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弦隔着玻璃看着面前的资钧甯,资钧甯咬着下唇垂着头,司弦拿起话筒,她伸出五根手指头,敲了敲玻璃。“小甯……” 资钧甯抬头看她,双手捧起了话筒,“司弦,你不舒服吗?” “没有,听到你的声音舒服多了。”司弦的体重一直往下掉,面颊已经明显的凹了下去。 “司弦,我该怎么做?” “你好好考试,我一会就出去了。”司弦说,“别怕。” 资钧甯的泪花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你骗我……起先你就不让我知道,怎么可能只要一会。” “乖。”重生这么久,司弦还没见资钧甯哭过,现在见资钧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司弦的语气也有些急促,“真的,他们都在给我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找关系。”或者祈祷三叔的“上头”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按理说,今年不会“出事”的,难道是引发了什么连锁反应?幸好早就安排了二叔那边的事情,二叔的大姑娘也不会在今年这个时间段“溺死”。 “我会找我的导师,他人脉关系那么广。” “你现在正在考核阶段,不要沾手,听话。”司弦说,“我能解决的。” “你能解决就不会在这里了。” “你看上去要哭鼻子了。”司弦似乎还想缓和资钧甯紧张的情绪。 以往资钧甯会反驳,现在资钧甯只是用手心捂住眼睛,“司弦……你害怕吗?” “不怕。” “里面热吗?” “不热,栽了很多树。”只是她大多时间都在审讯室而已,“饭不好吃,我想吃你做的。” 司弦想给资钧甯找点事情做,让她不再那么担心。 “好,我下次给你带。”资钧甯说,“你想吃什么?” “只要你做的,我都爱吃。” 资钧甯是托了霍瑶的关系才进来的,她只能每个月来一次。等资钧甯再过来的时候,司弦的头发已经剪得很短了,在里面长发很麻烦,司弦索性自己剪了。又怕资钧甯担心,她扣了顶帽子才出来,这时候已经是六月份了。资钧甯的饭盒经过检查后,军方才在玻璃窗下面开了一个小口,资钧甯递过去的时候,司弦先是握住资钧甯的手指,资钧甯抬头,隔着厚厚的玻璃窗隔着好一个月的分离,她们十指相扣。 司弦慢慢吃了几口,“好吃,小甯,你做饭越来越好吃了。” “我问了上边,说可以一个星期来一次,从后门进。” 应该是奥利弗打通的关系。“嗯,保送名额下来了吧?” “嗯。” 这时候,司弦才算安心了。现在,“上头”开始有动作了,局势估计会有点好转,不过她出来还是遥遥无期的。奥利弗那边已经为她花了很多钱,只怕她出去又是跌到另外一个“牢笼”,她很想出去,出去就能牵小甯的手,抱住小甯了。 每个星期,资钧甯都会来。这个时候,资钧甯已经算开学了。 司弦吃了一口白米饭,“新室友好相处吗?” “好相处,她们人都很好。” “那就好,我还以为她们会有点孤僻。”在司弦的印象中,考上清华的学生似乎都有些内敛。 资钧甯有些闪烁其词,司弦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等资钧甯第二次来,她便开口了,“小甯,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你有事的。”司弦说,“陈省身数学奖怎么样了?” “嗯……” “你下次把邀请函给我看看。” 资钧甯张了张口,“我……让室友去了。” “让室友去了?” “我用不到……” “你怎么用不到,你清华……你没有上清华?”司弦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她之前不让资钧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地来,怕路上的行程耽误了学业。 资钧甯的表情马上就又有些闪躲,“不是……” “你也一直没给我看通知书。” “我……下次……” “下次你又会说忘了。” “我……帮不到你。”资钧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说饭不好吃,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你考了深圳的大学?”司弦张了张口,她现在就是扣押在深圳。“你的室友,叫唐心方严男徐梅?” “你知道?”资钧甯有点讶异,她记得她没有提到过室友们的名字。 完了,一切都按之前的轨迹,完蛋了。司弦紧紧地掐着筷子,指缝间有些泛白。 “司弦,你生我气了?” “你是白痴吗?”司弦说,“这么好的机会,你是白痴吗?我之前做了那么多事,我犯得着吗?” 资钧甯咬着下唇不说话,她知道司弦会动怒的,所以她一直没跟司弦说。这是司弦第一次生她的气,资钧甯还是有点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