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回去?” “等你呗。”孟冬阳很快站了起来,笑笑着揽过余鱼的肩膀。 余鱼拍开了他的手:“有什么好等的。” 孟冬阳咧嘴一笑:“不是怕你被人家老总给潜规则了么,赶紧替咱京大的来护护花!” 余鱼心里有些生恼:“你少乱说,他……周总又不是这种人!” 他不再理会孟冬阳,往门外走去。 孟冬阳追上了他:“好了好了,还不是担心你么?走吧,我们去吃饭,饿死了。” 余鱼扒拉着他揽着自己肩膀的手,发现对方力气大的很,根本拨不动,只能恼怒地瞪着他。 孟冬阳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嘻嘻哈哈地继续揽着他向马路外走去。 车上的周瀚海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一切。 车辆慢慢驶入地下车库的入口,那一对揽在一起的男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界。 他将脑袋转了回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务已经按着他的习惯放了茶水,桌上依旧堆了一大叠等他签署的文件,周瀚海将外套脱了,搭在一旁的架子上。 坐在皮椅上,他喝了口茶,准备处理面前这一堆文件。 可刚拿起笔还没签署上一份,他已经狠狠地将笔拍在桌子上了,面色一片冰冷。 门口敲了敲,进来了一个人,是他的秘书。 对方显然看到了他脸上的不痛快,面上更是带了几分的谨慎,他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周总,这是您要的年报初稿。” 他本想退出去,想了想,又接下去说了:“那份采访稿已经交给那位京大生了。” 周瀚海嗯了一声,范秘书瞧着他的脸色貌似没什么浮动,又大了胆子:“对了,那位学生留了封信给您……” 周瀚海抬脸看他,眸光一冷,范秘书脸上一僵,旋即道歉:“对不起周总。” 他心下后悔提起这一出,连忙趁着周瀚海还没有发火赶紧退了出去,然还没走到门口,又被叫住了。 “把信给我。” 范秘书愣了愣:“哦哦,我这就去取。” **** 信纸上只有几行字: “周瀚海:我有好多话想当面对你说,今天晚上七点我会在市政公园旁边的那个茶馆等你,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落款画了只小鱼。 周瀚海将整张纸揉成一团,直接丢在了垃圾桶里面。 一下午的时间,余鱼都在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中度过。 他不知道周瀚海会不会看他的那封信,也不知道周瀚海会不会来,但他只有这个土办法了。 自从去年夏天那场风波之后,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周瀚海所有的联络方式,他深居简出,换了手机号,小孙,甚至是张丽有的,也只是他的座机而已----总之,他所能想到的联系对方的方式都已经没有了。 他只能抓住这个机会。 冬令时的天暗得特别得快,等到六点的时候,天已经全部黑了,虽然从京大去市政公园只要半个小时路程,但余鱼生怕路上有突发情况,所以直接提前一个小时出发了。 等到了茶馆里,时间才六点二十五分,余鱼要了个包间,在里面等着,心情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愈发紧张起来。 到了七点的时候,周瀚海还没来。 余鱼有些焦急,步出包间,直接站在门口等着。 外面已经开始下起小雪来,四处洋洋洒洒的,很是美丽,但余鱼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的美景了,他只是搓着双手,哈着气,不断地往路口的方向望。 其实余鱼心里约摸已经知道今晚这场等待的结果了,周瀚海是个非常守时的人,此时已经七点半了,对方依旧没有出现,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余鱼还是不死心,依旧守着门口痴望着。 他真的有好多话想对他说,他只希望周瀚海给他一次见面的机会。 ----他想他快想疯了。 一辆车往这边开来了,余鱼心里一阵兴奋,等看清了来,心里仿佛被泼了冷水一般。 不是周瀚海的车。 但那辆车径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那男人打量了一眼他,有些迟疑:“是余鱼,余先生么?” 余鱼点了点头:“您是?” 那男人松了一口气,笑了笑:“我是周先生派过来接你的。” 惊喜简直来得太过突然,余鱼啊了一声,连忙道:“你等等,我进去拿个包。” 那男人道:“不急,等你。” 余鱼连忙跑回茶室拿了包,然后一路小跑着出来上了车。 等他坐定后发现除了司机,副驾上还坐着一个人,他微微一愣,这些人他都没见过的。 耳边砰的一声关车门的声音,刚才跟他说话的男人也已经上了车。 余鱼吞了吞口水,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手机好像落在茶室了,麻烦你们再等我一下,我拿了就来。” 身边那个男人嗤笑:“手机不是还紧紧捏在你手上么?” 说时迟那时快,余鱼的手立刻向车门把手伸了过去,想开门跳下车,可身子一轻,被用力拉了回去,旋即一张湿漉漉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一阵浓重的化工气味扑鼻而来,余鱼瞪大了眼睛呜呜呜的几声,很快,他的眼神慢慢涣散,整个人瘫在了座位上。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快乐啊,笔芯。 第74章 心爱(四) 昏昏沉沉的脑袋传来闷痛,鼻尖一阵又一阵的霉味传来, 让人作呕。 余鱼想换一个姿势, 发现自己被绳索紧紧地束缚住, 动弹不得。眼前黑沉沉的一片, 有什么东西绑住他眼睛。 什么也看不见。 神思渐渐回归大脑, 余鱼心里一跳,慌乱起来----他被绑架了。 是谁? 余鱼思来想去,自己一个大学生,向来跟人无冤无仇,这种事情怎么会落在他的头上? 心里突然一惊,莫非跟周瀚海有关? 是严震寰?但他跟周瀚海已经分手半年有余,再说他已经被监视居住了。 可除了周瀚海方面,余鱼再也想不到其他。 余鱼哑着嗓子:“有人吗?” 没有人给他回答, 他双手被反剪着绑在背后的柱子上,浑身的血液都不通畅, 脚已经麻了。 余鱼难受的很, 又朝着前方大叫了一声:“有人没有!!” 很快,耳边一声铁门开启的声音,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进来, “叫什么叫?再叫连你嘴巴也给封了!” 余鱼心下恐慌, 只能耐了性子:“你是谁?把我带这里做什么?” 眼前的男人道:“带你到这儿肯定有用, 咱受人钱财,忠人所托,你老老实实待着, 咱们各自好过。” 余鱼压住心头的恐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耳边冷笑一声,旋即脸上一痛,眼睛上的布条已经被扯下来了,余鱼被强光刺激得睁不开眼睛,好半晌才慢慢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 像是个废弃的仓库。 他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来,是刚才诱他上车的男人,他手上正端着一碗泡面,吃了一半了,玩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放心吧,我老猫从没有抓错过人。” 余鱼手脚冰凉,脑袋飞速旋转着:“这位大哥,您看上去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既然我跟你无冤无仇,对方给你钱,那我一样可以给你钱,只要你放了我,一切好商量。” 眼前自称老猫的笑了笑:“迟了,咱这行当也讲求一个先来后到,既然我跟别人谈好了,只能先紧着人家的了,咱江湖人,做这行就是要有信用,你也莫怪,谁叫咱就是靠这吃饭的。” 又看了眼面无血色的余鱼,拍了拍他的脸:“也省省力气吧,这位置只要我们不透露,没有谁会找得到这里的,与其费那心思,还不如省省力气,咱们双方都好过,否则,哼哼。” 对方阴笑了两声。 余鱼咬了咬唇:“即是这样,也请给我一个明白,到底谁要这样绑架我。” 对方将手上的泡面丢在一旁:“放心吧,你很快就知道了,他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下,仓库的铁门一声尖锐的开启声,余鱼往门口看去,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走了进来。 余鱼顿时失声:“李仁义!” 来人确是李仁义无疑,一年多不见,他头发乱蓬蓬的,已经失去了往日那种油光水滑的得意,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得很。 余鱼心间立刻明白了什么。 半年前,汉城那一场轰轰烈烈的反收购战中,李仁义的尚和资本也参与其间,可最终,汉城在多方狙击中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战,李仁义惨败,负债数以亿计,且历经一个月调查,被经侦机关以操纵证券的罪名发了通缉令。 显然,周瀚海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重要的推手。 李仁义看着余鱼,冷笑了一声:“兔儿爷,好久不见啊。” 余鱼不予与之虚与委蛇:“李总,您如果跟周瀚海过不去,找我也没用,我已经跟他分手半年了,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李仁义只眯着一双眼睛,阴森森笑了:“你都忘了你今晚是怎么被弄来的么。” 余鱼咬着牙齿恨恨地看着他。 李仁义并不以为杵,在他面前摸出了一部旧手机,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并且按了免提,没一会儿,电话就打通了。 “喂?” 余鱼对周瀚海的声音何其熟悉,他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李仁义。 李仁义轻松道:“周老弟,好久不见啊。” 周瀚海停滞片刻:“李仁义?” “哈哈,难为周老弟居然还记得我的声音。” “当然,李总可让外头的警察一阵好找,怎么,要给我立功的机会?” 李仁义语气怨毒起来:“周瀚海,你可真是好手段啊,那么多人包抄你,居然让你给跑了,还他妈反咬老子一口!” “李总言重,我们汉城遵纪守法,可不敢像李总一般凌驾于法律。” 李仁义并不想跟对方扯那么多,徒让自己生气,他直接说了来意:“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只是有个声音想让你听一听。” 他把手机放在余鱼的嘴边:“说两句!” 余鱼咬着牙,一言不发。 李仁义心里本就有火气,他一巴掌狠狠摔了过去:“你说不说!” 余鱼闷哼一声,耳朵嗡嗡作响,但他恁是没发出更多的声音。 身后的老高见到了,冷笑一声,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起开,直接往余鱼肩膀上插进去半寸,余鱼激痛之下,惨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