舸芷就着江钰的手喝掉大半杯，有些水从嘴角滑下润湿了起皮的嘴唇，抱着江钰像只树袋熊，不停地嘀嘀咕咕:“我感冒了……别怕……别传染就好。”

    “好了，我不走，我只是把空调关下。”

    舸芷点点头，一把从茶几上拿了遥控器放他手里，又靠在人手上打呼。一番动作快得不像话。

    江钰在她后背拍拍，伸手把温度调高，自己躺回沙发上，哄着人睡觉。

    舸芷枕着江钰的手臂，突然闻到股淡淡的香味，问:“老师，你身上怎么那么香？”

    江钰一愣，“没有。”

    “哦。”舸芷随意地答复，但直接把江钰整只手搂在怀里。脸颊通红，要不是脑袋还热着江钰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宿醉才搞成这样。

    等舸芷再醒来时已经天黑，迷迷糊糊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发觉脑袋还有疼，但比之前好了很多。舸芷揉揉酸痛的肩膀，打开了客厅的灯，茶几上还有个保温杯。

    舸芷把那一手就能握住的保温杯拿起转了两圈也没发现便利贴之类的，有些自己都没发现的失落。打开保温杯，一股药味便冲进了鼻腔，舸芷有些不愿，她已经是个合格的alpha了，生个病实在没必要搞成这样。

    但感觉还不错。

    今天江钰自然不会再来，舸芷躺在沙发上略微思考，饿着肚子又点了一份外卖。想着还是回自己房间舒服些。

    拿过茶几上的两本习题，走了两步平白无故地打了个喷嚏。抖抖身子，回沙发拿了那张毯子。舸芷觉着那还有点江钰的温度。

    回房洗完澡那外卖就来了，舸芷窝在椅子上吃了东西，看了两页书，看了眼不会做的题目，想也没想就拿过手机打个电话给了江钰。

    舸芷打了三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大学老师也是要开会的，嗯。”舸芷安慰完自己就把手机扔到了chuáng上，将写满了乱糟糟的字的书本推开。那些文字一个个都有令人憎恶的脸，还笑着去踩她脆弱的神经。

    气冲冲地打开了电脑。

    ……毫无游戏体验感的三小时。

    看着眼前又黑下去的屏幕，舸芷气得又吃了个面包，对着队友说:“不玩了，我滚去睡觉了。”

    “我这听半天asmr都饿了，夜宵钱打我。”

    “滚！晚安！”话音刚落，舸芷麻利地退出游戏，关掉电脑把自己扔到了chuáng上。

    从这个夜晚后舸芷和江钰有一周没见过，她在盛婉嘴里什么也没有打听到。要她去找舸秦则压根是天方夜谭。

    别的同学回家一个个就盼着回家，过了一天便是兴高采烈。只有她这个，推着自行车脚步蹒跚像位看破红尘的老头。一回家，看着已经桌面上画了一排圈的日历，她确定自己是少女怀chūn了。

    可这都是炎夏，chūn花早已谢得一gān二净，连点枯枝败叶都要随风化了。

    十八

    夏季最热的时候，X大附中终于考虑放假这回事。

    放假前依旧来了场惨绝人寰的考试，被自己补习老师鸽了不知多久的舸芷都不用看成绩单，心下已经了然。麻利地将那张纸团成团塞进了抽屉里，接着看窗外的风景。

    暑假只有十五天，半个月而已，学生却已经能够乐得飞起，老师刚说放假，像舸芷这种常年混迹“凑人数区”的座位的同学背着书包就冲了出去。

    舸芷刚把东西整理好就被柳赋安过来搂住了肩膀，“走走，去哪家？”

    “都成。”舸芷将书包背好，长腿一迈，跟柳赋安勾肩搭背着从不宽的教室后门挤出去。

    刚出门舸芷就被人迎面逮住，低头看去是个看上去很乖巧的女孩。宽大的白色校服套在身上显得有些宽松，按学校的规章梳着高马尾，巴掌大的小脸的脸颊染着红晕，却仰着头朝着舸芷很认真地问:“学姐，您缺omega吗？”

    舸芷眨眨眼，一时没有答话。周围看热闹的却已经停下了脚步。

    “学姐，您跟我来一下可以吗？”

    眼前的omega学妹说话都斯斯文文的，舸芷看了眼周围一圈吃瓜群众，又想想自己一个alpha总不得被人占了便宜去，点点头，跟在人身后走去。

    舸芷离学妹几步远，眼珠一转就能看见学妹的后颈，白白净净的。

    江钰那也是这样，偶尔还会有独一份的被她按下章的印记。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个楼梯的中间，上头正好一排栏杆，赤luǒluǒ的太阳照进来，把舸芷半边脸渡上一层光。像不谙世事的圣人。

    但很快，那光便没了。因为那群吃瓜群众追在后头将栏杆堵得严严实实。

    “学姐，我注意您很久了，我特别喜欢您……”学妹脸颊通红，在兜里掏出来一封粉红色的信笺，抖着双手捧到舸芷面前，“我这样的确十分冒昧，但我特别喜欢学姐……我怕再不说我就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