低沉。

    澄衣想上前去安慰她,她在明昼芊柔的身体里待了很久,她能看出明昼芊柔有些哀伤的眼神里,含了多少撕心裂肺,她想告诉明昼芊柔,这一切都会过去,她又何必在哀伤之中度过她唯剩不多的日子。

    澄衣的手掌穿过了明昼芊柔的肩膀,她看着自己由心而发的动作,一时有些怅然,这些不过是百年前的事情,怎么自己就教上真了哪?

    澄衣收回手,往后退了几步,她穿过紧闭的房间,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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