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这事千万不能声张。”梁晚月心神大乱道:“你二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 “我已经jiāo待了。” “大姐,二姐在哪?我们能去看她么?”施图安问。 “医生正在做手术,晚一会吧。” “大姐,这事一定要查出凶手,替二姐讨个公道!” “这事一定得查!但要斟酌怎么查。”施怀先一脸慎重道:“倘若大张旗鼓地查,外头一定会闻到风声。姨太太也说了,怀瑾毕竟未出阁。”说完看看施图南。 “不行不行,这事得悄悄地查。”梁晚月急道:“图南,不如这事就jiāo给怀先查,怀先办事稳妥。” “好,我也这么想。”施图南应声。 施怀先一惊,按耐住激动的情绪,坐到施图南旁边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着急。这事jiāo给我。” 施图南点点头,推给他杯茶道:“费心了。” 施怀先喝了口茶,看她道:“医生说怀瑾什么时候会醒?” 施图南摇摇头:“一时半会不好说。” “这么严重?”施怀先诧异。 施图南看了眼唉声叹气的梁晚月,没应声。 施怀先也噤了声,垂头喝茶。 “出门还得要有个男人照应。以前我们在北平,谁见着我们施家不让个道?这不过才出门了二十天,怀瑾就让人欺rǔ了去。”梁晚月捶着胸口,胸闷气短道:“当时就该让怀璟上船送我们,好歹他官大能拿人。” “妈,你喝点水。”施怀瑜顺着她背道:“怀璟哥成日里比父亲都忙,哪有空送我们。” “你们父亲送也是好的。这上来就遇上帮海匪,你又同怀瑾接二连三的出事……” “有怀先哥也一样的。”施怀瑜道:“当初是你害怕父亲,还不情愿让他……” “怀先还是不一样。”梁晚月心直口快道:“养子同亲子到底不同。” 施怀先只顾喝茶,压根辩不清表情。 “姨太太,怀瑾怀孕少说也一个月了,那会我们还没上船。”施图南看她道:“这几日她吐得不像话,你但凡细心点,也早该察觉了。” “我……她一个huáng花闺女,我哪敢往那一方面想。”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先查到凶手才是紧要的。” 施怀先拍了下桌子,放下茶杯道:“我去现场看看。” 施怀先离开后,大家又坐了会,直到老三过来说手术结束了,梁晚月母女才随着去了病房。 施图南把屋里收拾了番,把夜明珠同扳指锁进了密码箱。才转身去了病房。还没进去就见施图安跑过来,她红着眼道:“大姐,二姐好可怜,她身上全是伤……姨太太当场就又昏了过去。” “她醒了么?”施图南问。 “没有。那个洋医生说要看造化。” 施怀瑜坐在病chuáng前,拉着施怀瑾的手,看见施图南进来,喊了声:“姐。” “二姐会不会死掉。” “不会。”施图南坐下,看了眼另一张病chuáng上的梁晚月,没再说话。施图安在她身边坐下,双手抱着她胳膊,看着病chuáng上昏迷的施怀瑾,也没说话。 姐妹三个只是静坐着,谁都没再开口。 外头下起了大雨,雨滴啪啪啪地砸在船体上,施图安突然道:“大姐,船会不会翻掉?英国人最不可靠了,他们以前就有一艘超级大邮轮撞到冰山,撞成两截,沉了。” “死了好多人呢。” “不会,我们经过的地方没冰山。” “那会不会有四海龙王出来,把我们的船卷进海底?西游记里的四海龙王可厉害了!” “不会,海里没有龙王。只有蓝色的海鬼。” “蓝色的海鬼?!大姐你见过?” “我经常见。” “天呐,在哪?” “在梦里。” “哎呀大姐,你吓死我了!” 施图南笑了笑,没应声。 梁晚月不知何时醒了,半靠在病chuáng上道:“怀瑾身上的伤不是独份,我也有。都是你父亲烙下的。”撂下这一句,再没说别的话。 “我都不知道。”施怀瑜轻声说。 施怀先进来,看了眼病chuáng上昏迷的施怀瑾,别开眼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看造化。” “怀先哥查的怎么样?有眉目么?” “没有。”施怀先摇头。“门口怎么有人守着?” “我让人守的。我怕凶手会回来继续杀人灭口。”施图南淡淡地说。 施怀先一愣,立刻道:“说得有理,是得让人守着。”想了会道:“不如你们先回去歇息,今晚我先守着。” “怀先哥,今晚我守二姐吧。”施怀瑜道。 “你不怕?”施怀先问。 “你们都回去吧。我的女儿我来守。”梁晚月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