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衍的指令下,数名个水手同时踩动木叶轮,叶片搅动海水,瞬间船行如飞。 裴衍:“用这船,行至粟粟岛的时间能缩短两日。” “太妙了!”阿狸夸赞道。 如此,萧起几人同坐此船,往粟粟岛进发。大家在舱内议事说笑,一路上也不觉得难捱。 裴衍好茶,此刻正一边烹着茶,一边说:“今日晨起看天色,隐有黄霞,怕是要变天。” 赫连恺:“看样子,就算有风也不会太大,反正也快到粟粟岛了,应该不碍事。” 萧起:“叫他们万事小心,不可大意。” 赫连恺忙称是。 裴衍又说:“今日信报说,皇帝这次把影卫四大高手都派过去了。” “龙牙岛难啃是因为那些乖张阵型,就算四大高手功夫高,又顶个鸟用!”赫连恺骂了粗,才反应过来阿狸在旁,心虚地看了萧起一眼,吐了吐舌头。 阿狸装作没听见,却见萧起果然剐了赫连恺一眼。 萧起才转头问裴衍:““裴衍,你不是号称在朝在野无人能敌天下第一百晓生么?那你说说,我与四大高手过招的话,输赢如何?” 赫连恺赶紧一脸盲目崇拜地跪舔,“自然是元帅胜出!元帅乃大胤战神。” 裴衍瘪瘪嘴,“那可未必。” “哦?”阿狸一听来劲了,“那四大高手如此了得?” 裴衍摇着扇子:“人家高手对决,讲究以一对一,元帅擅长的是千军万马打群架,所以元帅这功夫江湖是不认的,自然也排不上座次。” 阿狸听了乐得直笑,”原来元帅只会打群架。” 萧起轻飘飘扫了阿狸一眼,笑笑没有反驳。 赫连恺:“打群架怎么了,你个酸腐臭的书生,你倒让那些狗屁江湖高手来跟我过过招,看看打赢我的有几个,再说挑战元帅不迟。” 裴衍嗤一声:“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军中有军中的章法,你自己平日不读书罢了,反倒挤兑我酸腐!” “嘿!我就看不惯你拿腔拿调。”赫连恺一把刨了裴衍的扇子:“扇扇扇,大冷的天你扇个鬼!” “我的扇子!我新裱的春日丽人行!”裴衍拾起扇子,心疼咆哮。 “又是哪个姘头送的扇面?没出息,女人随便涂涂画画的东西,你当宝贝收着,还天天拿出来秀!” 裴衍怒吼:“什么姘头!这扇面万金难求!这是姚卿的真迹!真迹!” “窈亲又是哪家青楼的头牌?” “你才头牌!土包子!” “你个书呆,傻狍子!” 两人唇枪舌剑中不时夹杂武力,对战如火如荼。 萧起暗笑着凑到阿狸耳畔:“夫人,一路上多亏他们俩逗趣,一个土包子,一个傻狍子。” 阿狸忍俊不禁,一口茶对着裴衍赫连恺喷去。 此时,船身突然剧烈颠簸起来。 “元帅!”一士兵急报:“元帅,前方海域水流有些异常,还有奇怪声响。用千里镜隐隐能看到远处有黑色岩岛。” “黑色岩岛?”阿狸疑惑。 “去看看。”萧起说着,和众人一起往舵舱走去。进入舵舱,萧起立刻接过舵手递来的千里镜,仔细观察着前方海域。 “恐怕我们是偏航了,远处有个岛群,照原航线是没有的。”萧起放下千里镜,脸色很不好看。他看向领航的水军校尉,那校尉早已汗如雨下,“元帅,我们一直照着罗盘和司南的方位,照着航线走的,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 “偏航?岛群?”阿狸嘀咕着,截过千里镜看,只见海天一线间,俨然有一片黑色岛屿。苍琉一带几乎都是白岩珊瑚岛,怎么会是黑色……黑色?阿狸突然反应过来,急得对那舵手大声勒令:“龙牙岛!那多半是龙牙岛!快点调转方向,再往前就糟了!” 众人一听,心中大震,那舵手更是卯足了劲翻转舵盘,船头急转,船身剧烈颠簸摇晃。此时,一种类似苗家口弦发出的嗡嗡低鸣声传来,呜,呜、呜……一开始若有似无,然而越来越大,很快,众人觉得那声音从耳朵进去,整个脑子都被这种嗡鸣塞满了。 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冲到窗口竖起耳朵听,那诡异声音迷茫整个海面,细听之下,内有高低几个不同的声音,节奏规整,韵律相合……她浑身汗毛刷一下竖了起来。 “箜篌踏歌?”她喃喃自语。 萧起不解:“阿狸?” 阿狸有些慌乱地抬起头看向萧起,“元帅,我们担心我们是进了箜篌踏歌,那是要上龙牙岛的第一关,非岛上的人根本绕不开去,闯入必会船毁人亡。” 裴衍追问道:“我以前只听闻龙牙岛,并没听说过什么箜篌踏歌?” 阿狸只觉的整个脑子都被那种奇怪声响所占据,无奈地回答裴衍的话,“大概只有附近的岛民才有耳闻罢,听说,见识过“箜篌踏歌”的人,大半都是死人了。” “我们上去看看。”萧起皱着眉,但不见慌乱,一边沉声说着,一边走上梯子往甲板上去。 “我也去。”阿狸说着,转身也蹬蹬蹬地走上甲板。 几人重新站上了望台,只见此时海天一色,灰蒙蒙地一片,要说海浪,其实并不算大,但是水流混乱,船身想没头苍蝇一般失重盘旋。 裴衍将一张航海图摊开,“这次的航线图细致非常,是收复苍琉以后命人仔细侦查后重新画出的。怎么会偏航?” 赫连恺:“这次船上的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不应该不会出这种错,恐怕是航行中出了旁的问题。” “我以前也常在苍琉与粟粟岛之间往返,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形。粟粟岛虽然是离龙牙岛最近的小岛,可是航线并不曲折,从未听说谁偏航到这里的。”阿狸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不仅嘀咕。 萧起一直观察着风浪的走向,心生疑惑,说:“这风浪十分古怪,有些像龙卷风,却又不是。” “若只是龙卷风还好,只要不是箜篌踏歌。”阿狸话音刚落,船身再次剧烈晃动,她几乎站立不稳。 “小心!”萧起连忙扶住她。 “禀!”前方一士兵疾奔而来,“元帅,罗盘突然失灵,航向控制不了,一直向右偏移。” 阿狸在颠簸中生生倒退一步,“看来,真是箜篌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