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沂转念一想也是,比起豪门里别的名媛奢侈骄纵的生活,阮皙以前的世界里只有大提琴…… 她就像个被提线的jīng致木偶,从小受到严厉的母亲安排着,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努力的活成了别人家口中称赞的“优秀孩子”。 时隔四年,她在舞台上大提琴演奏的模样仿佛已经变得模糊了。 苏沂嗓音低低问了句:“要不是盛盛跟我说,恐怕都没人知道你已经毕业回国吧?” 阮皙保密消息做的很到位,谁也没告诉。 她知道苏沂真正想问什么,巴掌大的脸蛋上异常平静:“我有跟我妈妈的秘书说。” 结果阮夫人日理万机,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她。 也因为如此,阮皙情愿住在桑盛盛环境老旧的公寓里,也没有第一时间回阮家住。 “那你现在还能碰大提琴吗?” 苏沂小心翼翼的关心话问出口,气氛瞬间一静。 阮皙没出声说话,她无意识紧攥着酒杯的那只纤细的手上,被创可贴挡住看不见道疤,却不代表它曾经不是猩红的。 半响后,她浅色的唇含着杯沿,喝光了剩下的酒。 苏沂表情很后悔,心想早知道不该提到这茬。 开开心心聊天不好吗? 而阮皙喝完后,也没情绪低落,只是自动翻页过了这话题。突然很认真地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三斤,我看起来像发育不全的未成年吗?” “?” 苏沂也很认真地看着她,在宴会厅璀璨的灯光下,阮皙身上那条黑色裙子格外衬着她婀娜纤细的身线,皮肤白的晃眼,只不过那张标致的脸蛋很小很清纯,却也怎么看都不像是未成年儿童啊。 他心里想着,也直接脱口而出:“你没喝醉吧?” 阮皙的酒量不怎么样,能喝一点。 她没喝醉,只是不知怎么就想到段易言把自己认成未成年,所以不经大脑思考就问出来了。 没等苏沂回答,阮皙又摇了摇脑袋,表示不想聊未成年这个话题:“算了,我们还是聊别的吧。” 苏沂:“那我跟你继续聊一下段易言这个破产公子哥?” ——他还是没放弃苦心积虑的抹黑比自己脸白的男人。 “……” 真是男人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啊。 第4章 在榕城这个圈的富家公子中,没有人比苏沂这张嘴会损人,只要看不顺眼的都难逃被他pào轰的下场,且从无战斗败绩,甚至还被众人戏谑的称呼圈内头号小pào仗! 阮皙安静坐在沙发上,听他噼里啪啦的说个没完,也跟着一杯杯的喝了不少。 慈善宴会进行到尾声,苏沂身为少东家,自然得上台露个脸,他整了整西装领带,站起来说:“我先去趟那边,晚点派人送你回去。” 阮皙手指轻晃酒杯,喝得又点上头了,没有出声。 今晚宾客众多,这样觥筹jiāo错的场合让她恍惚有种置身在曾经的错觉,那些来自长辈口中的chuī捧夸赞,或是攀比的尖锐声音仿佛还缠绕在耳边不散。 阮皙独自坐了许久,放下酒杯先出去透气。 “阮小姐,等等!” 她前脚刚离开宴会厅,在长廊上就被无声响出现在身后的公子哥叫住。穿着名牌西装,脸型偏瘦,算不上多好看,笑容却带着熟悉的殷勤劲:“你是要回去了吗?我开车送你吧。” “……” 随着他热情走过来,阮皙呼吸敏感的在空气中闻见了一股刺鼻烟味。 下意识地一小步避开距离。 今晚她来参加宴会迟了,又没被介绍,所以少数人知道首富阮家的千金也在场,这位,恐怕是听到消息,没有做好功课就心急跑来献殷勤…… 不知但凡她在的场合之下,是禁烟的。 所以阮皙唇色都泛白,声音透着一丝勉qiáng的礼貌:“谢谢,我可以自己回去。” 她转身快步下楼,周围没人。 而身后的公子哥还锲而不舍,脚步声逐渐贴近:“阮小姐,你还是让我送送你吧。” “麻烦你离我远些。” 阮皙一皱眉,实在是忍不住。 “阮小姐,我是沂少的朋友,奉命来做你的护花使者,不是坏人。” 公子哥见她表情不对,自报家门介绍了后,还想表现出自以为的绅士风度去碰她的肩:“宴会上我看你喝了不少,小心别摔着了,我扶你——” 阮皙瞳孔骤然紧缩了下,很反感地想避开他,又因为头晕的厉害,差点儿没站稳身子。 就在那只咸猪手,要堂而皇之地碰到她雪白的肩膀上时…… “骚扰未成年啊——” 伴着一声轻嗤,带着疏懒凉薄的嗓音先一步响起了。 阮皙差点以为自己是醉出幻觉,抬起脑袋突然看见前面两三步远的门廊路灯下,段易言姿态懒散地站在那儿,光影微动,映在他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庞上,千万般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