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次。

    小孩儿流着泪请求：“你能不能治好我母亲的癌症？她很难受，我不想她难受，求求你了。”

    近乎透明的幽灵摇了摇头：“抱歉，我无法帮你。”

    小孩儿第一次从幽灵这里听到拒绝的回答，他愣了愣，紧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幽灵一直在等小孩儿。

    可等来的是研究会的人。

    一大批研究会的雇佣兵拿着武器进入了房子，轻松制服了丧失战斗力的幽灵，其中一个摸了摸小孩儿的头：“蓝齐，你做得很好，你的母亲将以你为骄傲。”

    小孩儿沉默地离开了。

    梦境截然而止。

    ——是幽灵的梦境。

    谢乔睁开眼。

    他本来以为自己睡在地上，可坐起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卧室的chuáng上，身上盖着严严实实的被子。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已经晚上十点了，他慌忙下chuáng，做了四份牛肉炒饭，端进了收容处。

    令他惊讶的是，jīng灵他们已经吃过了饭，应该是幽灵进房间做的饭。

    但阿克斯看到他手里端着的香喷喷的炒饭，从小chuáng上飞了起来，理所当然地开口：“我饿了。”

    “尼尼也饿了。”

    jīng灵也扒拉在栏杆边。

    小林躲在角落，背对着谢乔一个字一个字蹦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对不起。”

    声音还带着鼻音。

    谢乔把炒饭分到他们手上，打开小林隔间的门，走近人鱼：“你无法控制自己吗？”

    小林摆了摆自己的鱼尾巴，这便是人鱼式的点头了。

    “没关系。”

    谢乔把饭朝人鱼的方向端了端。

    人鱼盯了完好无损的谢乔一会儿，才接过了饭碗，全吃进了嘴里，咯嘣咯嘣地嚼着，吃完后朝谢乔张开嘴，显示吃完了。

    谢乔不是第一次见识小林的好牙口，可每一次总会被吓到，他咽了咽喉咙：“小林真棒，下一次别把碗吞进去就更好了。”

    人鱼悄悄脸红了。

    谢乔端着吃得gān净的三个碗走出隔间时，不禁感叹收容员真是个危险职业。

    他洗漱完，睡在了chuáng上。

    “谢谢虞先生。”

    他冲着空气说了声。

    今天肯定又是虞先生救了他，否则在人鱼那么高的音量冲击下，他不可能安然无恙，只是觉得睡了一觉，醒来后还jīng神抖擞。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大，虞先生竟回了他一句。

    ——知道了。

    谢乔握着手机趴进了被窝，毫无睡意，趁着虞先生在，他想了会儿说：“虞先生，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垂耳兔咳了咳嗓子，很正式地开始讲述：“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很凶猛的兔子。”

    他突然卡壳了，因为他也不知道一只很凶猛的兔子是什么样。

    他灵机一动：“那只兔子足足有九个头，它打败了一条蛇，你一定想知道是怎么打败的吧？没关系，我给你好好讲讲……”

    躺chuáng上养伤的九头蛇神情冷淡地听着。

    讲了两个小时睡前故事的谢乔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水：“虞先生，你还在听吗？”

    隔了一会儿。

    手机显示出一行文字。

    ——没有。

    哦，那就是在的。

    被窝里的小垂耳兔开心地继续讲，毛茸茸的耳朵都翘起了弧度。

    第22章

    谢乔讲完《九头兔大战恶蛇》后已经是深夜了，他意犹未尽地打了一个哈欠：“晚安，虞先生。”

    明天还要完成最后一份报告，虽然定了闹钟，但怕自己起不来。

    于是他泛着困意问：“如果明天七点我没有起chuáng的话，能不能拜托你叫我一下啊？没时间的话就不麻烦了。”

    虞先生没答复。

    应该是没时间的。

    谢乔垂下脑袋，趴下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梦里他有好多好多的提莫西草可以吃，他不知不觉就在睡梦中化成了垂耳兔原型，连闹钟声都没听见。

    手机一直在震。

    小垂耳兔烦躁地用被子蒙住了头，还滚了一个身。

    [您的伴侣依然在睡梦中，没有看到您发送的消息，他应该做了一个好梦]

    [遗憾的是，他咬破了枕头，您需要为他更换一个新的枕头了]

    [或者您该考虑购买新的磨牙棒？商店今日特惠，猫咪磨牙棒只要1500金币]

    七点准时起chuáng的虞寒生压制住流血的伤口，注视着赖chuáng赖得理直气壮的谢乔，挑了挑漆黑的眉。

    屏幕中。

    谢乔趴在chuáng上咬着枕头角睡得香甜，但下一秒——

    温暖的被子不翼而飞，身上一凉。

    小小的垂耳兔从chuáng上被拎起来放到了地板上，他呆呆地睁开眼，圆圆的眼睛充满茫然，懵懵地趴在木地板上，连动弹也没有动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