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在唐朝

作为苦逼的八年制医学生,吴议曾经发誓:下辈子学医,天打雷劈。后来,他穿越了,含泪亲身体验了天打雷劈。上朝堂下药房,开方子写文章,替妃嫔宫斗,助皇帝壮阳,这!都!不!算!什!么!他还收了一个小徒弟,除了夜夜要与师父同床共寝之外,哪里都好。吴议(摔医书...

作家 壶妖灵 分類 耽美 | 47萬字 | 165章
第(82)章
    第58章 最后棋子

    "就如我是大唐的公主, 而您也是大唐的皇后, 大唐的公主不可以错, 大唐的皇后就更不可以错,否则就会有人替她去错。"

    太平将沈寒山教的话一口气倒出来。

    "所以,一旦吴议认罪伏诛,那么大家都会猜想, 他到底是替谁错了, 到时候不管是不是您的错,天下的悠悠众口都会把这错的根源归结到您的身上。所以吴议万万不能有罪, 否则您就会被牵连到其中。"

    一响话落, 如一阵和风拂过秋水, 在武后见惯风làng的眼里掀一丝微不可觉的涟漪。

    这瞬间的波澜很快归复为一个平缓的笑容:"我去年听你弘哥哥说,你请求去郿州的时候, 连别人教你的话都背不利索,现在看来,你确实长进了不少啊。"

    太平面上一红,手指纠上裙带:"这……这也是女儿的想法,女儿相信母亲是不会害弘哥哥的,可只有女儿相信您是没有用的,因为您不仅是我的母亲, 也是天下万民的母亲。"

    武后含笑地听完她一席话, 半是欣慰半是惆怅地点了点她的鼻头:"这话比前面沈寒山教你的都要有用, 看来, 以后不能小看我的小公主了。"

    "那太医哥哥……"

    武后但抿出一个浅淡的笑:"你是我朝最尊贵的公主, 你所想的,当然都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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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府今夜也有客来。

    菜色是一贯的朴素简单,并不因为贵客的到来而格外阔绰些,四荤四素拼出赏心悦目的形状,中间盛一道清淡入口的茼蒿汤,最养生不过的一席饭。

    连酒都是张起仁亲手酿的寻骨风酒,淡薄的涩味揉化在清冽的酒香中,一倾入杯便勾得人喉咙发痒。

    张文瓘端了酒杯又放下,长叹一口气:"昔年李勣将军最爱喝你这一坛子寻骨风酒,如今酒尚在,人却不在了。"

    张起仁知道他与李勣素有jiāo情,昔年李勣入朝,张文瓘与另外两位朝臣设宴款待,李勣赠另外两位以佩刀和玉带,却唯独没有送张文瓘任何礼物。

    当张文瓘问他为什么时,李勣却告诉他,佩刀所代表的坚毅果决,和玉带所代表的克己奉礼这两种品质他都具备,而没什么好处是他没有的,所以一时无礼可赠。

    此事很快在长安流传开去,不赠美物赠美言成为了一时的佳话。

    而张文瓘也果然如李勣所预料的那般平步青云,登阁入相,辅弼东宫,更兼执掌大理寺,成为大唐不可或缺的股肱之臣。

    一杯美酒倒映出历历往事,张文瓘望着杯中自己苍老的脸,不禁苦笑一声:"我们都老了。"

    张起仁亦凝目沉思,半响,才宽慰一句:"公不过耳顺之年,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张公是内科圣手,还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年的寿命吗?"张文瓘自哂一句,"我们都是半个身子埋进棺材的人了,就是明日要我死,也没什么可惜的。"

    他自伤片刻,才提及今天的来意:"我们是老了,但太子殿下年仅逾二十,难道真的要走到我们这些老骨头前面了吗?"

    张起仁望着他的眼睛,沉重地点了下头:"即便拼尽太医署所有能人高士的本领,也最多足以续命五年而已。"

    张文瓘掌心一颤,连带酒中的面目也猛然晃动片刻,半响,才归于平静。

    "若不是你徒弟徐容眼明心细,察觉出药中有异,通报于我,我们这些老朽竟然都还被蒙在鼓里!只可惜,就算我们借势扳倒了武后,太子若不在了,两败俱残,终不过是便宜了他人。"

    他既不动筷子,也不饮酒,唇齿却已泛出苦味:"天不佑太子,使他患上不治之症,难道真的要我们弃太子而拥沛王?"

    数十年的政治经验告诉他,是时候放弃那个比他父亲还要病重的太子,去拥立一个新的主子,组织一个新的党派了。

    唯有这样才能巩固李唐皇权的地位,使之不被外氏所染指。

    但李弘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花了十数年心血浇灌出来的人,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幼童,到如今誉满天下的监国太子,其中付出的感情和jing力,远远胜过自己的儿孙。

    他们之间早已超越了权位的关系,成为了朋友、师徒,甚至可以大不韪地说一句他待太子,如待自己的亲儿。

    现在要他舍弃病榻上的李弘,而去拥立一个年轻的、健康的李贤,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出的决定。

    而扳倒武后,确实眼下第一等要紧的事情,有这件要紧的事情抵挡在前,也算是暂时分开他烦恼的心神。

    武后已经请旨调动武三思、武承嗣回长安继承他们父亲的爵位,想来明年就能在朝堂看到他们的身影,这些外戚一旦在长安扎根,再想摒除武后,就会难上加难。

    片刻功夫,心头已经千回百转,再望向张起仁,他面上亦是一片苦涩的笑意。

    张文瓘这个艰难的抉择,对于照拂李弘数年的张起仁来说,显然也是一道沉重的负担。

    他正想开口询问沛王的身体状况,便仿佛听见门外一阵雨点似的脚步声,如划破一池静水的落叶,轻轻地拂动他本来已经纷乱的心绪。

    不由眉头一皱:"都已经到了宵禁的时刻,怎么还有人在府外走动?"

    张起仁但摇一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接着才缓缓地开口:"其实,我们并不是两败俱伤。"

    张文瓘的眼中燃起一阵希望:"难道太子殿下还有药可医?"

    "不。"张起仁又摇摇头,脸上的笑容冷却下来,"我是说,武后是不会倒的。"

    张文瓘登时一惊:"张公的意思是……"

    张起仁仍旧抬眼望着他,眼中映出对方略显震惊的神色:"她虽然已经失去左膀右臂,但手中仍有最后一枚棋子。"

    脚步声渐渐bi近,仿佛和风细雨忽然换做狂风bào雨,一步步bi近的声音擂鼓似的敲进张文瓘的耳朵里,饶是他老来耳力不济,也听出这不是普通百姓的奔走。

    短暂的惊叫之后,张府的门被一脚破开,为首的青年面色如霜,眸中映着冷冷月光。

    "裴小将军夜闯张府,究竟意欲何为?!"

    张文瓘话音未落,裴源已经抬起右手,展出一旨诏书。

    "奉武后手谕,太医张起仁图谋不轨,意欲毒害太子,其心可诛!现奉其懿旨,搜查张府,若有抵抗者,当场立斩!"

    张文瓘猛一拍案,如一道惊雷劈落:"本大理寺卿在此,谁敢造次?"

    裴源眉峰一挑,像一把要出鞘的刀:"难道张公不想知道,到底是谁谋害了太子殿下吗?"

    这句话显然别有深意。

    张文瓘难以置信地一回头,但见张起仁悠悠地从席上站起,面上如一潭死水,仿佛今夜的两位来客,都一点也不稀奇。

    "既然是皇后的懿旨,就请裴将军细细地搜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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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源办事一贯的gān净利索,一个通宵下来,就已经将张府彻查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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