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便不喜欢大红大紫的衣裳,如今除了官服之外我再没有艳丽的衣裳。”姜有汜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桃不换没想到她居然会认真回答这个问题,打趣道:我说的并不是官袍,而是喜袍。” 姜有汜掠了一眼她:江棋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大理寺推丞姜有汜。姜有汜不可能穿上喜袍,不可能成婚。” 桃不换吐吐舌头:是我不对,害你不开心了。”她偷偷抬眼去看姜有汜的面色,这人心软,果然主动认错之后她的表情就缓和了许多。 于是转过话题问道:这告示上说的事情怎么和昨日徐三娘他们jiāo代的不一样? 明明是二人jiāo叉作案,合伙想杀张年间,怎么告示上却只说是徐三娘一个人的罪责?” 姜有汜这才顾得及打量今日的桃不换,她素着一张白净的脸,浅粉色长袖长裙,清新秀丽,在他人眼中就仅是个出来游玩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 周围路过的进出城门的人已有不少瞥着这二人看,男子看的是桃不换,女子看的是姜有汜。 姜有汜扫到边上有一处茶寮:这是徐三娘自己想要的结果。” 徐三娘为何要如此做?”桃不换摸着下颚思考,如果非要拉一个人出来顶罪也应该是年事已高的李稳婆。 徐三娘年少有为,还有炼制细盐之法,于情于理都应该留下她。” 姜有汜打定主意拉着桃不换到路边茶寮坐下:徐三娘得了重疾,已经回天乏术,早则几日,迟则一月,她就会撒手人寰。因此她想保全她的母亲,让李稳婆安度晚年。” 桃不换眸光动了动,托腮感慨道:徐三娘聪明机智,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下场。我在想,我们当时去见李稳婆的时候她穿着新衣裳戴着新朱钗,这并不是有人在贿赂她,而是徐三娘在孝敬她。” 姜有汜轻轻地「嗯」了一声。 桃不换伸手摸了摸姜有汜的脑袋:没想到我们姜大人还是如此善良,只定了一个人的罪。你不怕张年间反咬一口,指证徐三娘吗?” 姜有汜一掌拍开她的手,板着脸道:张年间不敢,只要他提及依据,徐三娘便会多说一个他的罪状,现在的案情处罚的还仅仅是张年间一人,如果有更多的案件牵连,张家族人也会被株连。” 那前任盐务史如何处置?” 已经派人拿着罪证去户部和刑部。” 如此说来这件案子已经完美解决?”桃不换扬扬眉,丝毫不遮掩眼中的星光。 算是吧……” 这时候店主送上了两杯热茶,桃不换抿了一口后道:还记得小时候你和我不单偷酒喝,还偷茶。大半夜的睡不着觉,两个人在房间内就玩猜拳,你这个大小姐看着挺聪明却总是慢一拍赢不了我。” 姜有汜也抿了一口茶,茶并不是好茶,但她此刻心里却是甘甜的。 那些少年美好的时光是藏在她心底里的一道阳光,倘若没有这束光,可能她也坚持不到现在。 日后我怎么联系你。”姜有汜放下茶盏问。 如果你需要我,便去地方官驿东面的墙壁上画个桃子,我会来。” 接下来你要去何处?”姜有汜又问。 你是以江棋这个朋友身份来问,还是以姜有汜这个专门追查我行踪下落的大理寺官员身份来问?”桃不换托腮反问,表情慵懒。 姜有汜看着她的眼睛半晌,道:我的确不该问。” 桃不换举起茶杯悬在空中:那么预祝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姜有汜举起茶盏和她的轻轻一碰,仰头喝完杯中茶水。 留给你的竹牌你好好保管,日后我还要找你要。”桃不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姜有汜之后起身,我先走了,这封信等你离开越州之后再看。” 姜有汜收下信叮嘱一声:小心……” 嗯……” 蒹葭正独自一人在客栈里收拾行装,这里的案子已经解决,张年间也被救了出来,自己算破案有功,一想到已经立功,她收拾的手脚便加快了起来。 马车已经备好,只等姜大人回来便可启程。他们原本到这里是追查桃不换的下落。 但事实上血婴杀人案的确和桃不换无关,而且越州没有一点桃不换的消息,可能之前姜有汜的推断有误,桃不换不在越州。 门口传来咚咚两声敲门声,姜有汜回来不会敲门。蒹葭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开门,却在打开门之后一无所得。再往地上一瞧,居然有封信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