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听到宗长疑似叹息的声音,抬头。 溥渊开口:“你自己的名字。” 小鲛摇头:“不写。” 鲛写自己的名字更加丑,阿渊的名字已经好难写了,笔画比他的名字还要复杂,要练好阿渊的都不容易,怎么有时间去写自己的。 李管事虽然说过万事开头难,但他宁可先从难的写起来。 溥渊看着小鲛再次写下歪扭的溥渊二字,出声问:“方才孟临之与你说什么了。” 小鲛眼睛盯着笔尖,慢吞吞开口:“孟临之叫我少吃糖,说牙齿会吃坏。” 溥渊微微一怔,gān燥明朗的秋光忽然让他恍回几分心智。 其实孟临之说得没有错,鲛还有很多年岁度过,万一早早牙齿就吃坏了,以后可该如何是好。 宗长的声音有些冷却下来:“他说得也没错,糖还是少吃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铺了点心理写的时候有点难捉摸,写慢了,谢谢大家! 待修错字! 第29章 暮色四合, 待白日那一丝儿秋燥暑气散尽后,入夜了,周围蹿起来的风便有些凉嗖嗖的, 书阁支起明亮的烛火,火光通透。 小鲛从案桌抬眸, 一双漂亮的蓝色眸子微微涣散,手臂因为练字的原因酸乏得抬不起来。 他悄悄看了会儿宗长的方向,人还是与白日时维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 鲛看着自己这一桌纸张上依然歪扭稚嫩的溥渊二字,写上半日也不见得有明显的进步。 溥渊放下书籍, 从书页中抬眸望着鲛。 “若累了就回去休息。” 往常这个时候鲛已经在堂屋或者跑去火房吃上怪老头给他准备的吃食, 今日倒是安分。 小鲛慢慢腾腾地挪起身子:“阿渊不过去么。” 溥渊:“还有些事。” 小鲛走到书阁门外,再一次回头,出声叫唤:“阿渊。” 溥渊只是安静地注视他, 平静无波的黑眸中闪着小鲛看不明白的几许思绪。 直到小鲛走远, 溥渊才放下手上的书卷,放任集中了一天的jīng神微微松缓,将心思一点一点的转到鲛人身上。 溥渊看见案桌上堆放着十余张凌乱的宣纸, 每一张纸上的字迹歪扭如蛇, 有些则被墨水晕开了一圈圈的黑渍,可见鲛人练字的进度实在缓慢, 还没有丝毫的进步。 刘松子轻手轻脚的走进书阁, 见那案桌上堆满涂鸦一般的宣纸,上前就要收拾, 却听宗长出声:“不用整理。” 刘松子垂着脑袋:“那仆在门外守着。” 小仆退到书阁门外,余光只见宗长朝案桌的方向走, 坐在那一叠乱摆乱扔的宣纸前。 溥渊拿起一张宣纸, 纸上被鲛人抓住皱痕, 想是墨水沾重了,头两笔晕出的痕迹尤其深,透过纸背,在光滑整洁的案桌上都晕出点点的水墨。 他将宣纸展开,三两个动作简单的抚平了,再次拿起一张已经被揉成半个团的纸,写的依旧只有溥渊二字。 宗长把一张一张写过乱扔的宣纸依次展开铺平,最后叠成一卷,从抽屉中取出一跟绢丝,把整叠卷起来的纸绑好,转身放进身后其中一个乌木的架层当中。 刘松子揉揉眼睛,猜不透宗长将小鲛写过的纸卷起来收拾好作甚。 毕竟那些字实在不敢恭维,原来李管事所教的那些字,小鲛写完后都拿去当废纸放进柴房里拿去起火了。 若宗长全部都想收起来,他上哪儿找去? 秋风挲挲,刘松子将食盒端走,眼看这形势,宗长只怕又要熬上一宿。 直至后半夜,书阁里的烛火才依次熄灭。小仆跟在宗长身后呵欠连天,溥渊回到卧房门外,回头看着仆:“无需守夜。” 说完推门入内,刘松子摇摇迷糊的脑袋,侧过脸贴在门窗上所糊的一层纸前,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才颠颠倒倒的回了自己的房休息。 蓝色的身影伏在chuáng榻之间,宛若一条静候猎物的长蛇。 鲛尾盘在被褥上不时地一卷一蹭,尾尖打着轻轻的颤抖,鲛虽然闭着眼睛,不过没有完全入睡,他的状态趋于假寐,呼吸之间吐着一颗小巧的鲛珠,衔在唇中百般无聊的吞来咽去。 就在宗长刚进门的一瞬,小鲛掀开眼睫,银蓝的鲛尾已经先他一步的弯曲延展,直到把靠近chuáng榻的宗长缠住,一点一点的绞紧。 小鲛两条藕白一般的手臂攀在宗长宽阔的肩上,下巴垫着摇了摇,没有多大的jīng神,鲛尾却缠着人不放。 今夜不需要宗长抱着鲛睡觉,因为此刻的他就像被鲛妖拖回巢xué中捆缚起来的猎物,周身珠光萦绕,莹白的光点把整个chuáng榻照得比盘丝dòngxué还要梦幻迷离。 鲛人纺出的鲛绡更是直接把chuáng口封住,小鲛贴紧宗长的脖颈蹭了蹭,鲛尾分泌的水液把对方腿脚扫的湿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