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在海水上翻了个身,卷起鲛尾尖端朝粉麟开合的之处戳了戳,很快又迅速翻身,卷起层层làng花。 鲛好难受,海水的清凉浇不灭他躯体的燥热,手脚离开水似乎就会裂开,而那鲛尾上端粉麟开合的圈口怎么都闭不上,他是不是要死了,阿渊会来看他吗? 阿渊要和那个蝴蝶成婚,阿渊不会来看他了。 鲛人潜进深海,沉沉的坠进不见光亮的地方。他想他也不去看阿渊了。 下了一场很大的雨,伴着响亮的chūn雷,热闹的街集人去巷空。 李管事为宗长撑开伞,天色黑不见影,变化实在诡谲。 溥渊站在纺织阁大门外,雨水刮泼着。 他忽然问:“小鲛是不是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吃醋 鲛可能说不清自己懂不懂感情,他的反应很直白。 谢谢大家 第47章 李管事将伞偏斜边撑, 风大,担心雨水泼到宗长身上。chūn季雨水多,但多是绵密不绝的雨水, 下这么大的雨还砸着如此响亮的chūn雷,几乎少有。 李管事思忖:“仆不知。” 溥渊坐上马车, 车帘偶被风chuī得晃开,空气中隐隐浮现了一丝让他熟悉的味道。 宗苑,刘松子见雨势越来越大就拿了gān净斤布和伞在门后一直等着,看见宗长的车回来, 连忙小跑到门外迎接。 “宗长, 衣裳可湿了,快擦擦。” 溥渊拂开仆手边的东西,问他:“小鲛可在。” 刘松子说起这个就急起了脸色:“鲛公子午后说是去纺织阁找您, 岂料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 又让车夫载他到海边,结果傍晚时分车夫面色匆忙地赶回,说鲛公子不见踪迹, 他沿海岸寻遍了都不见公子的身影。” 刘松子说到这会儿声音故意压低, 垂首道:“仆猜测鲛公子许是如同上次那般下了海,不敢声张, 就让车夫回来别把此事说出去, 等您回来再定夺。” 溥渊点头:“你们先下去。” 又道:“让车停在外头一会儿,晚些出去一趟。” 李管事哑然, 道:“宗长,您在外忙了一日, 此事jiāo给仆过去就行, 鲛公子不会排斥我们。” 刘松子暼到李管事的眼色立刻躬身附和, 却闻宗长淡声道:“不必。” 两仆jiāo换了一个眼神,目送宗长踏入院门。 刘松子以手肘朝李管事撞去,揶揄道:“管事,在这方面我觉得我比您懂事多了,咱就别拦宗长哩,宗长做事何时有过差错?” 李管事摇摇头:“你知道什么。” 刘松子有点气,但他不能骑在李管事头上骂,只好小跑到马厩那头,找马夫说一下此事。 宗长用过晚饭就离开宗苑,马车行驶的方向是海边,漆黑望不见光的海面只能听到cháo水升涨的波làng声。 乌沉沉一片,溥渊立在望海崖之上,半个时辰后因雨势影响才回到车内等,又过半小时,马夫开始催促了,溥渊才叫马夫驾车离开此地。 宗长没有将小鲛接回来,仆从们私下猜测几分,李管事发话,小仆们才收敛起来。 翌日,宗长依旧天蒙蒙亮就去了晒鱼场,晒渔场距离码头和出海的船岸不远,亦是渔民自成包垄的一条海味生产线。 因为昨日下雨,原本置放在空旷渔场中风晾的海物全部被渔民转移到大棚底下,转移的时间很赶,渔民们都用人高的木桶把海物统统收倒进内。 渔民们如今要把数百桶的海物重新用线串起来挂在棚子底下等风晾gān,一早就有十余户人赶来,大人们带上小孩挤在棚下编织鱼线,再用鱼线把海物一个个串起来挂上。 渔民们见到宗长过来,忙着想给宗长腾出位置。众人推着挤着,溥渊出声让他们继续专心做活儿,便又去了另外一处大棚,并不gān扰他们。 刘松子小心为宗长撑伞,身边忽然闪过一个小孩身影,他担心泥水溅到宗长衣服上,正要开口呵斥,却见宗长伸手拉了一把已经踩在泥潭中踉跄着就要跌倒的小孩,靴子与衣摆之下泼了一层huáng土水渍。 刘松子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溥渊牵着那小孩让他站稳。 孩子平衡力不够,一条手臂被宗长拉稳,另外一边撑在泥水上,满手湿泥,看到是宗长扶起自己,黝黑的小脸笑着露出牙齿来:“多谢宗长扶俺。” 小孩见他娘出声寻他,眉毛皱起恳求道:“宗长,能不能别告诉俺娘是俺把您的衣裳弄脏,娘若知道,等会儿回去俺的屁/股又要吃一顿竹笋烧炒肉,屁股开花。” 刘松子噗嗤失笑,小孩儿愁眉苦脸的,恍惚中听到宗长让他过去,见宗长没有“告状”之意,才又欢天喜地地扭着步子跑进前面的大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