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东坡开始满大街的贴广告,哪儿显眼往哪儿贴,墙头告示栏电线杆更是必不可少的,一大包宣传单很快就贴了了,东坡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他的小旅店去了。 进屋第一件事,他把手机插上电,声音调到最大。 然后看着剩下的宣传单嘿嘿直乐。 大脑开始自动想象他出名之后的种种画面…… 东坡越想越开心,时不时就跟抽风似的乐出声儿。 晚上他还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财富榜上超过了马云,成了实至名归的青年才俊,灵媒师被他发扬光大,脑残粉遍布大江南北,世界各地…… 早上醒了他第一件事去看手机,可惜除了个10086的催费单,没有电话也没有任何信息,东坡不气馁,收拾东西又开始去发传单。 第三天晚上,他正在给宣传单黏双面胶,电话突然就响了。 东坡就跟中了大奖似的一个高跳起来,当他确定这不是广告也不是骚扰电话后,东坡心跳都加速了。 “喂你好。” “你好……”对方是个女的,声音怯生生的,好像不是太大,可能是信号不好,有点杂音,“您是东坡大仙吗?” 大仙这称呼让东坡有点飘,他咳了声让自己严肃稳重一点,然后说,“对,是我,您哪位?” “是这样的……大仙,我最近工作不顺利,想找您帮我算算,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算命啊…… 东坡想了下,算命不是他本职啊。 不过,看看也不能看出啥事儿。 他短暂的纠结之后很快同意了,“也好。” “那您在……” “我们去西广场那家肯德基吧。” 对方:“……” 感觉到了对方的沉默,东坡连忙说,“人多的地方气旺,看的也更清楚,我是考虑了你的情况才选那的。” 第三十八章 二手房买卖的老板 那人一看东坡手里拎的水桶和小铲子,撒腿就往后跑。 东坡一看他跑了也急了,左右看看也发现自己手里的东西了。 然后东坡拎着还剩小半桶的水用力往前一抡,水在半空落下数个水滴,咣当一声砸人脚后跟上了,就听一声惨叫,在雪花似的宣传单中,对方摔了个狗吃屎,还往前滑行了下。 东坡一点都不愧疚,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趴着那哥们,你造不造我抠这些小广告有多辛苦! …… 晚上。 火锅店。 “真服了,这世界上怎么还有你这么蠢的人呢。” 东坡看着对方把羊肉扔锅里,涮熟了之后他立马把碗递过去,人刚要吃,看他这样就放他碗里了。 这人叫项正直,开中介的。 他下午照常去贴广告,没想到被东坡逮了个正着。 为了感谢东坡没把他扭送到城管局,他帮他gān了一下午的活儿,晚上还请他吃了顿饭。 东坡用勺子把吃的扒拉进嘴里,皱眉看过去,沸腾的火锅冒着白烟,里面的汤水咕嘟咕嘟的泛着花,整个店里都是火锅的味道,“我怎么就蠢了?” “你知道是谁么接了电话你就碰面?你不知道贴这些小广告的都藏在暗处jiāo易么!打电话人都试探半天,就你傻了吧唧的还去肯德基人那么多的地方,城管年底创业绩,不抓你抓谁啊!” 东坡咣当一声把碗扔桌子上了,“我要打你了。” “本来就是嘛,这年头谁还真把手机号留上面,留一个城管废一个,你看那号码没,那是微信号,现在都升级了就你还那么土鳖。” 东坡抽着气一瞪眼睛。 项正直举起双手,“得,当我没说。” 东坡又把碗拿起来了,yīn阳怪气的一乐,“我再蠢,您不也是被我抓着了么。” 项正直:“……” “给我夹点粉丝。” 项正直:“……” “快点。” 项正直把粉丝给他夹进碗里去了。 东坡吸溜着粉丝,“我说您什么眼神,我那面墙刚弄完,你怎么好意思再贴遍呢?水都没gān呢吧。” “这墙从来就是贴广告的,我还以为哪个傻bī觉得广告到期了给清理完了让换一批广告呢,人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您说我能不配合么?” 东坡再次摔碗,“我真要打你了!” 项正直咳了声,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肉。 “哎对了,你开中介是吧?” “广告上不写了么,正直中介。” 东坡咧了下嘴,瞅着家伙就不像个正直的人,白瞎这名了,“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说。” “你手里有便宜的房子没?合租也行,地点环境什么都无所谓,主要价钱低。” “你想租房?” “嗯,”东坡点点头,“我现在住旅店呢,一天二十块钱,不怎么便宜。” 而且他刚让城管罚了五百块钱,剩下的这些更得省着花。 “一天二十一个月六百,您觉得这个贵……”项正直想了想,“比这便宜的房子……也就学生宿舍了吧?不过这个月份,宿舍都满员了,你得等寒假。剩的都是单间,不怎么便宜。” “啊……”东坡失望的啊了声。 “相识一场是缘分,这么地吧,有便宜的房我给你留着。” “嗯,那谢了。” 东坡用左手捞了个丸子,刚要吃项正直突然把啤酒瓶子往桌上一墩。 东坡吓一跳,咬着丸子抬起头,“gān嘛呢您,诈尸啊!” “说起房子……我手里真有一套便宜的,一个月二百还免取暖费。” 第三十九章 终于找到落脚处了 东坡抿了下嘴。 项正直继续摇头,“你知道化是什么概念么?就和雪糕似的,整个人都融化在chuáng上,满地的血水尸水,那小子一看别说尿了,屎都串了一裤子。” 东坡想象了下那个画面,眉头拧起来了。 “然后就报警嘛,警`察来了一看,说是突发性疾病。大爷是背对着chuáng,然后倒了,靠在被子上,从姿势和现场的情况来看怎么都是自然死亡,警`方问用不用解剖,家属拒绝了,找殡仪馆把人拉走。听说可惨了,脑袋胀的和盆似的,殡仪馆的人来都没办法,人和被褥全黏在一起了,最后只能用被单把尸体裹走,好几天走廊都是臭的怎么弄都散不去。放冷冻柜里冻到出殡,遗体告别都没有,丧事草草就办了。” 东坡不停的咧嘴,羊肉被冷风一chuī直腻嘴,那感觉让他胃开始冒泡。 项正直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去,说到这里他俩不约而同的开始后悔晚上吃的涮羊肉。 “那什么……到了。”项正直把钥匙插钥匙孔里,缓缓的拧着,“老人死了之后,他家属就急着往出卖房子,但房子死了人,风评又不好,一直卖不出去……后来就一直往出租,可是……租客都说,这屋子闹鬼。” 门开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飘了出来,冷气拂面,项正直搓了下胳膊。 没有窗户的客厅漆黑一片,月光从卧室的门照出来,在地板上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屋里很静,家具都盖着白布,形状各异,让有有种里面不知道藏着什么,随时都能蹦出来的感觉。 “进去看吧。”项正直去摸电灯开关,刚往里走一步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个瞪着圆眼睛的外国娃娃,娃娃的眼珠折she着感应灯,像活了一样。项正直一哆嗦,把娃娃踢远了。 他赶紧把开关摁了。 东坡一直站在门口,开门的瞬间chuī出来的不是冷气,是yīn气。 东坡小心的走了进去。 项正直有心介绍,但又不敢,他站门口冲着里面指,“这是客厅,那边是个卧室,厨房卫生间在这边,家电都在,有什么需要……你先住着,要是真想租我再帮你联系房主……对了,出事之后,屋里的东西包括地板都换过了,你放心吧。” 可话虽这么说,屋里依旧有一股难以挥去的腐臭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