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恳切道,“司矩若真的想要谋害温玉殿下,又为何要隔二百年,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殿下大权在握时才动手呢?” 应龙捻须,默然点头。 天帝缓缓道:“司矩,你此番说法,可有证据?” 司矩道:“流觞便是证人,臣恳请陛下请她来与臣对质。刺杀神君这罪名臣当不起,但求她还臣一个清白!” “季卿,不如你前往花界,将流觞带来?” 季北辰心中一沉,流觞早已在第三次招魂之后便不知所踪,十有八九是被……是被凉玉带走,他哪里带得来人? 就算将她找来,她已与他们撕破脸,嘴里吐出什么,谁能料到? 逼到这一步,除却壮士断腕,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拱手,语气缓和了些:“回陛下,流觞此人的确心思歹毒,先已被殿下惩罚闭门思过。臣听司矩所言有理有据,相信她所说的是实情。” “司矩,既然温玉与北辰君已经相信你了,鉴于你一贯遵守法纪,寡人相信你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刺杀神君。担了这么大的罪过,当时何不早说?”天帝发出清朗的笑声:“罢了,司矩,既然回来了,你自己说,如何处罚?” 司矩一叩:“臣有愧于兄父教导,听信谗言,行不法事,险些铸成大错。请卸去戒律职务,修攥礼法圣书,在昆仑洞闭门思过……另领三道雷刑。” “司矩……”司墨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再过一百年,你父亲玉郎便要出关,寡人看在他的面上,雷刑便免了。”天帝顿了顿,“季卿可有异议?” 季北辰看着司矩伏下的背影难道她真的想明白,决心退居自保了? 不论如何,虽然回来了个司矩,不过已自领处罚远远避开,看来不想多事,此番也算险中求胜。 “臣没有异议。” “好,那便这样。来人,给她打开枷锁。” 司墨扶着妹妹的手臂,站在云头上往极han的昆仑洞去。 下界的风景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走马观花一般掠过。沉默半晌,司墨轻轻问道:“小妹,你今日朝堂所言,是真话吗?” 她疲倦地闭住眼睛,“还不到说真话的时候。” 她脑中走马观花似的闪过在人间痛苦不堪的几世,那些鞭痕,毒打,咒骂和凡人扭曲的脸,一切痛楚和鲜血都深深刻在她心里,引得一阵细微的战栗。 最后,定格在床前那满头白发的老妪的温声抚慰上:“相信本殿。我会让你早日回归天界,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她嘴角轻轻弯起,但又浮起些微欣慰,如今那小殿下,非但活着,还可运筹帷幄,独当一面。主上既有心谋划,她是座下臣子,又怎会不肝脑涂地? 司墨握住她的手,忧心道:“那么你这番说辞,从何而来?” 她伸出手来覆盖在他手心,二人中间渐成一道金色的漩涡,星星点点的光晕中,慢慢浮现一张纸的模样,上面金字写得潦草而不失力道:“司矩听命:本殿敕令,如返天界,认罪领罚。认夺魂惊驾之罪,切不可承认招魂之实,全部罪过归于紫荆仙子流觞,大罪化小。必要时可卸职领罚,闭门不出,万望保全自身,卧薪尝胆,以图后事。相信尔兄必将妥帖照顾,望君珍重。” 司墨越看越觉得心惊:“这是,是凉玉的敕令?难道她……” 司矩握住他的双手,金色纸张慢慢消失在空中,她定定望着他:“大哥,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许多,但你要相信,司矩无负父亲教诲,殿下也是。” 司墨一怔,随即舒展了眉头,眼中已有笃定意:“……大哥信你。” **** 喜宴之上,觥筹交错,除却一直han着一张脸的新郎母亲。二拜高堂之时,她的表情,与笑成一朵花的萧氏形成鲜明对比,甚至斜眼看过来,嗤笑一声:“有什么好高兴的。” 郑衬面色尴尬,对着萧氏讪笑了一下。 三拜礼成,堂内爆发出欢呼和掌声。任郑夫人再不甘心,云拂月终究是嫁到了郑家。 数桌宴席早已开动。凤桐一伸手,画儿手里的橘子就到了他手中,他望着桌上七八个摊开的橘子皮,轻笑道:“不能吃了,再这么吃下去便吃坏了。” 云清将橘子抢了过去,一瓣一瓣喂到嘴里,“就是,食有定数,对不对小凤姐姐?”说着还谄媚地冲着凤桐笑眯了眼睛。 凤桐叹了口气,撑住了头,被夺了橘子的年画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瘪嘴哭着跑了:“你们欺负我,我找秦沅!” 凉玉闻声走过来:“谁欺负老身的心肝宝贝了?” 云清一噘嘴:“奶奶偏心,只当三姐是心肝宝贝,好像我不是您孙子似的!”一扭头,看着好笑地望他的小凤,心儿都化成一汪春水,“不过,小凤姐姐喜欢我就够了。”他急急地拉着凤桐的衣袖, “姐姐,清儿射箭可棒了,哪天你有空,我射给你看!” 凉玉伸手在他背上一拍:“自己去玩,你小凤姐姐该服侍奶奶了!” 云清脸涨红,怒道:“你!” “我怎么样?谁教小凤是奶奶的丫鬟,小崽子,不要没大没小。” 云清眼泪汪汪,对着凉玉道,“哼,奶奶,总有一日我要把小凤要到手,还娶回家做老婆,略!”说着,一扮鬼脸,气哄哄地跑了。 凤桐一阵低笑,伸手扶住她:“奴婢带老夫人更衣歇息。” 大伙都聚集在前厅,喜宴热热闹闹,后面的厢房冷冷清清,还狼狈地留着人仰马翻的痕迹。凉玉一个回身,他已变回原身,“喂,凤君,好生胆大啊!” 他笑着坐在桌旁,倒了一壶茶喝。 自凉玉魂魄齐全后,她便可使障眼法定身术。鉴于萧氏阳寿将近,身体各方面都开始衰退,她便干脆将萧氏的壳子放在青瓦洞的玄冰棺内,自己在凡人眼里变成萧氏的模样,更加方便可控。 她饿了半天,十分着急地剥了个橘子,整个塞进嘴里,“唔……好酸。” 她两腮鼓鼓的,眉头紧皱,眼泪几乎要涌出。凤桐笑着看她半晌,恍然大悟:“原来那小年画跟你是一脉相承。” 她也不懂他何意,只顾着皱紧眉头把橘子咽了下去。 他的手指贴上她的脸,慢慢摩挲,他的眼眸亮得晃眼,她不忍心放胆去看,只侧着脸飞快道:“怎么啦,我脸上有花儿?” 他勾唇,左手牵着她的衣带,迫使她越靠越近。 “哎哪有这样扯的,衣带可是活结!”她紧张地跟着他手走,生怕力道不对,她的腰带就要被扯开了,届时衣袍掉落,不忍直视。 “你说,想要本君怎么服侍?”他仰头微笑。 “我同清儿开玩笑的,哪里是这个意思……”她心中急怒交加,又好笑又生气,站定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