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白姐姐, 这是什么?” 飒妗白的桌子上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东西, 牧九月拿在手上的是一个圆不溜秋的透明的球, 大概有拇指大小。 牧九月并不是因为它摸起来表面光滑, 还有弹性才发问的,而是她感觉到了上面有着浓厚的自然元素的力量,而且很纯正。 飒妗白把另一边放着的跟她手中一模一样的小球也放在她手心, “这是我父母传下来留给我的,上面有许多个已经失传了的素阵。” “这两个球是一对, 名为千里传影。顾名思义,就是其中一个球所能接触到的场景,可以从另一个球投放出来。”她握着牧九月的手去摸其中一个球的一个稍微有些凸起的地方,“这个球是只要从这里输入素力,就可以启动素阵。” 牧九月有些新奇的摸了摸两个球。 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科技很落后,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做出这种类似于视频投放的东西。 “不过我这也是听我母亲说的, 这两个东西早就坏了,只是因为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所以我离开的时候也把它们带上了, 今天正好整理东西,把它们拿出来擦一擦。” 牧九月偏了偏头,“很少听姐姐提起你的父母呢。” 飒妗白一愣,脸上浮现几丝伤感,“我父亲在我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我母亲在我三岁时也病逝,我是族长抚养长大的。” “姐姐跟你们族长关系很好吗?” 难道是因为族长把她当做亲生女儿, 才会这么生气她跟外族人跑了?想想觉得也有可能,飒族大长老那时没有半点伤害她的意思,只让奥西交出她。 “好?”飒妗白难得的温柔的脸庞出现嘲讽的笑,“也许在我小时候我是觉得他对我好的。” “可后来我长大后,知道是他是杀死了我父亲,害的我母亲整日郁郁不得欢,最后病逝的罪魁祸首,我就觉得他对我所有的好都很恶心。” “你父亲犯了什么错吗?为什么他要杀了你父亲?而且为什么他害死了你父母亲,还要亲自抚养你长大?”按道理说,族长把她丢给任何人养都可以。 “我不清楚。我父亲的名字,在我们族,就是一个禁忌,更没有人敢跟我提起。” 牧九月觉得她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但灵光一闪而过,又没办法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联系起来了,有些苦恼的抓了抓脑袋。 飒妗白见她这样倒是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什么,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现在我有了奥西,有了自己的家,什么也不怕了。” 浅绿色如森林汪洋一样的眼眸中是坚决和愤怒,“但是,我总有一天会替我父母报仇,让飒励血债血偿。” 牧九月握住她颤抖的双手,轻拍了两下,“会的,那些犯下了罪恶的人,总会得到报应的。” 她捏了捏手里的小球,“姐姐我可以把这两个小东西带回去吗?保证不会给你弄坏。” 飒妗白温柔的笑笑,微风扫过,额前的碎发随风而扬,声音比这风还轻柔,“当然可以了,你喜欢就拿去,也不用着急着还。” 她父亲留下来的遗物很多,她都带了出来,这两个小东西只是其中之一,再加上它们都坏了,倒也没什么弄不弄坏的说法了。 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牧九月侧耳一听,一点也不惊讶,“又下雨了。” 最近几个月,每隔几天就有这么一场雨,所以这段时间气温降了不少,小竹楼里的冰盆都少放了几个。 飒妗白望向窗外,一片微光之中能看清无数细密的线条从天空落下,击打在每一处,发出不同的声响,吵杂之中又带着静谧,空气中传来湿润的气息,让人觉得很是舒坦。 “天气越来越好了。” 对于他们来说,雨天可比晴天好多了。 相比于飒妗白的心情舒畅,牧九月却是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之前问过系统,阳族人有什么特征。 系统说,阳族人是唯一一个能够控制所有自然元素的种族,他们的素术也比其他人要强,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应该还是很厉害的。 并且,他们不怕阳光。 可她不知道厉害的定义究竟是怎样,到底要到什么程度才算厉害,她觉得舟凇、奥西都非常厉害,甚至于是她自己——也就是原主,都比同龄人要强,可她也没办法就确定他们两个人和她是或者不是阳族的人,总不能跟他们一起站到太阳底下去,活下来的就是了吧? 而且她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过舟凇和奥西使用木、土以外的自然元素,她确定自己也是不会掌控除了雪以外的素术的。 瞧,真不是她对任务不积极,实在是无从下手。 飒妗白目光看见正在从外面小道上撑着伞走过来的男人,还没开口提醒牧九月,就看见女孩鼻翼翁动,在空气中嗅了嗅,笑着站了起来,面朝门口,愉快的挥了挥手。 豆大的雨地往下落,雨声这么大,漫天的雨丝也掩盖了四周的气味,她竟然还能感知到男人的到来。 男人迈着大长腿,几步走到了门口,将伞收了起来,斜靠在门上,抖了抖身上溅到的雨滴,才跨进门内把伸着手臂要抱抱的女孩抱了起来。 毫不忌讳旁边有人,亲了亲她的脸蛋,“下雨了,过来接你回家。” 牧九月笑盈盈的蹭了蹭他的下巴。 飒妗白挑眉,调笑道,“你们这是欺负我老公不在。” 牧九月做了个鬼脸,“哪敢欺负你,要是被你家那位知道了,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说完还做了个怕怕的表情,逗的舟凇跟飒妗白都不禁失笑。 “舟哥先坐一会儿吧,等雨小一些再回去,你只带了一把伞,待会儿别两个人都湿了。” 舟凇也不推辞,点了点头抱着牧九月坐下了。 “你们去煮点姜汤,给舟大人怯怯寒。” 一直站在飒妗白身后沉默的两个女仆的其中一个低头弯腰,应了声是,就麻利的走去厨房了。 原本想着拒绝的舟凇感觉腰间的肉被拧了拧,不觉得痛,但也知道怀里的小家伙是什么意思,于是只好应下,“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舟哥太客气了。” 舟凇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心里也觉得有些骇人,但没有表露出来,扣着牧九月小手的大手紧了紧,“快要生了吧?” 摸了摸肚子,飒妗白笑着点头,“曲老说估计还有一个月。” 舟凇在牧九月的“监督”下捂着鼻子把姜汤喝了下去,又坐了一会儿,雨渐渐小了,他就抱起牧九月起身离开了。 牧九月撑着伞,舟凇抱着她,她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晃了晃脑袋,“舟舟,你今年多大了啊?” 奥西和浮鹫思都叫他舟哥,那他应该是比他们两个都大的。 奥西比较年轻,今年二十三,而浮鹫思今年二十七了,她估摸着舟凇应该三十左右? 舟凇脸上不动声色,只不过迈下去的脚步有些沉重,“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牧九月眯了眯眼,哼了一声,“我想知道你多大了才会有我这么大一个女儿呀。” 舟凇这才想起他以前似乎无意之间是说过这么一句话,难得不自在的咳了咳。 但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牧九月再接再厉,“嘿哟,也不知道是谁,刚回来那阵说我跟他是嫁娶的关系,结果跟别人又说我是他女儿,哼,两面三刀。” 舟凇灵敏的嗅到了一股子酸酸的味道,笑了两声,在她脸上落下两个吻,“别生气,那是以前我失了智才乱讲话。” 牧九月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想耍耍小性子,本来就不是任性的人,他这么顺着她她也不好意思闹下去,假装生气的捏了捏他的脸,哼了两声,就算揭过了。 舟凇见她似乎不记得最开始她问的东西了,才偷偷的松了口气。 女孩的小性子来得快也去得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笑眯眯的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两口,蹭了蹭他,“好喜欢你呀。” 已经习惯了她的反反复复的舟凇只无奈一笑,抱紧了她,“乖。” 她撑着伞也不安分,伞跟着她的动作东倒西歪的,但看她自己没有被淋到,他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舟舟,你对阳族的事情知道多少?” 舟凇脚步顿了一下,才继续向前走,“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起来了?” “就是好奇嘛,那么大一个种族,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呢,而且他们还那么厉害。说是天灾,我才不信呢。” 女孩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自然,舟凇想了想才说,“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谁知道当初的情形到底是怎样的。” 不是没有人提及过,只不过有心想要巡查真相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你说这太阳是不是就是因为阳族的灭族才变成今天这样的呢?”牧九月晃着脚丫子,像是在天马行空,随意猜测。 亲了亲她的鼻尖,语气温柔,目光耐心、宠溺,“你要是想知道,下次带你去问曲老,他对这些事情比较清楚。” 当年曲老会来放逐地,就是因为知道的秘密太多,被人追杀,才不得不进入这里,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牧九月把脸埋入他的脖颈之间,像只猫儿一样蹭了蹭,“好呀。” 舟凇觉得她的语气不像是欣喜,倒像是有些郁气,心思百转,但最终还是没有问为什么,抱着她走快了几步。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我们男主究竟多大了呢! 布吉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