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赵奉劝道,“这才几天,再找找,会有消息的。” 他转头对面摊老板道:“再来碗面。” 江屿行没胃口。他这几日总有些心神不宁,昨夜不知为何,还梦见林子砚骂他yín贼,拿着匕首要扎他,吓得他险些从chuáng上摔下来。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烧饼,热乎的烧饼咯……” 江屿行听见叫卖声,抬头看去,却骤然瞳孔一缩。 只见,那日赶着车等在三里亭外的马夫,走近一个烧饼摊…… 这天夜里,林子砚披着衣衫坐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月亮发呆。 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睡都睡不踏实。 我到底……忘了什么? 房内的烛火忽然晃了一下,林子砚还未回头,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唔……” “嘘,”身后,那人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是我……” 不知为何,林子砚眼眶骤然就湿了。 温热的泪顺着颊边淌入江屿行掌心,他一下子慌了,忙放开人,抬起袖子给他擦眼泪,“怎么哭了?” 然后,他就见林子砚唇齿动了动,开口道:“采、采花贼?” 江屿行:“……” 第34章 怎么又翻旧账 江屿行一愣,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身后,“什么采花贼?” 林子砚眼底还蓄着泪,呆呆地抬起手,指了指他。 江屿行嘴角抽了抽,一把掐住他的脸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胡闹?” 他只当林子砚是同他开玩笑的,也没在意,捏了捏他越发瘦削的脸颊,皱眉道:“怎么又瘦了?那老东西欺负你?” 林子砚愣愣地看着他,心想,我是不是……该喊抓贼? 可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他似乎好委屈,委屈得一见着这人,就好想抱着他哭一场。 “怎么了?”江屿行见他眼眶又红了,忙道,“没事,别怕……” 林子砚却忽然一把推开他,磕巴道:“你、你是不是……扒过……我衣衫?” 江屿行额角一跳,好端端,怎么又翻旧账? “是我不对,”他无奈道,“出去再说,大不了我也给你扒……” 林子砚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红,气道:“yín贼!” 江屿行:“……” “胡说什么?”江屿行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喊“yín贼”,喊得他一口气梗在心口,“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又是采花贼,又是yín贼的?我招你惹你了? 林子砚默默后退了几步。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出去再说。”他说着就要去拉林子砚,不料那人一躲,贴着窗口道:“不许过来!否则,我……我就喊人了!” 江屿行人都傻了,三个多月不见,这人脑袋摔坏了? 不对劲,他又一想,林子砚今晚怎么奇奇怪怪的?说胡话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跟见了仇人似的? “出什么事了?”江屿行眉头紧锁,“为什么不走?那老东西要挟你?” 我为何要跟你走?林子砚抓着窗沿,见江屿行这理直气壮的模样,不禁想,难不成,他扒我衣衫,是我……自、自愿的? 他这一想,脸更烫了,烧得热腾腾的。 江屿行见他没说话,以为他真是受蓟无酌要挟,跑都不敢跑,顿时心都软了,温声道:“别怕,我带你回去。” 林子砚攥着指尖,咬了咬牙,问道:“是、是我……应允的么?” 江屿行没听明白,“什么?” “就……”林子砚小声道,“扒衣衫……” 江屿行:“……”这事过不去了? “当初是我不对,”江屿行当他又想起这一茬生气了,头疼道,“要打要骂随你,先跟我走……” “谁要跟你走?!”林子砚一听他这话,以为自己当初是被qiáng迫的,又脱口骂道,“yín贼!无耻!” 怎么越说越生气了?江屿行想,要不还是想把人扛出去算了。 他今日一路跟着那个买烧饼的车夫,才寻到了这儿。许是那个算命的老东西见林子砚一介弱书生,墙都不会翻,如今又已在北祁都城,便没叫那么人守着他,方才潜进来时也轻松了许多。 可若是叫那老东西知道他跟赵奉也来了北祁,必然会加qiáng戒备,到时若要带林子砚走,怕是就不容易了。 江屿行看了林子砚一眼,见他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想着要不先把人打晕带走,出去了再说? 可他还没动手,就听屋外有脚步声由远而近,朝这边走来。 “等我。”他急忙越过林子砚,翻窗而出。 林子砚愣愣地看着他消失在窗外,想大喊“抓贼”,却挣扎良久,还是没喊出声。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林子砚走过去,开门一看,见是蓟无酌,身后还跟了抱着被褥的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