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质柔柔靠在他肩上,闻言想起裴济,唇边闪过笑意:“裴将军平日看来便一点也不近人情,想不到连公主也敢拒绝。” “子晦啊,他就是那样的性子,朕有时都要怀疑他是否不喜欢女人。”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笑了笑。 丽质看了他一眼。 他一手揽着女子柔软的腰肢,渐渐已有几分意动,不由将握在手心里那只柔荑凑到唇边,摩挲着伤口边缘,一点点亲吻她的指尖:“好香,丽娘方才在做什么?” “妾正做香囊呢。” 丽质缩了缩指尖,别开脸要避过他灼烫的视线,却被他捏住下颚重新扭回来。 “陛下还未用晚膳……” 李景烨掌着她的腰,俯首覆上她的唇,含糊道:“朕的晚膳便是丽娘。” 丽质推不开,只好由他将自己推卧到榻上。 二人正衣衫半敞,纠缠亲吻之际,屏风外忽然传来何元士小心翼翼的声音:“陛下,拾翠殿来人了,请陛下过去一趟。” “让他回去,朕明日再去看淑妃。” 李景烨头也不抬,只顾垂眸凝望着眼前的美人,语气中也带了几分不耐。 萧淑妃素来温婉知趣,不会无事来请他。若是平日,他定会前去。只是眼下美色当前,他颇有几分什么也不想理会的意思。 然而何元士却并未离去,只又道:“陛下,拾翠殿的人说,方才淑妃自清晖阁回来的路上突然晕倒,眼下已请司药司的女官给诊过脉,淑妃——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李景烨动作顿住,原本炙热的眼神稍稍冷却,变得晦暗不明。 丽质仰卧在他身下,面颊仍是绯红,口中也不住喘息,闻言一双水盈盈杏眼望着他,轻声道:“陛下去看看吧。” 继位六年,李景烨从前并不大亲近后宫众人,这么久以来,只淑妃与另一位美人曾怀过身孕。 只是淑妃三个月时因幼时落下的体虚的毛病而落了胎,另一位美人则临盆时难产,一尸两命。 时隔这么久,终于又有消息传来,李景烨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可不知为何,他耳边却陡然想起白日离开长安殿前太后说的话。 “不知那女子对陛下有几分真心?” 他双眼深深凝视着她,轻声问:“丽娘,你想让朕去淑妃宫中吗?” 丽质眸光一闪,随即温柔轻笑:“淑妃有孕是天大的喜事,她正盼着陛下过去呢。妾这里不要紧的。” 李景烨没说话,只看着她毫无嫉妒之色的美丽脸庞,许久,慢慢起身,重新穿好衣衫,踏出殿外,往拾翠殿去。 丽质面无表情地起身坐在榻边,慢条斯理整理着衣襟。 她隐隐知道李景烨在试探什么,却有意未如他所愿。 她跟了皇帝三月有余,才愿主动表明同睿王再无瓜葛,若此时才入宫便要为皇帝与其他嫔妃争风吃醋,那才更令他怀疑。 第17章 饮酒 拾翠殿中,李景烨到时,萧淑妃正卧在chuáng上小憩,眼眶边一圈红肿。身边的兰昭执了团扇替她祛暑热。 一听动静,她忙要起身下拜。 李景烨挥手道:“别忙,你有了身孕,快歇着吧。” 他坐到chuáng边,面上是难得有几分开怀的笑:“你今日得了好消息,朕特意来瞧你,怎还闷闷不乐的样子?方才听女官说,你要好好调养,放宽心才是。”他说着,摸了摸萧淑妃衣下仍平坦的小腹,“算时日,这孩子,当是五月那一日怀上的吧?” 他话里说的是淑妃,心中却莫名想起了另一个人。 五月里,丽质还住在望仙观中。 那时的她远没有现在这般柔顺。 他不敢bī她太紧,只好每隔几日便在傍晚时去看看她。可她总是低眉敛目坐在一旁,冷得像一座神女雕像一般,半个眼神也不肯给他。 整整两个月后,她才渐渐放下浑身戒备,小心翼翼地由他靠近。 即便现在,她面对他时,已看不出半点异样,可他心里却明白,她不过是将心里的芥蒂悄悄藏了起来。 她断了对六郎的念想,却并没有真正将他这个天子当作自己的依靠。 李景烨心底闪过一丝无奈。 到底还是他急了些。分明平日面对其他嫔妃时,从不曾这样患得患失,一对上丽质,就不知不觉乱了心神。 他想起方才自己离去时的冷淡,渐渐有几分懊恼,不知不觉便有些牵挂。 萧淑妃半倚在chuáng上,望着皇帝走神的模样,心下一片凄然。 五月的事,她自然也清楚。皇帝被望仙观里的钟三娘迷住了,许久不曾踏入后宫,那一日来她的拾翠殿,也是因吐蕃战事中,她的兄长萧冲自请赴边疆出征。 如今提起,他的走神,还能是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