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安静了片刻,柳深开口问道:“如果我不接受继承条件呢?”柳深能感觉到来自身旁常溪的目光,但柳深没去看常溪。 “那你就不能继承你爸的遗产,遗嘱上写了,如果最终没能顺利继承,那你爸的所有遗产都将捐给慈善机构。” “那就都捐了吧。”柳深漫不经心的说道。 王律师对于柳深的回答并没有太过惊讶,似乎早就料想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王律师扶了扶眼镜,笑吟吟的说道:“我只是执行人,决定在你。” 随即又道:“不过你爸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让我提醒你一下,遗产中包括一些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 听见和离世多年的母亲相关的事,原本漫不经心的柳深打起了jīng神。 “你爸说如果你一心想做好事那就照你的意愿来。” 柳深坐了坐正,直视着王律师眼镜后的那双眼,打算找出王律师撒谎的证据。王律师眼含笑意看着柳深,任由柳深打量。 “王叔叔,我不是小孩子了,没那么好骗。”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王律师摊开双手,又将球抛回给柳深。 双手环于胸前,问道:“是什么东西?我妈妈留给我的。”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东西保存在另外的人那儿,在你顺利继承遗产的那天同时也能拿到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 柳深靠着椅背一动不动,垂眸沉思。 王律师和常溪都没有出言打扰,给柳深以充分的思考时间和空间。 半晌,柳深才又有了动作。 柳深转动椅子面像常溪,放开环抱于胸前的双臂,坐正身子微微前倾,认真的看向常溪,问道:“你愿意让我当你的监护人吗?” 常溪回答的很快,也很gān脆,“我愿意。” 柳深转向王律师,说:“王叔叔,我们愿意接受继承条件。” 在柳深说出这句话后,柳鸿晖去世前给柳深和常溪绑上的线才算是真正的系紧了。 之后,王律师让两人签了几份文件便放两人走了。 临走时,敦厚的王律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露出和善的笑容,提醒道:“要住在一起哦,我会不定期突击检查的。” 在从王律师的律所离开后,柳深很快就开始适应自己的新身份。身为监护人,柳深给常溪叫了辆车送人回家。 送走常溪,柳深才坐车回了自己的住处。 只是一个住处,算不得家。 在柳深十四岁柳鸿晖告诉柳深他准备再婚的时候,柳深便和柳鸿晖拉开了距离,并给自己修建起了高塔,将自己置身于塔中,并且不停不停的加高这座塔直至孤立云端,周围再没别的人。柳深搬到了外公外婆那住。一直到柳深上大学。 上了大学之后,柳深便给自己租了个一居室,一直到现在。 其实柳深在这个小房间内呆的时间很少,这个小房间之于柳深的作用也就是一个存放私人物品以及落脚的地方。 除了和爱好相关的东西之外,柳深并没有多qiáng的物欲。 虽然柳深拒绝再和柳鸿晖jiāo流,但柳鸿晖在金钱方面依旧慷慨,比以前更甚。 成年之后柳深不打算再继续用柳鸿晖的钱,就在柳深思考如何去赚取自己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的时候,柳鸿晖出现了。 将柳深母亲的遗产jiāo给了柳深。所以柳深短期内不用为钱、为生活发愁。 柳鸿晖的“弥补”每月依旧在继续,年龄尚小的时候的柳深是这样认为的,但年龄大了之后想法也就变了。从成年之后,柳鸿晖打的钱依旧原封不动的在那儿。 柳深不是坐吃山空的人,大概大二开始,就开始在外面接一些给人拍照的活。 慢慢的,不靠遗产柳深也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甚至能往回添砖加瓦。 从小到大还算优渥的生活,养成了柳深对于钱“够用就行”的想法。所以在面对柳鸿晖的遗产,柳深说出“都捐了”这话,是真话。 一如柳深成年之前,柳深成年后柳鸿晖没有停止给柳深生活费,不管柳深用不用,只是想柳深需要的时候有、在那就够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柳深租的这个小房间进门右手边是一个独立卫浴,左手边有一个简单的勉qiáng能算厨房的地方,其实也就一个嵌入式电磁灶,一个齐腰高的小冰箱,一个水槽。能做点简单的食物。 再往里也非常简单,就一张chuáng,chuáng边放了一个黑色的防cháo箱,里面放的是柳深吃饭的家伙事,由于靠近chuáng,高度也合适,也相当于一个chuáng头柜,防cháo箱面上放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着窗有张书桌,有一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