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有些为难,他真的不想把东西给出去,而且他知道,只要给出去一件,那么以后别人来要,就没法不给第二件。 那个男人长的高高大大的,论武力,三个顾惜估计都不是个儿。 村长面上也有些为难,他们村子里青壮年有不少,基本都是两三个组成一个新的家庭,只有江流家里,房子也小,还半路捡了个冻晕了的男孩,看上去也有十多岁了,打算当儿子养着,可是家里没有适合的衣服穿,那些比较好的衣服早就被别人都抢光了,只有顾惜这一家因为离得远幸免于难。 江流拍了拍胸膛:"俺家没啥东西,等开chun俺给你gān活,你分俺两件衣裳成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惜没法说不行,只能点头:"那这位大哥,你,你拿两身吧。" "你说好给人gān活的,别到时候不来!"村长给顾惜解围:"小顾,你家也缺少劳动力,回头让江流来帮你搭把手。咱现在就是地多人少,多开一亩地,等来年就不受饿了。"说完,又喃喃的骂了句:"这该死的天灾!" 几个男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大门二门上都换了新锁头,钥匙全部jiāo给顾惜。 顾惜抿了抿唇,跑进厨房拿出他今天切了一块的腊肉:"张大叔,这是我从厨房翻出来的,就这么一块,刚才我跟孩子吃了点儿,这些个你拿去跟几位大哥分分吧。" 这是肉啊!!! 他们都好久没有吃过肉了!! 村长眼睛都快直了,恨不得当初分到这栋房子的是自己:"这,这怎么好意思。"虽然话这么说,还是不由自主的接过那条腊肉,找了斧子分成几块,一人一块揣好:"哎呀,谢谢小顾了。" "没事,谢谢张大叔给我们分了房子,还带人给我们安锁。可是家里只有这么点儿东西,张大叔,你知道我这里俩小孩,我就这么点儿东西……"顾惜紧张的不行,生怕他们改了主意,找人把自己家里一搬而空,到时候他总不能带着儿子喝西北风啊。 村长立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立刻严肃起来:"小顾你别说见外话,当初给你们分这边的房子我都过意不去了,房子里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谁要来偷来抢,直接打死!"他顿了顿又说:"江流,你等晚上再来拿衣服吧,回去让村里人看了不好。" "好的好的!"江流连忙答应着。 "谢谢张大叔!"顾惜拽着顾言,噗通就给村长跪下了,咣咣磕了俩头。 村长被吓了一跳,心里跟打翻五味瓶一样难受,连忙伸手把人拽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啊,这叫什么事儿!好孩子你快别这样……哎哎,都是这该死的老天,你放心,我能照顾你就一定照顾你。好孩子,等过两年就好了,咱有地种有房住,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啊。" "嗯!"顾惜重重的点头。 "谁都别回去乱说话,小顾的东西就是小顾的,人家孩子还拉吧着俩孩子呢,你们一个个都是大人,不缺手断脚的,不许打人家的注意!"再回去的路上,村长严肃的警告跟过去的几个人。 "放心吧,我们不是那样的人。"男人们连连点头,这种时候如果去抢几个孩子结果被赶出村子就太得不偿失了,他们才不会去冒这个险。 顾惜锁好大门,暗暗的舒了口气。 第5章 准备上山 等大家都安顿下来,村长开始组织村民烧荒,大片大片枯萎的野草化为灰烬,成了农作物的养料。 错过了冬小麦的播种时期,chun小麦却可以在这个时候种下去了。 北方的田野经过了两年的滋养,翻开的土地都是黑油油的,带着希望的土香气。 村长和村子里仅有的十几个会种田的人成了最忙的人,他们手把手教给这些从未种过地的新农民如何育种,如何开地,如何播种。 没有了所有现代化的机械,没有了能耕地的牛,所有的一切都是要靠每个人的双手去劳作。 从未gān过农活的那些以前的jing英们如今变成了废柴,细嫩的双手上满是血泡,每天累的恨不得瘫倒在chuáng上再也不想起来。可是一想到不gān活就没东西吃,就只能呲牙咧嘴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做着他们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做的农活。 但是这一切对顾惜来说十分的得心应手,只是这个身体不如以前自己的身体能吃苦耐劳,瘦下来的小身板单薄的可怜,再加上身后拖着俩孩子,每个人看了都会唏嘘一番。 可就算再怎么唏嘘,他们也得先顾自己的地。 江流的地和顾惜的地挨着,gān活闲聊的时候顾惜知道了江流的所有底细包括他捡来的那个男孩。 江流以前家里穷,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了,本来想多赚点钱回家娶媳妇,可是现在很多女的眼光都高,看不上他。这一拖就拖到了三十来岁。好不容易攒够了几万块,谁知道又碰上了末世。 江流逃出来的时候托人打听过,他以前住的那个村子因为挨着海,末世里又是海啸又是地震,那个村子早没了。江流连悲伤都没顾得上,就被丧尸和虫cháo吓的屁滚尿流。 "丧尸很恐怖。"他叹了口气:"咬到谁,谁就会变成丧尸,腐烂的不成人样,看见活人就扑上来咬。还有虫子,那么大的虫子,十几只一起上来,就能把大活人啃的渣都没有。还有好多异变的野shou,那么大一只……那些当兵的要用pào轰才能杀死。我听说是什么辐she源导致的,全世界都变成了这样,人都死了,太恐怖了……" 顾惜静静地听着,顾言用小拖车拖着弟弟在地垄上跟着走。 "俺儿子,哦,俺捡的,听说你儿子也是捡的,真不容易啊,这么小的孩子……"江流喝了一碗儿子递来的水,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俺儿子是俺从雪坑里刨出来的,身上的衣服被人扒光了,差点就冻死了。他也不说话,好像是个哑巴。可怜的。俺就给他起名字叫江晓运。本来想叫他江幸运,可是这孩子不同意。"江流笑的憨憨的,摸了摸跟在身后敲碎大土块的江晓运:"能凑合在一起就是一家人,哎……" 江晓运抬头看了看江流,有看看顾惜,最后低下头继续敲土块。 小顾语对着他啊哈哈的叫唤,嘴里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他现在一岁半了,可是谁都没时间教他说话,至今能说的比较清楚的只有爸爸和哥哥。 江晓运看上去也就十岁出头,以前应该是没有怎么受过累的孩子,手里攥着沉重的镐头,笨拙的gān活。 江流到是个说话算数的人,自家开完了四亩地,就过来帮顾惜的忙,屁股后面还是跟着江晓运。 顾惜偷摸的分给他们爷俩一些土豆和红薯的秧子,这些秧子被他种到了后院,就等地开完了种上去,最起码比麦子能保收,饿不到肚子。 等庄稼全部都弄好,新绿色已经布满灾后的整个村庄,远远地看去生机勃勃。 距离他们村子只有十来公里远的地方就是曾经的大都市,如今过去的繁华已经全部都消逝了,大火过后的那些高大的建筑物变成黑dongdong的废墟,一些不知道鸟儿从哪里带来的种子落在废墟上面,蔓延了一些绿色的藤蔓,给死气沉沉的黑色增加写明快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