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 胤禩从一回到京城起就开始倒霉。 先是皇叔祖给他捣『乱』, 约了郭络罗氏后天一块去逛街。 他只有今天和明天两天的时间来安排对策了,真伤脑筋。 惠额娘派人请他过去,忧心忡忡地对他道:“此番胤禔立了大功, 我虽然高兴, 却也更加担忧他了。” 胤禔他, 容易冲动啊! 他本就争强好胜,以前就喜欢去做出头鸟,站在明面上,还明着与太子针锋相对。 惠妃最担忧的是他立功以后,过于得意,从而犯下大过错。 皇上心显然对太子极为爱重, 若胤禔太冒进,岂成了皇上为太子设置的磨刀石? 到底陪伴皇上多年的旧人,是四妃之首,惠妃正是明白皇上之心,才担忧儿子。 需知站得越高,跌得越惨。 待日后大阿哥封了郡王,封亲王, 一步一步往上, 他能在权势之中保持清醒吗? 所以惠妃就请胤禩过来, 忧心忡忡, 以情动人, 希望胤禩日后帮胤禔一把。 胤禩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正『色』道:“到时候, 若弟弟拉住大哥,可能还会来求助额娘的。” 言下之意,他会帮大哥的, 只是可能拉住他。 惠妃由叹息。 “胤禔从小就有主见,他也会听我的,”毕竟胤禔自小也是养在她的身边,若是他能有胤禩那么乖,哪里用得着惠妃担忧到这个份上? 胤禩算了算他现在大概是不仅夹在了大哥与太子之间,还夹在了大哥与额娘之间,加上与四哥之间维持的奇奇怪怪私交关系,已经很有戏文中八阿哥举步维艰的感觉了。 下一步就是八面玲珑、左右逢迎笑面虎,心机深沉算计人,心肠变黑干坏事,荣登大反派宝座! 在惠额娘这儿没多久,大哥果然来了。 胤禔与惠妃说了一些话,接着就喊走了胤禩,强烈暗示“来来来,咱们单独说说悄悄话”。 自回京后,胤禔羽翼渐丰,他果然盯上了胤禩,给他装傻装幼小的机会,就是要把他拉上船。 胤禩天『色』:“哎,一天过去了。” “我在与你说军营之事呢!”胤禔眼神渐渐犀利起来:“八弟是不是不愿意帮我?” 胤禩道:“大哥看似此次立了大功,实则战后工作实在难以施展。” 胤禔皱眉道:“我似此次立了大功,实则战后八旗伤兵的治疗,战死旗兵的抚恤,残疾旗兵的安置难等问题都令我有些苦手,且国库因战事消耗少,户部尚书还将我启奏的拨款数目压低。” 用想,这拨款数字压低也有太子党羽与大哥作对的因素在。 所以胤禔来找胤禩,要求他开动聪明的小脑袋,要就和他一起干,要就给他出谋划策。 胤禩天都黑了,还是没有想到拒绝四哥的理由。 “大哥何必咄咄『逼』人,弟弟还想再清闲几年的。”胤禩叹息道。 你们不要『逼』我。 我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可胤禔就偏要强扭胤禩这颗瓜,让他有逃避的机会:“让你清闲几年,去写那些务正业的话本?胤禩,你明有能力参与内政,你也明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胤禩顿时就爱听这话:“什么叫不务正业,话本怎么了,口诛笔伐才叫厉害,字也能杀人的。” 胤禔轻飘飘的了他一眼:你就吹吧! “若是端正先生,他有那一手将佟家收拾的本事,才叫口诛笔伐。” 胤禩气得都圆了! 人是有无限潜力的。 当被『逼』迫到了极致,胤禩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皇叔祖、汗阿玛、大哥、二哥、四哥…… 他将这些都串联起来,脑海中飘过一个念头:既然你们都『逼』我,那就要怪我做人了。 胤禩发挥出自己与生俱来的搅屎棍天赋,开始借力力! “大哥既然感到苦手,何将二哥也拉下水?” “战后事宜难做,你想表现自己,自然就做到两难全,况且如今你管做什么,二哥的人都会为了反对你而站出来。” 胤禔愣了愣:“拉上太子一起?那我岂是为他人做嫁衣。” “户部尚书以国库因为战事损耗为由压低你要求的数额,那若是加上个太子呢?款项数额足的问题,岂就迎刃而解?” 胤禔皱眉道:“可太子会配合……” “二哥正苦于没有表现的机会,汗阿玛也在想该怎么给他表现机会呢!” “大哥提出来要想拉上太子一起来做战后安排事宜,这事与军权无关,汗阿玛会欣然接受。至于二哥的反应,他可能会以为你有什么‘阴谋’要害他。” 胤禩析起来:“最主要的是,大哥自己忙成这样,而太子落得轻松,你甘心吗?” 胤禔一时沉默。 他还真心舒坦呢! 可是让他给太子表现机会,他别扭。 手的活儿,到底也是能积累好声的活啊! 胤禩一手托腮,轻轻松松地撑在桌边,侧脸笑望着他,成竹在胸,颇有一种笑面军师之感。 “总之,要大哥怎么想,这是弟弟想到最好的,能让你轻松一些的法子。眼前利益,如长远算。” “你想一想吧,端正先生的《罗刹公主》,大哥看了吗?大王子是因为什么而彻底失去了继承王位的机会,还落得下场凄惨?” 胤禔沉思起来。 胤禩给他说了另一件事。 “你当时没有跟在汗阿玛身边,是不知道二哥与汗阿玛之间有多么腻歪。” 胤禔沉默片刻,脸『色』难看道:“我知道。” 因为大哥在此战中立了大功劳,其他兄弟们也一一立功,留在京城的二哥形影单只,一边要严肃认真地在太傅们与大臣们的监督下监国,一边要关心汗阿玛的动向。 阿哥们去军中掌八旗大营磨砺劳累,他监国可就更累了。 战事结束,兄弟们一个个都有功有赏赐,唯独维持京城稳的太子,做得好就是能力行会挨一顿骂,做得好了就是应该的。 胤禩本来还能看戏似的来一句“二哥其实也挺惨”,谁能料到,小丑竟是他自己! 他从未想过,已经在戏文洗礼下百毒侵的自己,竟有被君父与太子腻歪到胃酸的一天! 太子来信问候君父安,望君父保重龙体之类只是小意思,还有什么睹物思人,日想夜想什么的…… 胤禩待在汗阿玛身边,他想看想听的,架不住那些字太蛮横,也架不住汗阿玛也腻歪的劲儿啊! 其他兄长们一知道,对儿子们严厉的汗阿玛,威严的表象下有一颗情感丰富的心。 胤禩叹息道:“回京城的时候,汗阿玛还念叨:‘此前忙于征战,没有顾上京城,而今战事已定,心就免了思念保成。’后来汗阿玛做了什么,大哥也到了。” 胤禔一脸菜『色』。 是的,后来汗阿玛让太子派人捎衣裳来,他穿太子穿过的衣裳,以解对儿子的思念,回京的时候就穿着,父子二人互相看到对方,各自喜自胜!(1) “大哥你啊,就吃亏在嘴不够甜,会腻歪。”胤禩感叹道。 要他去对汗阿玛撒娇? 胤禔黑着脸道:“这种『奶』娃娃一样的事,只有太子才能做出来。” 哼,扪不要脸! 胤禩托腮抬头望天:所以啊,能怪戏文编排汗阿玛与太子之间的父子之情有鬼。 “现在汗阿玛一回来主持大局,西征时期太子未入军中,如今无从表现的机会,而汗阿玛,似乎有意让太子有表现的机会。大哥何顺水推舟?此为阳谋,二哥即使警惕你,也还是会答应的。” 胤禔在他提醒下,果真有所意动,他暗想:兄弟之争是小,完成战后内务才是大,到时候太子防备我,而我落落大方,并不在意吃亏,一切以国家大事为重,说不准汗阿玛也会对我另眼相待。 就这么办! 送走了大哥以后,胤禩算着大哥的急『性』子或许立刻就会去找汗阿玛说此事。 果其然,第二天四哥就来找他推掉了次日的下棋,言明自己将与太子有事忙,恐能赴约。 胤禩宽容大度道:“没事的,四哥尽去忙吧,下棋之事日后还会有机会的。” 胤禛还挺遗憾,但太子忙碌起来,他总不能落得清闲,于是匆匆告别胤禩而去。 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最纯洁无辜的胤禩在他走后笑得直颤。 他一得意,尾巴翘上天,还嘴巴瞎秃噜:“我就知道二哥与四哥才是真爱,二哥若是有难,四哥又岂会置身事外?” 李多福:…… 是,您之前还说太子殿下与大阿哥是一对儿吗? 胤禩温声对他道:“明日我要出宫,门的事儿就靠多福了。” 李多福恭敬道:“嗻。” 主子爷让他个掩护怎么了?都不需要上刀山下火海,只不过掩护主子男扮女装而已。 李多福都快哭出来了,他被主子爷抛弃在了宫里。 怪他长得太魁梧,能假扮丫鬟随爷出宫! 胤禩一下子解决了大哥二哥四哥仨麻烦,丢他们三人去相亲相爱,一身轻松地画上了好看的妆容。 自做了掌卫事大臣以后,他的乔装改扮道具就改良了! 耳朵上换上了精美的耳夹,穿上淡蓝『色』的女装,带上容易掉落的假发,用上一大堆的肤蜡改换轮廓,画了个突显清雅如莲气质的妆容,就连嗓子,也已经练得有模有样。 身边跟个女下属假扮的丫鬟,立刻就成了体面的格格。 出行坐马车前去赴约,管是谁,都看穿他的身份。 胤禩前去收拾皇叔祖给他捅的摊子,颇有一种雄赳赳气昂昂上战场之感。 她们约好了在茶楼头相见,一同去听一场《师尊》的说书。 一场说书,半个时辰。 马上要见到未来福晋了,胤禩的情绪不由紧张起来。 郭络罗氏终于在此前匆匆一面后见到了互为通信的密友,她眼中满是惊艳,笑着夸道:“思颖姐姐恢复女装后美若月宫嫦娥。” 来了,她又开始调戏自己了! 胤禩老脸一红,甘示弱回到:“敏慧不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敏慧热情地来挽住他的手,落落大方道:“姐姐快别夸我了,你快与我说说倾城的事儿。” 刚一见面本还有些生疏,谁料敏慧一记直拳,将胤禩给懵了。 倾城的事? 皇叔祖说什么了?! 他心头一咯噔,动声『色』地顺着她走,二人分别落座在雅间座位上,中间隔着一个茶桌,上边还有瓜子与果盘。 “倾城的事儿,我之前在信中与你讲了少了,”胤禩动声『色』地开始套话,由于一切未知,他有一点点慌。 敏慧嗔怪道:“你就只说了倾城是八阿哥,我问你倾城『性』子怎么样,你顾左右言它,这回可算是让我逮住你了。” “好姐姐,快与我说说吧!” 胤禩过戏文头女孩子家家在闺阁中嬉笑玩闹,他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这一句好姐姐,直接将他唤得心头一『荡』,羞意上脸还红到了耳垂。 郭络罗氏见她害羞脸红,捂嘴窃窃地笑。 “我与姐姐此前虽未见面,在信中也是往来多时了,你怎么还那么腼腆脸薄呢?” 胤禩气恼地白她一眼,他眼线画得勾人,那一眼秋水涟漪,见恼怒之『色』,只见娇嗔。 “安亲王府是怎么将你教成这样的,怎么见谁都要轻薄一下,像个登徒子。” 郭络罗氏笑道:“我也是对谁都轻薄,就只是对姐姐轻薄一下罢了。当然也是我玛嬷教的,是‘倾城’的话本教的呀!” 胤禩一脸问号。 郭络罗氏细数话本中男主把妹情节,从胡昭浪漫讨玲儿欢心,到霸道王爷对小狐仙的王爷语录,道商女王妃中的轩辕王爷与商英初见时的出手相助。 胤禩听完后,一脸麻木:好的,过错在我。 郭络罗氏追问八阿哥的为人,胤禩脸皮厚如城墙,开始在未来福晋面前放肆地往自己贴金。 “他很聪慧,很体贴。” “虽然不是很懂女孩子,但与他相处时候他一会考虑的面面俱到。” “八阿哥人很好,与人为善,『性』子也是温和谦逊的,而且他还洁身自好。” 胤禩闭着眼睛一通瞎夸:“你别看他话本,他上书房的课业可从来都不落下,论才华他输给其他阿哥的。只是志在此,才没有与前边兄长们相争。” 说着说着,郭络罗氏不说话了。 胤禩睁开眼眸,好奇地看向她:“怎么了?” 郭络罗氏一脸复杂,唇瓣挪动了一下,忍了忍没有忍住,禁问出了口:“姐姐是不是钦慕着八阿哥?” 若非是一直关注着他,怎么会面面俱到,若非是心怀钦慕,怎会他哪里都好,哪儿都是优点? 胤禩给她问懵了! 我说什么了? 我就是夸了夸我自己天上有地上无的优秀,怎么就扯到我钦慕我自己了?! 胤禩没明白怎么郭络罗氏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他真想撬开未来福晋的脑袋面装了什么。 他横眉悦道:“我们都姓爱新觉罗,宗室内部绝无通婚可能,我怎会有这样的心思?” 郭络罗氏黯然道:“可姐姐,此前在信中写了‘若我是姓爱新觉罗该多好’。我只当你是不愿意去和亲,现在看来是另有原因。” 好的,罪归祸首是皇叔祖! 胤禩在心给皇叔祖记了一笔,语重心长道:“敏慧妹妹是不是看了闺中密友与女主人翁抢男人的话本?” 郭络罗氏一愣,惊奇道:“竟还有这样的话本?” 胤禩松了口气。 没看过就好。 他语重心长道:“我与八阿哥关系为何那么好,待敏慧见到八阿哥就知道了,待你嫁给他,你也可以亲自问一问他我与他之间的身份。” 到时候就是自家人,对待自家人,胤禩盼着以后自己的小家庭能像皇叔祖与皇叔祖母那样互相信任,他也相信皇叔祖给他说的亲事,信任那些戏文中都说的八福晋会与他共进退。 只是这份信任,得等到将未来福晋真正娶回家后才能交付出去。 “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钦慕八阿哥,”胤禩正『色』道:“我可以指天发誓,对八阿哥绝无男女之情。” 郭络罗氏吓了一跳,忙阻止他:“别了别了,我相信姐姐。” 二人正说着,底下的说书先生已经走上了台,醒木一拍,顿时满堂寂静。 《师尊》自二月售卖至今,已经卖到了第五篇,说书人说的正是第五个篇章。 红发魔尊重现,十大尊者后人之三的三位领主为抗魔尊算次齐聚另外七人再次合十人之力封印魔尊。 然而此时,冰牙尊者后人隐居极寒雪山,火炼尊者后人避世见踪影,毒妖尊者后人称霸毒气谷,黑潭尊者后人受另外三位领主打压避居沼泽遍布之地,仅剩下雷电、飓风与暴雨尊者后人依附三位领主。 他们想要将十位后人都凑齐,还真有些难度。 三位领主分别派出了后人,前往各地找寻当年一起封印魔尊的后人。 而红发魔尊,拎着雪儿到了极寒雪山,半点不怜香惜玉地对雪儿冷酷下令。 “我给你十年时间,败冰牙尊者的后人。” 他给雪儿留下了一把刀,一柄匕首,一块极热火山岩打造而成的吊坠可抵御雪山的冰冷,将她丢在了白茫茫的雪山。 听客们听到此处,一片哗然。 “他竟将雪儿一人丢在了极寒雪山!” “那儿就连一只兔子都有人那么高,会要了雪儿的『性』命。” “是三大领主齐聚魑魅城一战令红发魔尊负伤了,此前三大领主会议时不是还说‘魔尊被封印五百年,恢复实力还需一段时间,此时的实力足全盛时期的十之一二’?他愿让雪儿看见自己受伤的样子。” “他如何能确保雪儿能活下来,难道是在暗处一边疗伤,一边保护?” 说书人歇息片刻,接着说道:“极寒雪山的冰雪兔,有厚重的『毛』发,如刀剑般锐利的牙齿,它们的体型与雪儿一般大,如今摆在雪儿面前的,是极限的厮杀生存。要么,死于兔口,成为兔子的腹中肉,要么杀死面前的冰雪兔,今晚就有了足以果腹的食物,还能将兔皮缝成衣裳。” 雪儿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断地在绝境与生死边缘与魔物战斗着。 凌霄留给她的刀子极为锋利,她用这把刀,在极寒雪山中不断地成长着,她日夜盼着师尊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却一次又一次失落。 思念师尊的时候,她会握住那块为她驱散走寒冷的吊坠,怀念师尊在时的安全感。 十年的时间稍纵即逝,当年那个连吃蝎子肉都哆哆嗦嗦的小姑娘,已然成长为了可以快刀眼睛都不眨一下杀死巨蛇的花龄少女! 在此期间,她也曾陷入生死危机,每一次濒死的时候支撑住昏睡过去,次醒来都会到照顾她的红发魔尊。 第一次的时候,她惊喜地喊他“师尊”,带着浓浓的思念。 她已然将他当做了最亲近的人来信任。 红发魔尊冷哼一声,恨铁成钢地训斥她,一如既往的毒舌:“你太令我失望了雪儿。” 雪儿如坠冰窟,然而魔尊冷言冷语仍然在继续。 “在你确定能够完胜对手之前,为何要贸然上前?既然没有拼死搏出生机的能力,就应该忍着,积蓄实力。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不自量力,下次若再犯,我会来救你。” 魔尊对弟子无疑是严厉的,并且从不说夸奖的话。 雪儿不愿意看到师尊对她失望的模样,她含着泪花,将眼泪都憋了回去,因为她知道,在师尊眼中,落泪是无能懦弱的表现。 她必须要坚强,要努力变强,才能追上师尊的脚步。 如今她知道师尊时刻在保护着自己,心中暖洋洋的。 只要师尊还放弃她,那她一会次令他失望的,她一会变强! 听客们听到此,女客们已是义愤填膺起来。 为魔尊的无情与毒舌而气恼,为雪儿的伤心感同身受。 半点不怜香惜玉,说一句安慰雪儿的话会死啊? 可也有人觉得理所当然:“成大事者怎会被儿女情长所左右?魔尊这样栽培雪儿,才是为了她好呢!” 此时此刻的雪儿与魔尊之间,是弱者与强者的关系,她仰望着魔尊如仰望高山,自然一切都由红发魔尊来主导,师尊让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 直到十六岁的那一年,雪儿找到了冰牙尊者的后人,那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年轻有为,爽朗俊美。 雪儿得知那青年就是这一代的冰牙后,向他提出了挑战。 少女那一刀,如月光般闪现,她如雪一般冰冷,每一个招数都是杀招,带着惊心动魄惊人的美。 冰牙败得心服口服,因少女的强大对她心生倾慕。 就这样,青年开始对少女展开了追求,他向雪儿表明了心意。 从未接触过男女之情的雪儿,面『露』『迷』茫之『色』,在感情之上,她犹如一张白纸,纯洁无邪得令人心神向往。 说书人道:“以往从不出现在雪儿面前的红发魔尊,突然出现在了雪儿面前,他言语蔑视对冰牙冷冷道‘就你也配?’,遂一拳将那冰牙飞,拎起了雪儿便走。” “听见青年向雪儿表『露』心意,魔尊平静无波的心掀起了涟漪,他满心平。” 雅间内,郭络罗氏哼哼道:“他急了,他终于急了!” 在冰牙的误导下,雪儿将对师尊的亲情与男女之情搞混,也对红发魔尊说出了那一句“我心悦师尊,日后想一直与师尊在一起不离。” 听客们一片哗然,可转念想了想雪儿的成长环境与心想要的,觉得在情理之中。 底下传来窃窃私语,说书人继续讲述第五篇的故事。 “而魔尊,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这一次将她丢去了火山,冷冷道:‘你若不能修炼有成,你也过是我一生中稍纵即逝的过客,甚至还如那开在雪山上的莲花要命久,蝼蚁何谈随我终生?哼,自量力!” 是啊,魔尊已经知道多少年岁了,他甚至都被封印了五百年。 而雪儿,她不过是个人类,人生也仅仅只有百年罢了。 时间是无情的,若是她能变强,她的愿望就永远能实现。 极寒与极热之地,容易淬炼体魄,雪儿吃了这么多的魔兽血肉,会全无改变,她需要突破现在的境界,需要次拿起手中的刀刃,去挑战自己的极限。 第五篇讲完后,郭络罗氏意难平。 “好了好了,魔尊这是还高高在上呢?他们之间地位悬殊,前面听起来是憋屈了一些,”胤禩安慰她,一边用后续话本引诱她:“八阿哥已经写到第十篇了。” 第十篇可是个界岭,从第十篇开始,雪儿就强悍起来,开始大放异彩了。 而雪儿对魔尊的感情,也渐渐从“我要变强不被师尊抛弃”、“我想与师尊在一起”,过度到了“我想将师尊绑起来只属于我”。 郭络罗氏脸红了:“那你每一次问八阿哥要来话本给我,他会怎么想?” “既然是给未来福晋的,八阿哥当然很乐意,”胤禩理所当然道。 郭络罗氏下意识的觉得此时他的语气太对劲,她不由多了他两眼,暗暗疑『惑』在心:怎么感觉思颖姐姐,好似能代替八阿哥拿主意似的。 “话本听完了,接着该去逛首饰店了,”郭络罗氏没有将疑『惑』问出口,以免扰了兴致,她高兴道:“思颖姐姐之前还说要与我一块儿挑选耳环呢,你该不会忘了吧?” 挑选耳环? 一道晴天霹雳砸在胤禩的头顶。 他压根就没有耳洞,还挑选个锤子…… 皇叔祖是现在就想要他小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