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知道初晴为何不中意沈大哥么?”我倚着树,微微地笑。 佳期误,风雨杳如年(五) 萧宝溶口中不说,心里大约也正为此烦恼,立刻问我:为什么?初晴和你说过了?” 我摸摸他线条柔美的下颔,笑道:因为我的三哥容貌绝世,天下无双,任何男子和你站在一起相亲,都是必败无疑。初晴姐姐大约中意着三哥,就看沈大哥不顺眼了吧?” 萧宝溶闻言一笑,亲呢地提了提我的耳朵,轻叱道:瞧你这丫头,越发不得了,又把玩笑开到三哥身上了!” 虽是叱责,他的神情间却无半丝不悦,一边携了我走向二门,一边叹道:总算会开玩笑了,三哥就担心你一直如前些日子那般闷闷的,可让人心疼坏了!” 我不想再提起任何与那段经历有关的事,忙岔开话题:三哥,你以往不是说初晴这般风流任性,怎么怎么地离经叛道,可喜欢的男子似乎一直不少啊!你瞧沈诃若这文武双全的世家子弟,不是一样拜倒在初晴姐姐石榴裙下?” 这个……”萧宝溶为难了好一会儿,苦笑道:大约很多男子更喜欢坏女人吧?这样的女人,降伏起来也有成就感。……嗯,不过三哥不喜欢这种女人” 哦?有成就感?”我沉吟:初晴……算是坏女人么?” 萧宝溶如工笔细描般美好的眉蹙起,淡然却肯定地回答:当然。若天下女人都像她这般放dàng,还学什么忠孝节义,说什么夫为妻纲?” 我抬起眼,直视着萧宝溶清明如水晶般的眸子,问道:一个女人跟过几个男子,便算是坏女人了么?那我不也会是个三哥瞧不起的坏女人?我总不可能嫁给……嫁给……” 我哽住了。 拓跋轲是我的噩梦,也是我第一个男人。如果跟了几个男人便算是坏女人,我就还不能嫁给旁人了? 萧宝溶立时明白我的意思,他迅捷垂下眸子,浓密的眼睫覆住眼底所有的情绪,只是嗓音还是止不住的轻颤:阿墨,你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在三哥心里,你怎么样走自己的路,都是个好女孩。” 他牵着我的手骨格匀称有力,有细微的汗渍渗入我的肌肤。 我无法理解他对我和初晴的两重标准,也没把这种男人眼里的伦理道德放在心上,但我还是不知不觉地问出了口:是不是很多男人,都对自己的女人是否忠贞十分在意?” 阿顼,甚至无法容忍我和旁的男子拉手。他绝对是个被夫子们用什么忠孝节义把脑袋洗过的笨蛋。 如果是性情高洁的男子,他该在意的,是女子的心地是否贞洁。”萧宝溶出神了好久,才能回答我的问题,抬头望一眼澄明的天空,他又笑了笑:或者,初晴在沈诃若眼里,便是个心地很明净的女子吧?” 心地贞洁? 我也望向了天空,几朵云絮缓缓飘dàng,正将天穹衬得更是碧蓝如海,那样地明澈gān净,让我想起了阿顼的眼睛。 佳期误,风雨杳如年(六) 回到自己房中时心思仍是芜乱,摊开的《尉缭子》更显字句晦涩,让我头大如斗。 不耐烦之际,我让侍女小落去问萧宝溶,何时把教我的先生找来,自己在屋中踱了片刻,吩咐另一名侍女小惜去传话,多多派遣侍从到各处客栈去寻找有没有一个叫阿顼的俊秀少年。 小惜疑惑问道:这人姓什么?哪里人?有没有什么特征?” 哪里有什么特征?不过是个傻傻的流làng剑客。长得倒是好看……可我记不太清具体的模样了……”我失神地叹息一声,忙又振足了jīng神,道:你们只管找去,他这样的人,站在一堆俗人中再好认不过了!” 小惜看我一眼,到底不敢分辩,无声地退出传话。 一时我的屋中一片静寂,玉鸭香炉中烟气袅绕,焚着辛香微寒的龙脑香,本可提神,可我眼前晃动的烟气里,都是那个少年并不十分清晰的俊秀面容,桃花瓣形状的双眸,飘一点淡淡的墨蓝,那样真挚而纯净地向我凝望。 ------ 我向萧宝溶要的先生很快找来。萧宝溶带我前去相见时,他正在书房里抚着萧宝溶的那张万壑松风古琴,旁若无人漫声吟歌: 竞功名有如车下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