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秃头恨不得死过去。 就算身体还在跟陆星沉打,两只眼睛也都快厥过去了。 陆星沉打着打着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抽空看镜子里的时候,发现那个除了嘴其他都是一团雾的人形马赛克张嘴对他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猎物”。 方令斐的声音猝然响起:“小心!” 他下意识转回目光,接着瞳孔剧烈收缩。因为秃头那张放大的脸离他不足十厘米,而对方的目的,很显然是用血盆大口对上他的嘴。 陆星沉:??? 陆星沉:!!! “……什么鬼。”理智断线,陆星沉忍不住爆了粗口,心里的怒火猛地蹿了上来。 他身体一折,让开了这个“吻”,在和秃头身体相错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他后脖子,将人使劲一压,“砰!”地一声摁在了镜子上。 顺便还调整了高度,让秃头的血盆大口和镜子里的嘴进行了充分接触,保证结结实实亲上,不错开一点点。 “啊!”一声刺耳,音质也难以形容的声音从镜子里传出来。 全身糊成一团的艳魔,剩下的唯一清晰的嘴呸呸呸地不断吐口水。 陆星沉忍不住想,原来这鬼东西还知道恶心。 倒霉的秃头手撑在镜子上使劲挣扎,然而陆星沉一点没留手,牢牢地把他摁在了镜子上,一定要他跟镜子里的东西缠缠绵绵到天涯。 直到秃头导演整个人惨白得如同破布娃娃,就剩半口气了,才放过他,转头对方令斐道:“抹布。” 方令斐把一早就拿在手上的抹布递给他,在门外偷偷往里面看的人心情有点复杂。 ——这两个人打人使坏的时候为什么这么有默契? 陆星沉用抹布粗bào地把秃头的嘴唇抹了几遍,又用抹布包着口红,一把丢在了桌上。 镜子里的艳魔气急败坏,陆星沉手上一股抹布味儿,心情也不太好,他先看了看镜子里气得死的艳魔,又看了看桌上的化妆品,咨询方令斐:“该用哪个?” 这话没头没尾,但方令斐无缝衔接:“粉底液。” 说完,给他挑了出来。 陆星沉拧开盖子,仔仔细细地,照顾均匀地淋上了镜子里的人影,有些地方没淋上,还用抹布沾了点抹匀。 淋完他略带遗憾地说:“墨水更好。” 方令斐:“颜料也行。” “不过一个都没有。” 艳魔快气死了。 它气得原本平整的、涂满粉底液的镜面都开始咕噜噜冒泡,起伏不平像是变了色的岩浆。 好容易缓过气来的秃头吓得又快厥过去了,断气一样说:“镜、镜子——” 陆星沉皱起眉,他其实也没什么对付这些东西的经验,方令斐想了想:“要不把镜面和地板贴一起?” “应该可以。” 秃头有气无力地提醒他们:“镜子是钉在墙——”上的。 剩下啥话都没了,因为他看到陆星沉按住镜子边掰了掰,没掰动,约莫是不想弄碎,一时有点难办,然后难办的陆编剧抬起手,一拳锤在墙上。 “咔擦,” 墙裂了…… 秃头觉得那墙就是自己的脑门,他想起了自己刚刚跟陆星沉抬的杠,努力想把自己肥胖的身体往椅子后面藏。 陆星沉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唇角弯了弯,对他说了一句:“不用怕。” 秃头:……更怕了 把镜子抠下来后,陆星沉和方令斐一起把它平放在地上,保证里头的东西跟地面贴得没一点缝隙。 气得咬牙切齿的艳魔不甘心,锤得镜子哐哐哐颤动。 陆星沉看着抖得如同帕金森的镜子,略作思考,看向了秃头,“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抓你来。” 一分钟后,秃头导演柔弱、可怜、又无助地坐在镜子上,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在这“孩子”两百二十斤体重的高压下,镜子彻底动不了了。 秃头:“大、大师师师,我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 陆星沉:“憋着。” 又补充道:“憋不住直接——了” 大概是觉得这种猜测太过恶心,他囫囵道:“那你就乞求它脾气好,不会冲出来打死你。” 说完,还勉qiáng伸手拍了拍这家伙的肩膀:“自己做的死收不了场也要能出力,明白吗?” “明、明白了。” 秃头快哭出来了。 正在这时,“乓!”地一声,门被人一把拍到墙上。 “那妖孽在哪?”一个穿着道袍的小哥撕撸开藏在门口偷看的陈副导,拉风进场。 他跟一头雾水的其他人解释说:“我——贫道接到短信说这里有妖孽作祟,特来做法收服。” 陆星沉:“……是我发的短信。” 何导找上来的时候陆星沉就给册子里面附的手机号发了短信过去,现在人来了,陆星沉却只觉得那册子后面附的让大家靠自己的话真贴心。真要等人来救,尸体大概都被吃得只剩个渣,就还能找到几根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