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逸臣正搜寻那喜事师爷出神,忽然被人干扰,有些愠怒,没好气地拒绝道:“我不要听你唱,我自己会唱。” 那舞女一愣,又笑脸道:“公子是在看何人?竟如此出神。何不回过头来,看一看眼前人呢?” 时逸臣依旧在寻找喜事师爷,头也不回,敷衍道:“你的衣服很好看。” “……” 那舞女又一愣,忽然捂住脸,哭着跑开了。 时锦冲过来狂捶时逸臣道:“十一层!!!你这是暴殄天物、不懂怜香惜玉、铁石心肠、冷酷无情,亏你还是个男人!!!” 戏台上,那群吵架的人依旧未歇,布衣青年依旧在拼命往里挤、又被挤出去,没人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停下来。可这时,那布衣青年再次一挤,又被挤了出来,这一次他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正要站起来再挤上去,那群吵架的人却似乎忽然个个笑着握手言和,然后各自散开了。布衣青年一下子站起来,习惯- xing -地挺胸一蹦,却忽然发现再没人将他挤开,众人都离开了,顿时呆住了,嘴巴张大得恨不得能吞下鸭蛋。众人哄笑。布衣青年又一屁股坐回到地上,蹬着双腿,撑在地上,发出了滑稽的大哭声。 一个矮小的身穿红衣、头戴招财帽的人一跳一跳地从人群边际的黑暗里向戏台冒了过去。 时逸臣一边被时锦狂捶一边站起来,凝眉道:“在那里!” 羽箭呼啸而出。 众人纷纷惊得一跳。五人匆匆追出,唐灼跃剑呼啸穿过人群上空。那喜事师爷始料未及,连忙跳起来,脸上原来涂有两团红晕,眯着眼睛,抱住脑袋就在人群里乱蹿。 五人穷追不舍,时锦和小黑一会儿在地上跑一会儿踩过长凳。羽箭乱飞,剑光一下下掠起。辟邪剑下人头攒动,呼声与掌声雷鸣。喜事师爷兴奋异常,一边抱着脑袋乱蹿一边发出“呵呵呵呵呵呵”的喜庆笑声。时锦傻了,抓狂道:“我去鼓什么掌我们又不是在演戏??!!!” 说刚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袋,嬉皮笑脸地对周围人连连作揖道:“大家好大家好,如果觉得精彩请多多扔些钱哈,小生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独自漂泊,赚点小钱不易,行行好行行好。” 说完,不断有钱币下雨一般猛砸来。时锦双眼放光,扑上去疯狂捡钱往怀里塞,道:“多谢多谢!!!” 时逸臣一把揪起他,道:“你日日作妖夜夜作妖天天作妖年年作妖!还不快滚!!!” 时锦被他揪起向喜事师爷那边追去。时锦钱币撒了一地,疯狂扭动着嚎道:“我的小钱钱!!!” 唐灼乘着辟邪一路迎风紧盯喜事师爷,不让趁着人多溜掉。这时心生一计,在半空中大声道:“大家好,这是我们新排演的戏,请大家帮我们抓住那个矮子!” 这句话果然奏效,那些原本在乐呵呵看“戏”的人兴致陡起,一拥而上,将那喜事师爷在地上压得死死的。唐灼立即纵剑飞去,跃剑而下,便伸手要拿住那喜事师爷,道:“谢谢大家……” 可那喜事师爷却忽然呵呵一笑,张嘴一口墨水喷在了唐灼脸上。 唐灼:“……” 众人拍掌大笑不止,道:“精彩!着实精彩!” 唐灼尴尬地“哈哈”了两声,匆匆将脸一抹,但再一看,那喜事师爷竟然在地上不见了。从戏台附近又响起潮水一般的叫好声,唐灼抬头一望,那喜事师爷竟蹿上了台,开始欢天喜地地敲起了铜锣。身材浑圆矮小,一身喜庆的红色,头戴招财帽,眼睛笑眯眯地成一条缝,脸颊上两团红晕,看起来着实滑稽、讨喜。 其余四人也纷纷追至,唐灼对他们道:“只能上台了!” 说完,五人御剑而上。小黑紧紧抱着玹子渊的腰,惊呼道:“好刺激呼呼呼呼呼呼呼!!!俺还要再玩一次!!!” 玹子渊浑身僵硬无比,黑着脸道:“没有下一次。” 唐灼嘻嘻地回过头来。五人跃下剑便直抓喜事师爷,谁知,忽然从后台里涌上来一堆浓妆艳抹的男男女女,跳着舞唱着歌,手里拿着成亲戴的似的大红花就往他们身上戴。 唐灼:“???谢谢谢谢!!!” 玹子渊:“……” 时逸臣:“你们要干什么???!!!” 时锦:“娘儿子今天成亲啦!!!” 小黑:“什么我要跟谁结婚???!!!” 台上众人一边“啦啦啦”唱歌一边拉着五人跳起舞,戏班子的人沉浸其中,唐灼等五人却觉得尴尬绝伦。喜事师爷“呵呵呵呵”地大笑,欢快地翘着铜锣,在戏台上东跑西跑。玹子渊浑身僵硬无比,面无表情地把手缩回袖子里,只让人家抓到了自己的袖子。时逸臣脸都黑了,拼命道“我不要跳舞放开我”,时锦和小黑一边跳一边追着喜事师爷满戏台乱跑,狂踢喜事师爷。唐灼跳了一会儿就绕过来挤掉玹子渊面前的人,揪住他的袖子道:“等会等喜事师爷过来我们就一起抓住它。” 玹子渊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点,沉默了一会儿,把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唐灼笑嘻嘻看着玹子渊,玹子渊问道:“你笑什么。”唐灼道:“我想起了我们小时候,觉得这个‘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的情景和我们小时候有一回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