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走走。 夜里很静,月色朦胧,积雪未消融。 我蹲在院子里,用树杈子在雪地上写写画画。然后一抬头,就见陆阎皱着眉头,站在不远处的海棠树下。 我揉揉眼,再看,还是他。 现在的陆阎,真的很爱皱眉头啊。 我站起来,冲他扯了个笑容。 他向我走来,靴子踩在雪地上,铿锵有力。 他近在咫尺,我脸上烫得厉害。 他抬起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下定论,「还烧着呢,回屋里去吧。」 这是一场雪地的梦,站在面前的是以前的陆阎。 我拉住他的手耍赖,「我没力气,你抱抱我吧。」 陆阎的眼里又浮现了那星光一样的,明亮的、温柔的光芒。 他拦腰把我抱起来,我埋头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怀抱,天大的委屈都可以烟消云散。 原来生病有这么大的功效,能叫人失而复得。 我蒙着被子笑出声来,白玉凝来看我,以为我怎么了,着急地问我,「烧糊涂了吗?」 我露出脑袋,冲她眨眼,「陆阎来看我了。」 太医院只有白玉凝知道我的秘密,她摸了摸我脑袋,烧都退了,于是叫我趁热打铁,往后几天药膳都交给我去送了,她要跟苏题燮去研究药理,我自然很乐意。 我细细地描抹了下眉毛,上了点口脂,有些激动,有些近乡情怯,去找陆阎。 可是陆阎不在,齐公公说他今儿出宫了,陪苏家小姐去礼佛了。 我一脸疑惑,齐公公看看四周,这才小声说,「皇上同苏梨汀,十有八九要成。」 我心里一咯噔,声音却是很平静,「从何说起?」 齐公公说,「皇上对谁都不上心,太后着急,索性直接拿了苏家小姐的庚帖给太司算八字,又安排皇上同苏家小姐今日一起去礼佛,要是八字合好了,估计就成了。」 原来不是所有事情努力就可以的。 我回到太医院,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贺兰淳问我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又替我号了下脉,看了看我的脸色,「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脸色怎么那么差呢?」 他叫白玉凝给我煲个鸡汤补补,我摇摇头,回了自己的屋。 直到今天,我才愿意承认,过去的总是过去了,陆阎有他自己的新生活,过去我辜负了他,现在我又冒昧打扰他,我总是做不合时宜的事情。 我回屋写好辞呈,又私下找贺兰淳,同他说,我想要辞了这份工了,我想家了。 他很错愕,搁下手上的药理书,说我可以请假回家探亲,去年我没有怎么休假,今年可以多休一段时间。 我说我已经决定好了,谢谢这一年多他对我的照顾。 我把辞呈递给他,他不接。他说过了元宵再说吧,又问我元宵想要怎么过,他去安排。 我想了想,答应他过了元宵再走。 四 元宵前夕,雪下得很急。 陆阎隔着案几看我,他的呼吸很重,额头冒汗,眼睛发红,手握成拳抵在案几上,他在忍耐。 我想上前去,又后退一步。「我去叫人。」 陆阎的声音喑哑,「门都被锁上了,人都被遣走了,」他看着我,「七七,我很难受。」 我走到他面前,给他号脉,太后给他下的是烈性药,他的体温很高,肌肤很烫。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炙热,面上潮红,我没见过他这样,假装镇定地给他倒茶喝。「药效大约持续两个时辰,这种药虽然……」 话音未落,他把我箍进怀里,唇上落下滚烫的柔软,他的睫毛扫在我的脸上,鼻梁碰着我的鼻子,他说,「七七,帮帮我。」 我有一秒想落泪。 他牵引着我,去解他的腰带。 理智被情感彻底击败。 外面的雪似乎停了,我听见雪落在树上的声音,轻轻的,很温柔。 陆阎埋在我的颈肩处,呼吸渐渐平缓,欲望如潮褪去。 原不该是这样的。 太后着急子嗣,安排了这一出,本该来的人是苏梨汀,白玉凝偷偷调换,所以才会这样。 只是一场闹剧。 书房很安静,我很快整理好,先开口打破僵局,「陆阎,就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落在我的颈上,他说,「别走了。你不是一直想弥补我吗,留下来。」 白玉凝嗑着瓜子在等我,我一进屋,她就冲我挤眉弄眼,我倒了杯茶润了润喉,「白玉凝,你可真能。这太后要找你算账怎么办?」 白玉凝十分淡定,拍拍胸脯,「七七,我为了你,可是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苏梨汀也找上门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她,长得很清秀,白白净净,就是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