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覆手雨的极致虚荣。kanshupu.com 而慕容邢作为一个步入大乘期三百多年的顶阶修者,站在权力顶峰的凫峦帝王,本该对这些凡俗之物更为厌恶鄙弃才是。 迎接的人并没有带沈清参拜慕容邢,而是将他直接带入内堂。沈清被一个结丹期修者领着走了长长一段玉石铺就的路,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帝煞——那个据说是他父亲的男人。 慕容邢坐在用金丝编织而成的躺椅上,身旁跪着四个衣衫暴露的绝美女修,将灵果一个个喂进他嘴里,又接了核吞入自己口中。 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皮肤有些青白,双目狭长微微上挑,眉目略显阴柔,却有着一双煞气极重的赤色之瞳。此时,他正微眯着眼看他,漫不经心。如果细细看那副五官,虽明显比自己精致妩媚,却也当真有几分轮廓上的相似。 沈清心中略微惊讶,这个与韩煜、曲临渊齐名的剑修,凫峦帝国的皇者’此刻看来却仿佛是个糜烂堕落的人间帝王。他的口中不断吞食着仙气浓郁的灵果,可他却早已被侵蚀弱化,沦落于享乐权力,无法自拔。 沈清幽幽地笑了,躬身道:“沈清见过帝煞。” “你叫沈清?”慕容邢挑眉道,“以后就改名叫慕容清吧。过来让我瞧瞧你的修为。” 沈清心中慢慢泛起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走到慕容邢身边,由着他扣住自己脉门。 随着魔种的发芽生长,赤猷的记忆已慢慢移植到他脑中。所以他知道,在魔种 成长的初期,修魔者并不强大,而且需要大置的元气精血休养生息,保持神志。此刻沈清的外在修为看来不过是灵寂期顶峰^这还是因为魔种催化了圣覃丹培炼。进而修复了他的丹田。这样的修为在大乘期离阶的慕容邢面前,简直与蝼蚁无异。 然而慕容邢所不知道的是,魔种是无生无灭的,哪怕此刻慕容邢杀了他,片刻之后他依旧能复活,只是复活后体内侵蚀神志的阴煞之气将更重,直至他心智丧失,癞狂成魔。这也是韩煜说整个靑岳宗也困不住沈清一人的原因。 这世间唯一能在鹰种成长期杀死它的,唯有韩煜手上的幽冥火——晋入四阶的玄池火精。然而,一旦等魔种长成,天地间将再无克制它之物。 克制它之物,还是有的。沈清心底响起一个极轻的声音,只要种魔之体心元覆灭,魔性也将随之消亡。所以这世间,能杀死你的只有…… 沈清猛地摇了摇头,只见慕容邢已然皱眉道:“居然弱到这等地步,哼!都是单英那个贱人,竞害我等了如此之久。” 顿了顿,慕容邢冲身边两个女修道:“带殿下去沐浴更衣,为他准备修炼之所。清儿,我要你在半月之内突破结丹期。否则,你永远都不可能从韩煜手中夺回女人,听明白了吗?” 沈清垂下眼帘,遮去眸底汹涌的波涛,低头道:“慕容清一定尽力而为。”谁利用谁都没有关系,只要让我变得越来越强大,就足够了。 堕魔谷芥子空间,药房中,夏翎将在血咒结界边发生的亊一五一十地说了—遍,才问道:“阿修,师兄他还有救吗?” 曲临渊紧紧皱起的双眉让夏翎心生不安,如果连阿修都没有办法,如果师兄真的成魔……难道,她真的要亲手杀死这个如亲人般守护着自己的男人吗? “用幽冥火吧,让韩煜。”曲临渊忽然开口道。 夏翎双目一亮:“用幽冥火?难道幽冥火能烧死魔种吗?那样师兄就有救了?”曲临渊缓缓摇头,目光冷静,神情淡淇,“只有幽冥火才能彻底杀死他。”夏翎的表情陡然一僵,目光呆滞,颤声道:“你是说,连你也……” “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曲临渊斩钉截铁地道^“他的执念是你,不能冒这个个险。” “可是,连试也没试过。” “除魔成功的几率只有万万分之一,克制魔性十年不复发的几率不足—成。夏洛,无论你怎么说,”曲临渊目光沉凝,冷声道,“这一次我绝不会出手救他。” 夏翎闭上眼,身体慢慢后仰靠躺在椅子上,无法形容自己心底的悔恨和痛楚。 永远都是如此,韩煜也好,曲临渊也好,现在连师兄也是,自己每一次出手相助都抱着最大的善意,结果却总对他们造成一生都无法弥补的伤害。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手,髙高在上地操纵着她的命运,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过棋子的命运。 她恨这个世界,恨这个弱肉强食、世态炎凉的世界,更恨这个永远让她感到自己那么渺小无力,所有努力化为乌有的世界。 “我不会救他。”曲临渊清冷幽淡的声音在她耳边软软拂过,“为了那万万分之一的代价,我可能会死。那时,你必然会因我的死而伤心悔恨。所以,我不能救。”夏翎猛地睁开眼,轻声道:“有希望的,我一定不会放弃;没有希望的,我也绝不强求。阿修,谢谢你,我绝对不会迷失方向的!” 因为总有一天我要回去,哪怕双手沾满鲜血,哪怕痛苦如影随形,我也要堂堂正正地回到自己的世界! 夏翎冲出药房,四处都看不到韩煜,问了几个人也不见他的踪影,她忍不住高喊几声。夏翎已经做好再没有回应就连接通讯子 阵的决定,身体却陡然被拥入一个炽热的怀抱。 “韩煜,你……”夏翎挣扎着转过身,还未来得及说话,神情却陡然布满震惊和惶恐,“韩煜你的眼睛……”那是双怎样的眼睛啊,赤红中闪烁着幽蓝,如魔如煞,阴气暗敛。 韩煜轻轻叹了口气,拥住她,突然飞身而起,朝着芥子空间的入口处急驰而去。 夏翎被小心放下来时,身体忍不住发抖,只因堕魔谷中的阴煞之气实在太重了。韩煜随手打出一个半径三尺的圆形防护罩,将阴煞之气排斥在外,她顿时觉得好多了。 “咳咳……韩煜,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再次抬头,目光努力从那双骇人的眼上移开,便发现今日的韩煜有些不对劲,“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韩煜退开一步,轻描淡写道:“我说过,我将阳煞之日的血魈魔性融入了灵息之中,每年接近阳煞之曰时,总会遭受反噬。芥子空间中气息太过温暖纯阳,在这里反而会好些。” 夏翎双目掠过他裸露在外的双手,刚刚还未思及,如今看来那明显是热得发烫了:“你……你不痛苦吗?为什么不找阿修为你医治一下?” 韩煜微微眯起眼,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傻到再去欠他人情吗?” 夏翎无语了,这种时候他倒是不利益最大化了,完全跟个别扭傲娇的小孩子—样。 韩煜背靠在一块被风沙侵蚀得破破烂烂的岩石上,低声道:“五脏六肺如被火烧,元神暴虚残酷之念汹涌,你说痛不痛苦?只是,我再痛,你会关心吗?” 夏翎咬牙转过头,不去看他越发潮红的脸,和紧紧扣在岩石上的手指。 韩煜低低笑了一声,缓缓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亊”” “是师兄,阿修说他也没有办法救师兄。”夏翎紧紧盯着风沙飞扬的地面,哑声道,“他说,除魔成功的几率只有万万分之一。如今魔种还未长成,并非不死之身,最妥当的办法,是你用幽冥火将魔种连师兄……一起烧死。” “那就烧死吧。”韩煜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击着岩石,淡淡道,“如果是你希望的,我总会去替你完成。只是有一件亊我还未来得及与你说——” “让阿修为你医治吧!”夏翎突然飞快地开口打断他的话,好似只要片刻的犹豫就会让自己后悔退缩,“身体的痛楚只有你自己才能承受。我关不关心你有什么关系,欠不欠人情又有什么关系,让自己活得舒坦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你说得再多,表现得再可怜,我也无法对你的痛感同身受。” 就如二十年前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哪怕你说了多少次后悔,许了多少珍贵的补偿,我曾经历过的痛苦屈辱,你又如何能一一体会。 夏翎闭了闭眼,转身就走,身体却陡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回去,猛然压制在岩石上。 韩煜炽热如烙铁般的手紧紧地扣着她细瘦的手腕,按在粗糙的岩石上。身体倾压下来与她密密贴合,不留半分距离。单薄的衣衫如何能抵挡住那火一般燃烧的温度,炽热灼烫的体温一点点侵蚀着夏翎温凉的皮肤,仿佛要将她一起烧尽。 “夏洛,不要走。”韩煜低下头,一寸寸靠近女孩苍白畏惧的面容,嘶哑的声音近乎哀求,“你究竟要怎样才能忘记过去,与我重新开始?或者我封印了灵力,你将我丢入金纹蟒巢穴中?或者你将我炼成愧儡,然后把我丢给其他女修做炉鼎……” 夏翎被紧紧压制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在严寒中冰冻,一半在油锅上煎熬。她颤声道:“韩煜,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三百年前破庙中救你的姐姐,那不过是一场梦,于你于我都只是破碎虚空中的一场梦。梦醒了,回味起来很离奇很美妙,但那终究只是一场梦啊!你到底是有多么偏执,才非要认定了是我!” 帏煜目光闪了闪,有些诧异道:“三百年前的亊我早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你 还心心念念地记着。上—回在龙域中的阴煞之月,你唯――次用心痛怜惜的眼神看我。我后来才知道,那时你看的是三百年前的我。夏洛,我早就想问了,你不会是 对三百年前的我动了心吧?” “动你个头!”夏翎剧烈挣扎,却挣不脱那铁钳似的手,气得怒吼,“韩煜,自 作多情也该有个限度吧!” “不是最好。”韩煜微微勾起嘴角,幽冷地笑道,“我对于当替身半点儿兴趣也无,哪怕是我自己的替身。三百年前的韩煜对常似锦或许是滴水之恩的偏执,可是今日的我,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夏翎转过头,面无表情道:“就因为我照顾了你一个月?韩煜,如果我当日没有回去呢?三百年前也好,十年前也罢,我就是不明白,你的偏执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好吧!你在意那一个月,我又救了你一命。可是十年后我也向你求救了啊,你已尽自己最大努力偿还了我。韩煜,真的已经够了。三百年的教训还不能让你觉悟吗?我们在一起只会相互折磨,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你的一言一行永远带着算计,而我即使对你笑脸相迎心里却还是牵挂着别人……” 韩煜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女孩开合的唇,仿佛要将她吞噬般凶狠啃噬吮吸: 堕魔谷中回荡着呼啸的风声,沙尘飞扬撞击声,还有妖兽断断续续的咆哮声。韩煜稍稍离开那嫣红的双唇,紧紧扣住挣扎的女孩,柔声道:“其实不用找曲临渊也可以。繁露青阳之息是世间最纯正的自然之气,与你体息交缠,一样能减轻我的痛楚:夏洛,你死心吧,就算是相互折磨一辈子,我也绝不会放手!” 韩煜话音刚落,左手上的储物戒却突然泛起微光:他神识一动,青岳宗众人忙碌奔走的影像顿时展现在眼前。 柳笙与柳庚并排站在一起,跟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几个青岳宗的元老。见了韩煜,他们齐齐躬身行礼。最后,柳笙开口道:“如主人所料,凫峦帝国的军队于前曰开始扫荡晋海沿岸,几个小门派已然宣布归顺,领军的正是修仙界第一战将——华无应。” 韩煜微微点头:“过几日我会回去。沈清呢?” 柳笙皱了皱眉,低下头道:“沈清进离了暗室,属下派人尾随直到他被华无应的手下黑刹七影带走,才失了踪迹。” “黑刹七影?”韩煜的手指轻轻将夏翎散乱的鬓发理顺,淡淡道,“果然是这样吗?这倒真是件稀奇的事。” 夏翎忍不住道:“什么事稀奇?韩煜,师兄他逃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你和曲临渊卿卿我我的时候吧。”韩煜温润浅笑道,“沈清或许是慕容邢的子嗣。” “什……什么?!”夏翎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说师兄是谁的子嗣?!” 韩煜挑眉道:“你再破碎虚空中也曾见过慕容邢一面,不觉得两人轮廓有些相似吗?我当日在临溪镇外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慕容邢的后代。” 下令的嘴巴张成了o形,半晌才回过神,脑中隐隐约约残留了一些印象。自己当日见到慕容邢时确实感觉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如今想来,慕容邢那张脸虽然要没阴柔,也比师兄漂亮了许多,但眉眼之间依稀还是有些相似的。 慕容邢、赤猷、魔种与师兄……夏翎心头一紧,猛地直起身,却不小心重重的撞在韩煜的下巴上。 韩煜抚着热辣辣的下颌,无辜地看着她,看到她不自觉的尴尬脸红,才幽幽自语道:“沈清是慕容邢的子嗣,连如此离奇巧合的事都能发生,可以想见神域中那老家伙是多么不想让你过安稳日子。呵呵……我倒是期待着,不知人界大陆能被此人折腾到什么地步!” “殿下,要奴婢伺候你沐浴更衣吗?”一进入屋内,申请二中就传来女子柔美婉转的声音,速速软软的语调带着几分妩媚,简直让人心痒难耐。 沈清却没有什么情绪变化,挥手让她出去。岂知一转身就见那女子本已暴露的衣衫此刻早已脱得一丝不挂,雪白的藕臂挂上他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陛下让奴婢来伺候殿下,自然是将奴婢赏赐给殿下了。殿下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