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于偏不,她站住,不肯动,说:“完了,我饿了,爬不动了。” 顾惟点头表示了解了,要去拉她书包。 周于防备地避开:“你做什么?” “找吃的。” “你不会准备吗!是你带我来的。” 周于坚决不开书包:“我没有,别想了。” 顾惟“嗯”了一声:“那就走吧。” “山上有。” 周于:“可我走不动了。”她找了块石头坐下,矫情着不肯走。 顾惟又点点头,也坐下,他欣赏起夜景。 啊——周于气愤的仰起头,被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彻底惹恼,攥起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背上,力气大到周于可以听到他胸腔震动的声音。 她别开眼收回手,因为那一拳,有些心虚,气势减弱了不少,说:“我就在这不走了。” “我不走了。” 顾惟不答,撑着手直直坐着,安安静静,眉宇柔和。他看着某处,两人一时无言,除了来往游客细碎的脚步声和说笑声,山林一片寂静,这里的山和他人一样,比这夜还深沉。 风好温柔,夏天快到了,周于被他周身平静的气息所感染,慢慢收回了身上的刺,她低着头,沉默着。 突然,顾惟手臂一伸揽过她的头,把她整个人揽到了他怀里。周于知道自己该推开的,但她的手不听使唤,它没有动。 周于的头贴在他的胸腔前,他的声音从嗓子里传出来,也从那qiáng有力的跳动的地方震出来。 他指着远处闪着灯的索道说:“过两个月那里会开满花,从索道看下去,就是花海。” 周于看过去,山谷她看不清,但五颜六色的索道霓虹,她瞧见了。 她闭眼想了一下花开的样子,白天的,夜里的,和不停浮现在脑海的,赶都赶不走的,缆车里,他坐在自己对面笑的样子。 顾惟拉着她起身:“走吧。” 周于就这样鬼使神差地又被他带走了。 爬到三分之一时,周于走不动了,她问:“快到了吗?” 顾惟到路标下认真看了看,对周于说:“走了一半了。” 周于信了。她扶着树,休整着,想退缩,但顾惟不肯。这座山闻名中外,她是第一次来,确实也心有不甘,她说:“行,那就继续。” 这样子又爬了一段时间,等爬到一半时,她真没力气了,又停下来,顾惟手撑膝盖,在上方笑着俯瞰她,朝她缓缓伸出一只手:“都三分之二了,你确定要回去?” 看着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周于不争气地牵上,硬着头皮继续扛,又开始走。 等快到山顶的时候,她忍不住话唠起来,满是兴奋和自夸自卖。 “我可是第一次爬。” 这时顾惟顿了一下,定定地看着她,周于直觉不好,皱紧眉头退了一步。 然后她听见了一句想把他掐死的话:“到三分之二了。” 顾惟指着另一座山说:“就在那里。” what周于仰头看着那座山顶,上面还亮着一束光,想得出来应该是一幢很大的房子。 周于甩开顾惟的手,这人竟然一直在骗她! “你骗人都不打草稿的吗!说谎竟然说得如此心安理得。” 早知道这样,她当时就该下去。 顾惟一手插兜,一手提着她衣领把她拽了起来。 “都到这了,不走也得走。” 周于偏不,她就是不走了,看他怎么办。 然后顾惟把她拖走了…… 拖,走,了…… 靠! “顾惟你不是人。” “这是一个男生做的出来的吗!” 顾惟笑笑,手劲不松,吐字有力:“男女平等。” 周于觉得自己离被气晕和累晕只差小小的一步——那就是还吊着口气想搞死他。 她挣开:“我自己走。” 顾惟点头:“行。” 周于凭着那口气蹬蹬蹬地向前,没有知觉般,一步也没停过。 顾惟在后面拍手:“不错,不错。” 待走过险峰后,他把她拉住。 “gān嘛?”周于转身朝他低吼。 不停还好,一停下来,腿一酸,身子就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她扶着石头勉qiáng站住。 顾惟在她身前坐下。 周于被这举动吓到了,缩了缩身子问:“做什么?” “上来。” 周于笑,既是笑他没有自知之明,也是被取悦了,她调侃他:“就你那点力气背得动吗?” 论他体力再好,爬了这么久也扛不住再背个人。 顾惟挑眉,没被这话激到,他淡淡地说:“可能背不动。” “但可以试试。” “……”怎么突然这么老实。 算了算了,周于让他起身,抱着他手臂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是他把她骗来的,他理应负责,周于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