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看见你申请的时候。不敢偷偷扔我老婆的材料,只能把自己的一起送上去了。” 周辅阳见季若云的申请的材料水平,就很快判断出她只是在试水。虽然申是是全英文授课,但本国的语言等级都没报,完全没有认真准备。 但他想着万一,就结合两个系不同名额分配比例,把自己的材料弄成差不多的水平线一起jiāo了。 他说得轻巧。实则一声不吭,就默默地解决了很多他们可能出现的问题。 季若云看得明白,一时心软得不行。她半靠着周辅阳,轻轻地道:“我错了,太大意了。” 如果他没看见她的申请,那事情就麻烦了。 申请上了,也不是说不去就能随随便便不去的。 周辅阳揉了揉她的发顶,半拥着她,笑道:“没事,你大刀阔斧往前走,我来注意小节。” 季若云总感觉怪怪的,半响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笑着嗯了一声。 金载贤拿棋叩着棋盘,忽然说道:“忘记说了,去年全国个人大赛,我排在第三名。” 黑子不疾不徐地落在地盘上。 “啊,”赵幼霖微微歪脸,笑道:“怎么了?” “没事……”他呵呵笑了下,也下了白子,说道:“我就是随口说一下。” 赵幼霖点点头,很认真地道:“第三名不错啊。” 季若云又开始紧张了,她拉了下周辅阳的袖子,说道:“你有没有办法,别让我学姐输了。” “他们也没打赌什么,只是随便下一局,”他看她一眼,笑着问:“怎么这么护她?” 估计他周辅阳去下输掉了,她也没那么在意。 她被他问的一愣,半响摇了摇头,gān巴巴地道:“我不知道啊……” 他们两人话说得很轻。 但赵幼霖好像能听见一样,放下一颗子后,抬头微微笑了下。对季若云说道:“别担心,输不了的。” “真有信心……” 金载贤哼笑着,边从手边盒子里拿白子,边低头一看棋面,笑顿时僵掉了。 “黑子至少领先了十目……” 季若云看见这局面,也是一惊,旋即有点不确定地道:“黑棋要赢了,是不是。” 有时候面上领先不一定是赢,随时有反转机会。但这一盘下得很快,转眼没几手可下了,赵幼霖局面稳定,胜算极大。 周辅阳盯着看了会儿,嗯了一声。 有他的肯定,季若云顿时舒了口气。 她看着端坐着的赵幼霖。这样不动声色就赢了金载贤,她脸上也没什么得意和喜悦,眉眼平淡,不露山水的。 真的贼帅。 刚刚还装菜鸟配合她玩。 季若云忍不住扯了扯周辅阳,压低声音道:“我学姐比你厉害这么多,人家还让我赢,你,你……” 周辅阳把她揽进怀里,唇角扬着笑,“不一样。” 怪她太可爱,忍不住就要欺负欺负她。 喜欢看她气鼓鼓,又要装着不在意输赢的样子。 一局下完。 “我小时候也当过围棋特长生。” 赵幼霖理着棋子,对僵硬着难以置信的金载贤,笑了笑道:“可惜老师说我的水平不行,只能当个兴趣玩儿。中国孩子,下成你这样是没资格来这儿念书的。你真幸运。” 语气轻柔,好像在安慰他似的。 你真幸运。 这话远比脏话问候他母亲,更伤自尊。 金载贤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瞪了他们一眼,喃喃了几句本国话就走了。 周围一圈小学弟学妹,顿时被赵幼霖倾倒,“学姐,你好帅啊!” “学姐,你什么系的?” “工程物理,研究核?” “学姐,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 番外2五年后 某日收到某市民投诉,XX路XX大厦疑似违章建筑、高空抛物,夜间施工等。城市管理局局长亲自去现场查勘。 局长站在huáng色警戒线前,转过身,对着记者和蔼地说道:“一经查实,这是未经许可且违反了《土地管理法》等相关法律的建筑,我们一定会……” 他边说着边往前,一手抬起警戒线,刚弯下腰还没来得及钻过去。 一块木板从十楼高扔下,顺着风堪堪地擦过局长的肩膀,直接砸向了他旁边的小记者身上。 “……我们肯定会进行合法……” 局长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进去。 被砸到的那下真的一点不轻。 记者小姑娘立刻痛叫了一声,话筒也从手上滑落,“噗咚”一声掉在地上。 周围人她的同事忙上前,“芳芳,你没事吧?” 她皱着脸手捂着肩膀,又一点点松开,眼睛都红了些,“好像……不太好。” 木板上的钢钉划破皮肤,直接见血了。伤口看着还不浅。 周辅阳抬眼看去。高楼上施工的人走来走去,没有什么防护措施。建筑垃圾也真的随手就抛。一切施工都随意极了。 “小周,你赶紧带人先去医院。” 五十六岁的局长脸都吓白了一下,赶紧麻溜地退到了警戒线后五米,对着记者笑道:“我们要找到负责人,让他们立刻停止施工!” 周辅阳应了声,然后替小姑娘捡起了掉落的东西。 “你没事吧?”见小姑娘的双肩包看着很沉,他说道:“包给我拿。” 小姑娘受宠若惊笑道:“没…没关系的。” 两个人去路口拦了出租车。周辅阳坐在副驾驶,绑好安全带,略一思索,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去市立医院。” 后座的记者小姑娘有点好奇,“这里不是离二院最近吗?” 明明边上就有医院,为什么还特意回市中心去。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市立医院的外科好一些。” 小姑娘嗯了声,有点害羞地点点头。 这个市里来协调调查的副科长,人长得可真帅,而且好温柔体贴啊。她一颗芳心扑腾扑腾地跳着。 进医院,挂号。 工作日的中午,外科还是挤着不少人。排队等号。 看着来往的医护人员,一色白大褂。周辅阳心里竟微有点紧张。 记者小姑娘在旁边不时地找话题聊。 小姑娘明显对他感兴趣的样子,他就也愈加敷衍。虽然神情还是耐心着,语气还是温和的,但总能三两句里不着痕迹结束了话题。 终于,小姑娘没有话讲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大概等了二十分钟,轮到了他们。 进门,入眼一张极大的象牙色桌子。 医生眼也没抬,问坐她面前的小姑娘:“哪里不舒服?”伸手接过她的临时买的病例本。 她一身白衣gān净无暇,发整齐地扎在脑后。 周辅阳的目光落在她放在桌上的手上,白皙纤细,gāngān净净。 他眉头微皱了下。 几乎话问完。她要打破伤风针,还要去先隔壁做个皮试。 小姑娘求助地看着周辅阳,说道:“我有点害怕。” 话里是想他陪着的意思。 周辅阳闻言扬唇,从桌上拿起病历本递给她,说道:“很快的,我在这里等你。” 接过病历本,小姑娘一低头,看见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中间镶着颗不大不小的钻,光芒闪耀。 一瞬,她表情黯然得不像话。默默地应了声,起身走了。 季若云抬眼看他,说道:“你过来,手消毒一下。” 周辅阳闻言抬手看了眼,右手手掌旁有一条很浅的血丝。 那块满是毛刺的木板砸过来的时候,周辅阳在旁边伸手拦了一下,估计那时候被上面的木刺划到的。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刚刚给递病例本的时候,她却看见了。 原来你是能看见我的。 周辅阳心里想着,想站在原地当没听见,颇有些赌气的意思。 但犹豫了下,他还是默默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