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里一间办公室被推开,乐丁予四处游走的思绪瞬间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他有些奇怪地往门缝里瞄了一眼,尚且没摸到什么头绪。 “自从新闻播了那条消息之后,局里这几部电话就没消停过。” 等乐丁予回过头来,葛意已经迈开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接着用非同一般的语速说道:“这两天加班加点,恨不得吃住都在局里就不带你们去办公室观光了。” 他说完回头指了指乐丁予,偏头笑声对沈知说道:“比张灏顺眼多了,挺不错的。” 乐丁予没听清,皱了皱眉。 司机鬼在乐丁予身边飘了一圈,好心提醒道:“他夸你好看。” 他猝不及防对上葛意的视线,葛意友好地朝他笑了一下。 乐丁予:“……” 他莫名地觉得那笑容分外地诡异,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葛意带着两人进了长廊尽头的档案室,找到卷宗放在了办公桌上,他抬手赶了赶鼻尖上的灰尘,瞥向沈知说道:“十年前连环杀人案的资料全部都在这里了。” 乐丁予翻开卷宗,将当年七位死者的资料分别摊开放在桌面上,卷宗里有当年侦查的内容以及死者的尸检报告。 葛意敲了敲桌面,不在档案室多做逗留先出去忙了。 乐丁予俯身仔细地查看资料,这是当年轰动一时的大案,市局也在上面花费了心血,死者的资料很详尽。他一张一张的对比,看得很慢生怕漏掉什么东西。但是半个小时之后,他拉开椅子坐下盯着桌面出神。 七个死者之间并无明显的联系。 无论是生前的工作单位、住址还是社会关系,全部都差之千里。 沈知问道:“有什么发现?” 乐丁予抬起头看向沈知,看着他那双青黑的瞳。 这些资料和报告都是一个个单独的点,乐丁予毫无头绪,他抓不住那条连接着这些点的线。 他抿了一下唇,半晌开口说道:“凶手是无差别、无规律,随机杀人。除去死者都是女- xing -之外,找不到任何共同点,正如司机鬼所说的,凶手的反侦查能力非常强,当年警方也正因此没有找到任何确切的能够抓到凶手的证据。” 线索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 而且这些资料和报告都停留在十年前…… 乐丁予愣了一下,快速回过神说道:“如果想要找到当年的真相,也许我们可以在这一次的新案情上下手。如果这一次犯罪的就是当年的连环杀手,那么对着这些十年前的资料和报告和追查眼下的新案子,沈队该选哪个?” 乐丁予坐在椅子上,旁边挨着正襟危坐的司机鬼。 司机鬼注意到乐丁予的视线,抬手摸了摸眼眶,吐了一口凉气说道:“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有点生前的条件反- she -,谅解一下。” 乐丁予:“……” 葛意开口说道:“介绍一下,这是此次案件的顾问,特别调查局的两位同志。” 他不多说,回过头说道:“现在我们把案件重新梳理一遍。” 乐丁予旁边的警察站起来,汇报道:“死者的死因是窒息死、死前被捆绑住了双手双脚,现场破坏严重,因为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所有的痕迹都被毁掉了。” “从现场和尸体的情况来看,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昨天夜里十一点钟到凌晨两点之间。”他顿了一下,说道,“具体的其他情况还要等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 “嗯,你们有什么看法?”葛意皱眉问道。 “这一次的案子无论是杀人方法还是环境选择都与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重合了,是同一凶手犯案的几率极大,”张副队顿了一下又说道,“但也不排除有模仿犯的可能。” 司机鬼不屑地说道:“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他的绳结、捆绑方法不可能被模仿的如此一致。” 乐丁予抿了一下唇抬起头,正好撞到张副队的视线,他抱着胳膊冷眼看着乐丁予和沈知。 葛意轻轻嗯了一声,转过头询问沈知,“闹鬼事件的现场是什么情况?” 沈知说道:“没有异常,很奇怪。” “有模仿犯出现的可能,网上愈演愈烈的闹鬼事件几乎是和案件同时发生的。难道是巧合?”张副队瞄了沈知一眼,抬高了声音说道,“再这样听之任之,是不是干脆就说是鬼神杀人算了?也不必要用警察了。” “凶手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这些灵异事件来转移注意力。前些天的灵异事件分明是有人在繁城装神弄鬼。现在已经是什么时代了,神神鬼鬼的事情听听就算了。” 这话化繁为简,简简单单的一个滚字。 乐丁予听罢抬了抬嘴角,对此毫不在乎,他并不期待他人的认同感,本来他们所用的方式就是不同的,不过殊途同归。他偏过头看到沈知在翻阅会议资料,不仅轻轻地笑了一下。 两个当事人倒才像是旁观者了。 会议结束后,乐丁予从葛意手里接过受害者的基本资料,和沈知一块儿往档案室走。 他低头快速浏览着死者的资料,小声地说道:“已确认死者身份。姓名余麦青,曾用名余时,女,二十八岁,繁城本地人。考入北京某大学后,毕业后进入北京某国企工作,这几年不经常回繁城。她在上个月月底因家中老人去世回到繁城。遇害的时间推测是昨天夜里十一点钟到凌晨两点之间,遇害地点是湖心公园。” 资料中还夹着死者的现场照片。 他推开档案室的门,快速走到办公桌旁边,将十年前死者的现场照片与这一张对比。 捆绑的手法是完全一致的。 警方不会公布这些照片,就算有人想要模仿,也不可能做到一丝一毫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