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心一打喷嚏,身体自然的也就跟着颤抖了一下,身上的水珠因此发散到了俞故笙身上去。 那水珠子溅到他身上俞故笙不但不觉得恼,反而跟雨打芭蕉一般,叫他心里头畅快得很,一双眼睛赤裸裸往她身上看,眸子里的颜色是山雨欲来。 金穗心看到他眼色都变了,身体更觉得冷,忙的低头一看,就要将手臂横过来挡着。另外一只手去捂他的眼睛:“不准看!” 羞臊得面红耳赤。 俞故笙嗓子深处发出沉沉的笑声,很是愉悦:“你在跟谁说不准?” 金穗心前一秒觉得面红耳热,就在他这话音一落,立刻感觉到比沾了水未着寸缕的身体更凉的心头冷。 她脸上的热红也退了下来,只一双耳朵还是绯红的。 “萧姐姐的生日,你还是过去吧,免得她一会儿遣人找你。” 金穗心头低到胸口,视线也是垂落着的。两只手双双环在胸前。 她跪坐在浴缸里不动,那水纹波动下只看得到隐约的玉色。可偏是这样欲遮还羞,更撩拨得人心如春波荡漾。 俞故笙身上热燥燥的,松了她腋下的手不走,在她光裸的肩背上缓缓的抚着,暗藏的意思已十分明显。 金穗心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起来,心跳得越来越快。 不是因为他如此明显的挑逗,不是因为眼下氤氲暧昧的气氛,而是因为害怕。 “你还能怕她?” 俞故笙嗓音都喑哑起来,沾着水汽,染了一层雾蒙蒙的蛊毒一般,呼吸在她耳朵边游移:“你是大,她是小。” 他的呼吸悉数散落在她耳际,因了那一层湿意,更令金穗心感触得深,像是一条一条的细风被裁减开来,凑成一把浮尘,在她耳朵边撩拨。 她下意识抓住了俞故笙想要圈上身来的胳膊,抖得厉害:“你别.......” 从她进门到现在,两人也不过两次。俞故笙只当她还是难弃女子的羞怯,并不知道她内里是怎样的害怕男女之间的这一回事,因此并不放慢动作,反而因为她身上的香气更令他内心里也焦急些,动作也急躁了一些。 将人整个从水里捞了出来,俞故笙大手往下一托,就将她抱了起来,放到腿上。 金穗心心慌意乱得要跑,可是双手背他一双大掌紧紧握住,那掌心里炙热的触感令她心下一跳,蓦然定了下来。 浅水盈盈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有惶恐、害怕、畏惧。 她瑟瑟的模样激发了俞故笙骨子里别样的情动。他握着她手的微砺指腹在她虎口处轻轻的抚摩:“你在害怕。” 金穗心被他说中心事,咬着嘴唇,她颤颤的:“是。能不能......” “不能。” 金穗心下身忽然一轻,紧跟着便跌到温热的水中。 他扬手将长衫扯了,胡乱丢到一旁,也追到了水中来。 金穗心还未从跌落中起得身来,俞故笙已跨进了浴缸里来。 她要起来,又摔了下去,被他一把抱在胸口。他身上的衬里湿透了,贴着她未着寸缕的身体,温暖而柔软,俞故笙只觉身下一触即发,胀得生疼起来。 他搂了她到身前,俯身要吻她,金穗心却是怕得整个人都抖如筛糠一般,要躲,可上一回在祠堂他那样负气而去的场景还在眼前,当真又怕把人恼走了。 就在这两日了,日本过来的信就在这两日了。 她告诉自己要忍耐,即便疼,也就疼在这一时。 她四肢僵硬,身体不适随着两人的贴合而逐渐升温,反而越来越冷起来。俞故笙是见惯了女人的,她这副模样,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即便是再心血澎湃,碰着了一个捂不热的,多少也消减下去。 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想要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是热切的想要,却又不肯做那种强迫女人的事情,可说来也奇怪,这种情况他不是没碰到过,但凡一个女人说她不同意,他立刻就能潇洒的转身就走。可是对着眼前这个,他不愿勉强,心里头又躁得慌。就像是身体里的那把火都烧到了心头上,烧得他胸腔里一腔子的浓烟到处乱窜。 把手一松,他鼻端有粗重的喘息声,眼也不带瞧她,黑着一张脸就要从浴缸起来。 他刚一起身,身上湿乎乎的衣服下摆却又叫人拽住了。 俞故笙没好气的低头一看,嫩生生的一只小手,堪堪的挂在他那衣角边上。他没好声气的粗着嗓门道:“怎么,你是要我留下来?” 一边说,带着欲色的眸子讥讽的盯着金穗心瞧。 金穗心脸颊上都是水,长长的睫毛上盛着水珠,盈盈闪闪,越发显得她娇弱可怜。她仰头,朝着他看了一眼,明明是害怕的,可是抓着他衣服的手却不肯松开。 “如果我说是呢?” “呵,”俞故笙冷嗤了一声,“这会儿你倒是不怕萧佳容来寻我?” 金穗心看他的目光微微的落下去:“我从来就不是因为怕她。我是因为怕你。” 俞故笙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把抓住她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完全无一点顾怜心,紧紧的拽在手掌心里,跟要扭断了那五根柔软的指尖一般:“你怕我,那最好离我远点。” 说着,猛然将她的手甩开,跨出浴缸,将刚才丢在一旁的衣裳随意披上,就要出去。 金穗心咬着嘴唇,将那下唇咬得出了血,她眼见着他要走,猛下了决心,带着水珠从浴缸里起来,扑向俞故笙。 俞故笙被她撞得人往前跌了一下,她力气用得大了,地上又是湿滑不堪的,刹不住脚,瞬时就往一侧偏过去。 俞故笙明明可以抬手接住她,却偏偏冷淡淡垂着视线,看她从他身上滑跌到地上。 他眼里是掩不住的讽笑。 金穗心觉羞辱得很,她的所有尊严在这一刻都被他踩到了脚底。最可悲的是,还是她亲手奉上,由着他去践踏。 她说不出话来,嗓子疼得很,眼眶一阵热似一阵。半伏在冰冷的地板上,像是跌晕过去了似的。 光洁而瘦削的脊背微微的颤动,断了翅的碟一般,叫人不由得心生不忍。 俞故笙紧蹙着眉头,他是气不过,她说怕他,且果然怕得连他一点碰触都禁不住。怎么着,他是会吃了人,还是拔了她的皮? 可见着她伏在地上柔弱弱的,他又忍不住就这样不管她。真是见了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