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也被烧死了吗？”苗豆豆为岚难过，轻声问。 “他们母子自己过生活，我没见她家有男人。” “那……你没带岚去派出所求助之类的，如果他爸爸还活着一定能找到的。” 疯爷垂下眼，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摇摇头。 苗豆豆捕捉到了疯爷微妙的神情变化，老人有难言之隐，她也不好再问下去，她落下手中的棋子。“将军！” “哎呀-”输了棋的疯爷拍了下手，摇摇头。“我这算是遇上对手了。” 苗豆豆不好意思笑笑：她也真是的，应该认输让老人高兴才是。 “豆豆啊，爷爷有个不情之请。”谈到岚，疯爷总是千万个放不下。 “您说。” “我这把老骨头撑不了多久了，岚那孩子心眼儿好，但很胆小，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多带带他，他若是能安定下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去了另一个世界见了他妈妈，也好有个交待。” 苗豆豆不会留在S市太久，她不能做太多的承诺。 “岚有了工作就有了钱，温饱就不成问题，他还可以租房子，将来还会交女朋友，结婚生子，他会过得很好的。” 疯爷想象着岚的未来，心安了许多。 岚打水回来了，泡了一杯茶给苗豆豆。 苗豆豆还是不习惯茶的苦味，礼貌地喝了半杯，这才起身告辞。 “爷爷，我带岚去上班了，这是咖啡厅的电话，要是有事可以打过去找岚。” 疯爷接过苗豆豆递过来的名片，嘱咐岚：“孩子，你要珍惜机会，好好干活，别辜负了豆豆姑娘的心意，啊！” 岚点点头。 苗豆豆和岚离开医院，看还有点时间，拉着他去了一家男装店。 岚已经受到她太多的照顾，现在她又要给他买新衣服，这让他更不好意思了，摇手拒绝。 “傻瓜，你这身衣服都穿好几天了，总不能一直穿着吧？这里的衣服便宜，不碍事的。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这样好了，当我借你的，等将来你钱多了再还我。”为了让他安心，苗豆豆这样道。 岚没地方去，这些天一直赖在医院里，有个地方吃饭睡觉就不错了，哪里有条件换洗衣物。 想着就要去上班了，他可不能给苗豆豆丢脸，便答应了。 岚在时装店直接换了新衣服，大包小包的拎着跟上苗豆豆，去了咖啡厅。 苗豆豆让岚将东西放在私人储存柜里，领着他去经理办公室。 寒星正因这家里的事心情不好，两人进来时，脸阴沉沉的。 岚被满屋的戾气吓得止步，怯怯低头，不敢正眼瞅坐在办公桌另一边的外国男人。 “谁欠你钱没还，脸这么黑？”苗豆豆迎着那扑面而来的戾气上前，嘻皮笑脸。 寒星看女孩笑得跟朵花似的，眉宇舒展，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你迟到了哦。” “嘻，去接岚了，抱歉啊！”苗豆豆看他杯子空了，殷勤地给他倒了杯水。 寒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才正眼打量站在门口的岚。 “哟，挺帅啊！” “进来呀！”苗豆豆朝低着头不敢看人的岚招手。 岚小心地看男人，他变得面色温和，和方才判若两人。 苗豆豆见他迟迟不挪步，过去拉他。 “他有点害羞，不过人很勤快的。” “你叫什么？”寒星看害怕他的岚，尽可能温和的问。 “他叫岚。”苗豆豆代答。 寒星忍不住看过份热情的苗豆豆，挑眉。 “多大了？” “二十四吧。”苗豆豆又答。 “我问他，不是问你。”寒星放下杯子，她这般照顾这个小子，让他醋意翻腾。 岚紧张的揪揪衣角，他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打了个手势。 “嗯？” “店长，是这样的，岚不能说话，平时就靠手势和写字来交流，不过他听力没问题的，有的是力气不妨碍干活。你就让他在厨房打个杂，送送餐就好。” 苗豆豆冲微微皱眉的寒星双手合十。 “答应了你的也不可能反悔，行吧。身份证拿来，签个合同。”寒星宠溺的看着女孩。 岚更紧的揪住衣角，他要是有证件，就算不能说话，早在工地搬砖了，也不至于带着爷爷流浪街头。 岚的头垂得更低了。 从疯爷那听了岚的身世，苗豆豆自然知道他的难处。 “能不能不要身分证啊，你就睁一只眼闭一眼，这合同不签了呗。”苗豆豆冲寒星巴眨眼。 “不会犯了什么事吧？身分证都不肯拿出来。” “不是。”苗豆豆绕过办公桌，凑近寒星在他耳边低语。“他是孤儿，打小在流浪，就没有登记过，你就帮帮助，好不好？” “你呀，非拉着人跟你一起当好人。”她温热的气息抚在他的耳畔，痒痒的。寒星喉结微滚，抱怨的声音格外轻柔。 “嘻，我当你是答应了，我带他厨房干活了，客人马上就要多起来了，大家又要忙不过来了。”苗豆豆感激地拍拍寒星的肩膀，笑嘻嘻地领着岚出去了。 “嗬！”寒星看女孩离开的背影，笑。 约摸过了半小时，苗豆豆回来了。 “店长，还有一件事情，请你务必批准。” 她又笑嘻嘻的，怕是让他高兴不起来的事情吧。 寒星揉揉太阳穴。 “今天家里有事，我得请假。”她话音方落，寒星神色微凉。“拜托拜托！” 寒星起身，走到她的跟前。 “丫头，你才请过假啊，你方才还说客人就要多起来了，店里缺人手呢。” 他耐着性子等半天，就是等她来这里，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他可就真要生气了。 女孩咬唇，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什么事？说来听听，我分析分析有没有那个请假的必要。” “呃……”实话实说？寒星会放人才怪。 苗豆豆小脑袋瓜转转，正想编个借口，寒星却看穿了的，哼哼。 “根本没什么事，是沈云轩叫你请假的，对吧？” 苗豆豆嘻嘻，当是默认了。 “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不许。”寒星俯首，两人的脸近在咫尺。“这个时间，你是属于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