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杨成风不但没发怒,反而如此平静地与她言谈,是否太过诡异了呢?柳长歌思虑片刻,实在弄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拿出唬顾菲菲那套说辞:"我叫寻迁,家住很远的地方,我常年游历于山川河流之间,是一个游子。" "噗…"百里晴迁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她轻笑着摆手,"失误,失误。" 杨成风没有在意,因为今天是商量女儿的人生大事,百里晴迁确确实实是神医不假,但救他女儿的却是这个名叫寻迁的少年,而且她还看了若烟的身体!涉及到女儿的名节,这是重中之重的事。 杨若烟悄悄瞟了柳长歌一眼,红着脸拉了拉父亲的衣袖。杨成风了然地靠近女儿,二人似是在商量着什么,不时地将饱含深意地目光投向柳长歌。 柳长歌被这父女两的举动弄的心惊肉跳,一旁的冬儿转了转眼珠,也不明白这父女两在玩什么把戏。 诡异气氛持续蔓延。苏瑾走了进来,仍然一派儒雅风旋绕,见杨若烟已经完好如初,便对杨成风笑道:"岳父大人,我已经代表苏家请示了霍大人,成亲之日就定在三日后,与全苏州所登记的成亲人士一起拜天地。不知岳父意下如何?" 杨成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串碧玉珠链,抬眸说:"贤婿啊,在等等吧。莫急。" 苏瑾皱眉问:"现下若烟已经恢复如初,为何不尽快成亲?难道岳父还想借此机会考验小婿?可我父亲已经带着聘礼在来的路上了。" 苏训的动作居然这么快!杨成风拧眉思虑。 杨若烟脸色煞白,根本没有料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根本不喜欢苏瑾,这次的中毒事件,完完全全是因苏瑾而起! 她专注地凝望那个少年,昨晚上,她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她不喜欢苏瑾,更不想嫁给他。并不是因为苏瑾多么多么的不好,她甚至对苏瑾没有半点了解。 他们两绝对是商业联姻,父亲看中苏家第二富的荣誉,本着富富联姻的观念,未经她允许就私自给她定了终身。 为这事她甚至连夜逃出山庄,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当她化妆成侍女跑出家门时,见一辆马车停靠在山庄门前,苏瑾靠在马车旁微笑地看着她,说了句,"上车吧。" 杨若烟闭上眼,当时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上了那辆马车。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不想回想了。可无论她逃到哪里,最终还是要回到山庄,因为这是自己的家。当她踏进房门时,迎接她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直到醒来之时,她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清丽纯洁的脸孔,那令人难以忘怀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潭,清清澈澈,明明白白。也仿佛看透了世俗,遂心境的格调将眉峰上的典雅布置的极为祥和,用来点缀着它不凡的风采。 柳长歌用扇子挡住了半张脸,眼神飘来飘去,实在是受不了杨若烟那专注目光的扫she,ji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谁来解救她啊!柳长歌无语瞪苍天,该死的百里晴迁居然在对面看热闹,简直是可热孰不可忍! 当柳长歌实在忍受不住要爆发之时,一声叫喊直冲云霄:"苏训苏老爷到!" 杨成风不得不庄重地起身,出门迎接去了。 苏瑾今日难得心情好,父亲与杨成风肯定会愉快的达成协议,而他与若烟的亲事也铁定会在三日后圆满的画上句号。 因着心情好,苏瑾便对杨若烟发出邀请,"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去游湖吧。" 柳长歌以为马上就要解脱了,谁知杨若烟根本就无视了苏瑾的邀请,来到自己面前,温和一笑:"寻公子,看你一派优雅气度,想必对诗词歌赋很感兴趣吧?" 柳长歌一怔,瞟了眼快要睡着的百里晴迁,立时皱眉却又展开,笑道:"我对诗词一般般,我喜欢字画。" 杨若烟惊喜一笑,"巧了,我朋友她家就是开字画行的,各种名画都有收藏,有没有兴趣欣赏一下?" 柳长歌一口答应:"好啊,那就劳烦杨姑娘带路了。" 杨若烟娇羞的脸都红了,赶忙前头带路。 柳长歌临走时看了百里晴迁一眼,见她正眯着眼玩着她的酒囊,根本没理会自己,不由得来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冬儿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自然无时无刻不侍奉在公主左右,但是公主今天的心情好像并不愉快,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瑾目光yin沉地目送三人离去,刚回头,却见百里晴迁也不见了?呼吸一窒,这个女子行踪不定,武功医术高深莫测,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西街"雪云轩",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顾菲菲正好心情地描绘一幅清丽脱俗的人物画像,来往客人觉得稀奇,这可是难得的一种景象,苏大小姐竟然亲自作画,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南边出来的呀? 人群中,柳长歌面色清冷地盯着顾菲菲撅着屁股的姿势,原来是在勾勒画中人的脚,那双脚可真称得上是玉足啊!雪白晶莹,让人看了有种抚摸的冲动。可是,她什么时候在顾菲菲面前露过脚?她怎么不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菲菲…"杨若烟吃惊地捂着嘴,发出颤抖地呼唤。 顾菲菲身躯一抖,紧忙回头,见杨若烟完好如初地站在那吃惊地望着她,她赶忙扑上去抓住杨若烟的手,惊喜笑:"若烟,你没事了?" 杨若烟弱弱地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那幅画,不确定地问:"你画的是谁呀?" 顾菲菲心虚地瞥了眼柳长歌,"呃…" 柳长歌无奈摇头,来到画卷前收起这幅画,她不怪顾菲菲擅自画她的画像,但如果有下一次,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松就绕过她。 冬儿连忙接过画卷,小心翼翼地卷起,并瞪了顾菲菲一眼。竟敢私自画公主的画像,这要是在皇宫,早就被问斩一百次了! "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拿走我雪云轩的画,是不是太放肆了?"一声冷冷的言语传来。 柳长歌微微一愣,用眼神制止了正要开口的冬儿。 人群分开,一个冷面寒霜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冷眸上下打量着柳长歌,一丝不屑隐没眼底。 顾菲菲连忙上前,拉住男子的手,"父亲,您怎么来了?寻迁是我朋友,那幅画是我送给她的。" 顾明德瞥了女儿一眼,神情依旧威严:"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想要从雪云轩拿走一件东西,必须要付出同等代价。这幅画无论是画纸还是笔墨,亦或是画工,都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存在。女儿,你要送礼物也要掂量一下价值,如果在雪云轩之外,她拿走也就拿走了,但在雪云轩之内,她要这幅画,没那么容易。" "那你想怎么样呢?"柳长歌眯眼盯着他。 杨若烟急的满脸通红,却被顾菲菲死死拽住,她也没办法啊!父亲若盯上一件事或是针对一个人,除非达到目的,否则他绝不会轻易罢手! 全苏州的百姓都知道顾明德视钱财如命,他若盯上一个人,那这个人肯定对他有利用价值。苏州城中顾家的产业也有很多,这雪云轩却是连锁了全天下的书画经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