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他笑道。 许蕴喆语塞几秒,啧了一声,咬牙道:“回寝室我再收拾你。” 他说罢便走了,许靖枢看见他红透的耳朵,跟上去,笑着问:“你打算怎么收拾?” 第七章-3 因为去了一趟医务室,许蕴喆他们回到寝室里,已经听见中午的休息铃声。 他累得很,只想赶快上床睡觉,倒了一杯水想喝,饮第一口发现水中有汤药的味道,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之前喝感冒冲剂没有洗杯子。 许蕴喆转身端着杯子往外走,瞥见许靖枢盯着自己看,问:“干什么?” “不是说,要收拾我吗?”许靖枢好奇地问。 许蕴喆啧了一声,往他的脸上拧了一下,开门出去了。 “非礼你,你就这么收拾?太便宜我了吧?”许靖枢跟出来,笑道。 说起这事,许蕴喆才觉得莫名其妙,在洗手间的水池把杯子冲洗干净,他说:“你的脑子没问题吧?” 许靖枢努嘴道:“那我不是嫉妒校医嘛。” “我每天都在寝室里换衣服,脱无数遍了,你嫉妒她,骗谁?”许蕴喆从水龙头下接了一点儿水,用手指弹在他的脸上。 许靖枢抹掉脸上的水,厚脸皮道:“所以,你在怪我平时没看你?” “我真的不想打你,你别再疯疯癫癫了。”许蕴喆无奈地说。 许靖枢忍住笑,跟着他回了寝室里,关上门。 没想到,许靖枢才转过身,便看见许蕴喆把水杯放下后,脱掉了衬衫。 许靖枢始料未及,心头咯噔了一声,对着许蕴喆背上单薄纤长的肌肉,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液。 把衬衫挂在床头,许蕴喆拿起睡衣穿上,回头古怪地看了许靖枢一眼。 换了上衣以后,许蕴喆把长裤脱了。 许靖枢靠在门的背后,眼睛盯着他不放。 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许蕴喆连换衣服的动作都变得生硬了。从小到大,他可能没有一次换衣服换得这么尴尬过。但是如果再和许靖枢说话,许蕴喆没把握能接住他的招数,索性随便他看算了。 等许蕴喆换好衣服,坐在床上,许靖枢走近和他并肩坐在一起,想了想,伸手指掐了掐许蕴喆的上臂,看着挺瘦,没想到很结实。他惊奇地眨了眨眼睛。 许蕴喆收回手,说:“睡午觉了。” “一起睡吗?”他问。 “这床很窄好不好?”许蕴喆受不了了,往他的头发上乱抓,抓得乱七8糟,恨道,“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儿吗?” 许靖枢听罢笑了。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忽然起身,开始解衬衫的纽扣。 许蕴喆见状一怔,把脸转向另一边。 “大家都是男生,我都敢看你,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许靖枢换着衣服,问,“你也太害羞了吧?心虚。” 许蕴喆咽不下这口气,冷冷笑道:“我可不相信你看我的时候,心胸坦荡。” “是不坦荡来着。”许靖枢换好了衣服,跪在床上,笑道,“别有所图。” 他突然凑近,许蕴喆皱眉,往后倾了身子避开,偏偏余光却瞥见他的锁骨,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许蕴喆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响,脸上也发烫。这好像和发烧的症状相似,难怪医生说检查不出什么来。 许靖枢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见他的目光闪烁不定,又没有什么行动,不禁有些泄气。 忽然,许蕴喆问:“以前,你听你的爸爸妈妈提起过我们家吗?” 许靖枢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愣。他思忖片刻,还是转身重新和许蕴喆并肩坐,说:“没听他们闲聊过。” “你……”许蕴喆的眉心蹙了一下,问,“你怎么会想到,我的妈妈和你的爸爸结婚呢?” 他的心猛地一跳,尴尬地笑了笑。 许蕴喆进一步问:“如果你是想……我们的关系再亲密一些,那也应该是我们之间的事。其实,没有必要牵扯到他们吧?他们结婚以后,我们真的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不遭受他们的反对吗?我想这两者没有关系。如果我们要在一起,不管他们结不结婚,我们都不会分开,为什么你会想到他们结婚?” 许靖枢被问得不知所措,又怕事情败露,有意识地躲开许蕴喆的注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难道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许靖枢的思路特别,才产生了那样的奇思妙想吗?“许靖枢?” “啊。”许靖枢回过神,讷讷地应了一声。 许蕴喆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关键的事,但许靖枢总是一派坦然,令他更加想不通。他见许靖枢被问得慌了,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太较真。他吁了一口气,道:“算了,当我没问吧。你之前也说,是开玩笑而已。” 听罢,许靖枢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背上却已渗出冷汗来。 他还是没有起身,许蕴喆不催他,照旧和他静静地坐着。 过了一会儿,许蕴喆听见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滴答滴答,他循声望去,见到雨滴在床上划下一道道痕迹。 “那我们……”许靖枢忽然说,“是要在一起的?你刚才说,不管他们怎么样,我们都不分开。” 许蕴喆微微一愣,收回目光,含糊地答道:“你上次说,也要考北方大学……” “我会努力考上的!”许靖枢立刻表态道。 许蕴喆惊讶地看着他坚决的表情,俄顷,笑着点了点头,说:“嗯。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嗯!”他确认地点头。 许蕴喆想:许靖枢的设想固然非常美好,如果真的能够和他们家组成一个新的家庭,他和许芸婉或许都能够完全抛开过去。可是,这仅仅是他们的一种希望而已。 许芸婉已经为他做了很多,如果她有朝一日真的能够拥有自己的婚姻,那么许蕴喆还是希望她能够嫁给一个她真心实意爱的人,而不是为了从过去逃离,为自己、为孩子营造一个新的家庭背景。 想起妈妈忧愁的面容,许蕴喆心疼地皱了一下眉。 忽然,他察觉自己的小指被勾了一下,低头一看,见是许靖枢小心翼翼地把手凑近,用指头勾住他的小指。许蕴喆看他目视前方,假装若无其事,不禁好笑。 许靖枢盯着面前的墙壁,突然,许蕴喆抓住他的手,握得很紧。他吃了一惊,怔怔地转头,眼看着许蕴喆贴近,身子又不争气地不能动了。 他只好屏住呼吸,可当许蕴喆解开他的纽扣,他又吓得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液。 许蕴喆拨开他的衣领,露出精致的锁骨。他看清后抬头问:“我收拾你一下?” “啊?”许靖枢都忘了还有这件事,局促地笑了笑,“请便……” 他的话音刚落,许蕴喆便低头吻在他的锁骨上。 许靖枢的喉咙发紧,只觉得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起初没什么感觉,只有他唇上的温度,后来竟有一丝刺痛,惊得许靖枢抓住了床单。 刺痛以后就是温暖的湿润感,有些痒,痒到了许靖枢的心底。 他的心跳太快了,扑通,扑通,许蕴喆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一会儿,许蕴喆放开他,抬头看见一张红成番茄的脸,坏心地笑了一笑,说:“你的脸皮这么厚,也会脸红?” “怎么不会?”许靖枢急得还嘴,低头看见锁骨上的吻痕,脸更热了。他壮了胆子,仰着面问:“你收拾完了没?” “啊。”他简单地应了。 “过分!”许靖枢骂完,起身迅速地爬往上铺去了。 爬上床后,许靖枢匆忙地打开被子,裹紧自己的身体。 他的心跳还没有平复,伸手往两腿之间摸了一下,脸上热得发辣。 咚、咚! 许靖枢听见他敲床板的声音,惊道:“干什么?” 下铺没有回答。 许靖枢凝神听了片刻,果真没有听见声音,更加奇怪。他忍不住把身子往外探,看见许蕴喆眉头紧皱,不由得一愣,问:“怎么了?” 许蕴喆回过神,抬头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 见状他愣了一下,继而笑了,立刻丢开被子从上面翻下来,往许蕴喆的怀里扑。 许蕴喆看他竟然直接往下翻,大吃一惊,好在反应得快,把双手张开了。 咚的一声。 许蕴喆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墙上,他痛得骂出脏字,喊道:“大少爷,你轻点儿行吗?!” 许靖枢忙从他的怀里坐起来,关心道:“疼得很吗?” “你往墙上撞试试?”许蕴喆不禁后悔让他下来,这床是千真万确的窄。 许靖枢憨笑。 “睡吧睡吧,下午还要上课。”许蕴喆把枕头让给他,躺下了。 许靖枢抱着枕头,却有些不知所措。眼看着许蕴喆躺下以后眼睛也闭上了,一副心无杂念的样子,他舔了舔嘴唇,眼睛瞄向许蕴喆的下半身。 不知道刚才亲他的时候,许蕴喆有没有和他一样? 许靖枢虽然好奇,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给自己找罪受,放好枕头后乖乖地躺下了。 不料,他才躺下,便瞄见许蕴喆睁开了眼睛。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又没处躲,只好僵着脸看向许蕴喆。 “这个周末,你回家吗?”许蕴喆问。 许靖枢一愣,点头道:“应该回。”他好奇地转身,“怎么了吗?” 他摇摇头,俄顷,对他笑了笑,说:“想说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妈炖的土豆还挺好吃的。” 许靖枢惊喜地睁大眼睛,不假思索地答应道:“好!” “好,那我回去前,和她说一声,多煮你的一份饭。午安。”他说完,闭上了眼睛。 许靖枢翻身趴起来,盯着他的睡脸看了又看,叫道:“许蕴喆?” “嗯?”他没有睁开眼。 “没事。”许靖枢往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很快又重新躺下,合上眼睛,说,“午安。” 阴雨的天气本该令人烦躁不安,但因为体育会考将近,平时里缺乏体育锻炼的同学们反倒希望这雨无限期地下,下得越大越好,最好一直下到高考,看看学校打算怎么解决长跑测试的问题。 然而,天公最终还是没有让学生们得偿所愿。虽然会考因为雨天的关系向后延期了两天,但最终在周末前雨过天晴,艳阳高照,令必须得在艳阳下进行长跑测试的学生们叫苦不迭。 到了这个时候,等着考试的大家又开始抱怨前几天的雨,向考官老师诉苦抱怨,说根本没有机会外出练习跑步。 考官老师听了不以为然,冷淡的语气分明表现着自己的铁面无私,道:“说得好像不下雨,你们就会出来跑步似的。” 同学们各个讪笑,最后不得不都站在起跑线上。 与大城市里早已实行贯彻的“素质教育”、“全面发展”不一样,栗山县高虽然也提倡开放式学习,但教育资源分配不均造成的竞争压力,让学生们都“自主”地选择了填鸭式的唯分数论学习方法。 read_app2("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