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枝丫上,光秃秃的树枝害羞的弯了弯腰。 阮谷迷迷蒙蒙醒过来,齐燃已经不在身边。 房间里很暖和,她赤脚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走到窗边。 擦开水雾,外面的景色让人心情敞亮。 阮谷回床边找拖鞋,微愣。 拖鞋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字体故作可爱。 阮谷瞧了一会儿,念出声儿,“亲爱的主人,快来穿我。” 阮谷不方便弯腰撕,只得坐在床边,用脚把拖鞋抬高,撕下便利贴。 阮谷捏着便利贴走到卧室门前。 卧室门背后也贴着一张纸条。 “亲爱的主人,今天的你因为是齐燃的媳妇儿而更可爱。” 阮谷撕下来,继续走。 一边走一边撕。 走到一层的时候,阮谷手上已经有了一小叠。 齐燃刚好买了早餐回来,阮谷挥挥手里的便利贴,“这是什么?” 齐燃:“让你喜欢我的魔法。” 齐燃从厨房拿出瓷盘,将包子和饺子倒进去,把阮谷来没来得及看的厨房便利贴贴她额头。 阮谷撕下来。 “你看你男人这么可爱,千万不要跟他离婚。” 阮谷把一叠便利贴贴在桌上,将筷子头对齐,问他,“不就是一个捧花...你干嘛这么在意?” “这事儿,百分之一的危险都不能有。” 阮谷咬了一口灌汤包,轻吸一口,“吃完早餐,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 “一会儿就知道了。” 阮谷的旗袍工作室接活很少,基本上属于无业游民。 三层她也很久没上去过了。 吃过早餐,阮谷要去三层。 在二楼楼梯转弯处,阮谷回头警告的看他一眼,“不许跟上来,乖乖等着。” 齐燃洗干净碟子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当望妻石。 过了好久好久。 楼上才发出声响。 只见是一片红。 艳到赤。 齐燃懵了一下,站起身看她。 还未完成的嫁衣。 红底缎绣金纹,宽袖窄腰,腹部微鼓,腰间处镶嵌着细腻的花纹,右襟有一朵舒卷的云头,黑发披肩,脸蛋瓷白,双眸沉静。 惊艳到别致。 古时候出嫁,女孩儿都要自己做,一针一线里寄托着短暂的二十多年里全部的梦想和家人的期盼。 嫁衣的完成充满着仪式感。 一个女孩儿下定决心,要把自己交给另外一个人,做他的妻,做他的女孩儿。 将来的将来,还会成为他孩子的母亲。 阮谷微微笑,提着裙摆小心从楼上往下走。 一步一步。 脚步声落在齐燃心底。 齐燃喉结轻滚了滚,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微抖。 几百年的时间在苍茫的历史洪流中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是在人类历史上王朝跌宕,是一段极其漫长的时光。 西式的婚纱风格占据主流,中式的嫁衣很少成为人们的选择,但是阮谷穿着嫁衣走到他面前的瞬间,他觉得这是最适合婚礼的颜色。 在喧嚣躁动的年代里,岁月给予的嫁衣温柔和婉约,传统式样充满了怀念和包容。 齐燃本想这个冬天,怎么也得把婚礼办了,了结一个念想。 但是他见到了一件大红色的嫁衣,那是适合春天穿的,于是,齐燃想,婚礼还是推到明年百花齐放的时候吧。 第76章 不要告诉他 齐燃归队。 训练重新走上正轨。 他是整个队伍的组织灵魂, 负责转移球,也负责后场的掩护和策应以及中投。 在齐燃干净明快的节奏下,中国男篮几乎以毫无疑问的挺到最后。 四分之一决赛的时候, 齐燃以32分8篮板7助攻拿下比赛,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这么一帆风顺。 因为印度男篮的故意犯规, 齐燃在这关键时刻受伤了。 他们极其有可能止步四分之一决赛。 休息室里,整个队伍的氛围压抑, 教练正蹲在战术牌边重新布置。 齐燃坐在一边, 压低着头, 咬紧腮帮吸气。 他手里的塑料袋空气被抽干净,冰块紧紧贴在一起。 她提溜着塑料袋转了转。 打结。 冰块贴着红肿的脚腕,他抬头看了一圈周围。 十几双眼睛唰唰的看着他。 齐燃哼笑一声, 摆摆手,“没事儿。” 张峰盯着他脚踝看,“下场比赛应该不能打了吧?” 齐燃:“医生过几分钟就来了,到时候看看再说。” 教练脸色发黑, 定定看他,喊他一声。 张峰身体一个激灵,挺直背脊, “到。” “你他妈眼睛长歪了?” 陈俊明心情是最炸裂的,对于队员来说,他们只是失去了一个得心应手掌控全局的后卫。 但是齐燃的作用远远不止于此。 陈俊明太清楚齐燃的可能性。 这时候,队医进了休息室。 齐燃单脚跳到角落, 示意医生看看情况。 说了会话,齐燃基本了解情况,想要参加下一场比赛就算是可能,实力也发挥不了一半。 队医帮他处理了脚腕,齐燃看着围拢在一起讨论之后的训练安排的一行人,心情烦躁蹙了蹙眉。 他走出去,坐在漆黑的安全通道玩手机。 明明灭灭的蓝光落在脸上,照得他鼻梁挺拔,五官清俊。 他现在不想去想比赛的事儿。 只想各种样子的阮谷。 在笑在闹在睡觉。 心有灵犀。 齐燃手机响了,是阮谷。 齐燃侧着身体靠在安全通道接了电话。 通道的回音将他的声音放大,尾音里的烦躁去了三分,“你平时这个时间不给我打电话的,出什么事儿了?” 阮谷没应。 在话筒对面深吸一口气,捕捉到他声音里细微的烦躁,“出什么事儿吗?” 齐燃顿了顿,吐出一口浊气,“受伤了,下场比赛得做调整才行。” 阮谷又深吸一口气,音量尽力维持柔软,“伤得严重吗?” “小伤,估计几天就好了。” 阮谷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话,“所以你还能上场吗?” 齐燃没有注意到阮谷言语下的细枝末节,他换了一个姿势,仰着头靠在墙壁上,“应该能,不过战术方面可能需要大面积调整,我还没跟教练讨论,暂时出来透个气。” 齐燃说了好一会儿关于篮球的事情。 念头一转。 “你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阮谷:“没有,就是想着你快决赛了,问问你情况。” 深吸一口气。 阮谷:“这几天好好养伤,比赛加油...” 阮谷再细细交代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她坐在客厅里,红色铺展开,不是嫁衣,是猩红的血。 阮谷额头冒虚汗,唇微干裂,瞳孔涣散,清秀的五官皱在一起。 她咬着牙没说话,耐心等救护车。 所谓成年人,就是在痛得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