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光骑兵,梁师泰四人回到李元霸身边。 李元霸的脸,一片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似的。 “尸体烧了,将受伤和死了的马杀了,切成肉块,给每家送去!” 李元霸淡淡说道。 “是!” 梁师泰四人也不问为什么,立刻照做,焚烧尸体,然后手起刀落,将受伤和死了的马一一斩杀,分成许多份肉块,送到村中各户人家。 给他们送水喝老者一家,特意多给了一些。 无论是之前的战斗,还是此刻杀马分肉,均不见人出来,每家每户依然闭门不出。 梁师泰等人叫门无果,只得将手中肉放在各家门口。 李元霸当然不会怪这些村民。 很明显,附近百姓对‘迦楼罗王’畏惧如虎,哪怕他们杀了这些所谓的‘迦楼罗王使者’,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至少,短期改变不了。 普通百姓又不是他们这些猛人,哪敢造次? “诸位父老乡亲!” 待马肉分发完毕,李元霸站在村落中,大声喊道: “此地之事,我已尽知!” “尔等放心!” “我李元霸不是做事没头没尾的人,不管是迦楼罗王,还是迦楼罗王的手下,今日都必死无疑!” “所以,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向你们催交军粮了!” 说完,李元霸坐上万里烟云罩,向梁师泰四人喝道: “带上其余战马,走!” “是!” 梁师泰、张龙四个,每人牵了二十余匹马,跟着李元霸。 “驾!” 也不管是否有村民回话,李元霸一抖缰绳,座下万里烟云罩箭一般射出,顷刻间出了村子。 梁师泰,张龙,赵虎,王豹连忙追赶。 待出了村子,哪里还看得到李元霸的人影? 万里烟云罩,日行万里,夜走八千,一旦放开了跑,他们连影子都看不到。 空中回荡着一句话。 “我先行一步,尔等随后跟来!” 梁师泰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催马向冠军县方向急速奔去。 李元霸没说去哪。 但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和李元霸早已形成默契,此刻不用说也知道他必是去了冠军县。 “快!” 梁师泰一边急催战马,一边对张龙三兄弟说道: “殿下雷霆大怒,此番必然大开杀戒,上次四明山殿下大展雄风,老梁没亲眼见到,今日却不可错过了!” 去年四明山一战,梁师泰事后才听说,而且,那时候还没有追随李元霸。 所以,他的确不曾亲眼看到。 这件事,一直让梁师泰引以为憾。 凭借一人之力,匹马双锤,锤杀百万的壮举,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四明山一战,我等也只是听说,此刻正要一睹殿下雄风!” 张龙三人眉飞色舞,亦兴奋不已。 他们三个,也是四明山一战后才跟随李元霸。 绿林好汉,最崇拜的就是无敌猛将。 尤其是李元霸这种千古无敌猛将! …… ‘呜呜’ 荒野中,麦田间,山路上,一团黑色的乌光,风驰电掣般掠过,带出‘呜呜’狂风。 这团乌光,自然是李元霸和坐骑万里烟云罩了。 万里烟云罩,日走一万,夜走八千,一昼夜可行一万八千里! 换算成后世速度,便是每小时三百七十五公里,七百五十里! 一分钟十二点五里! 超过动车,堪比飞机。 古今中外,无论是传说,还是野史,说是天下第一神马,都当之无愧。 冠军县不过百余里。 全力奔驰下,赶到冠军县,一刻钟都要不了! 此刻的李元霸,愤怒欲狂。 迦楼罗王,朱粲,他当然知道。 朱粲,自称迦楼罗王,为人残暴到极点。 此人不事生产,以劫掠为业,他攻打下来的城市,抢劫一空不说,连人都不放过,是一个著名的吃人魔王。 别的军阀吃人,多是缺粮下的无奈之举。 朱粲不然。 这厮好这一口! 不止自己好这一口,麾下军队也好这一口! 尤其是妇女和儿童,是朱粲和其麾下部队的最爱! 所以,他治下的百姓,都是储备军粮! 前世,李元霸看到有关朱粲事迹记载,恨不得跨越时空,亲手将其剥皮点蜡。 这一次,他要弥补当初的遗憾! 不止朱粲,他麾下的将领士卒,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可放过! “楚州,南阳,冠军县,早该想到是这厮了!” 疾驰中,李元霸恼火的想道。 …… 冠军县。 原本的县令府邸,现在的‘楚王’王府。 “末学陆从典(颜愍楚),拜见楚王殿下!” 两个长袍文士,胆战心惊的走进王府,向‘楚王’朱粲施礼道。 他们两个,都曾是隋朝官员,因不得杨广欢心,被贬归南阳家乡。 朱粲在南阳起兵造反,鉴于两人在本地素有声望,便有拉拢之意,时常邀请他们赴宴。 但朱粲举行的宴会,哪有什么好宴? 每次受邀,二人都不敢拒绝,只是心惊胆战,生怕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次亦是如此。 “两位先生来了,快快请坐!” 满脸凶狠横肉,目光幽幽发绿的朱粲,笑容可掬的迎上来,扶起两人,将他们引入席间。 如履薄冰的走向席位,落座后,向两旁同样凶恶的楚军将领扫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陆从典和颜愍楚向朱粲拱手问道: “不知楚王相召,有何要事?” “的确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两位先生!” 朱粲拱手,笑道: “两位先生当知,我军一直缺粮,为此事,本王颇为烦恼,特向先生请教!” “这……!” 陆从典和颜愍楚对视了一眼,均露出苦笑。 你特么的每日纵兵劫掠,将百姓当做干粮,谁来务农?谁来种田?哪来的粮食? 但这话却不可能说出来。 “楚王殿下!” 沉吟稍许,陆从典再度拱手,说道: “南阳土地肥沃,只需鼓励百姓种田,一年不到,必有粮食收成,届时,何愁无粮?” “先生说的有理!” 朱粲呵呵笑道: “只是,我老朱不吃素食,麾下儿郎也个个好吃肉,种的粮食不堪入口啊!” 这特么的。 陆从典和颜愍楚相顾无言。 合着你不想吃素,只想吃肉? 天底下上哪找这好事? 但在此魔王面前,他们可不敢说出来。 “可令百姓全力放牧,来年能得肉食!” 斟酌了一下,颜愍楚说道。 “放牧太慢,我和麾下儿郎都是性急之人,等不得那许久!” 朱粲继续说道。 “这……!” 陆从典和颜愍楚无言以对,最后只好说道: “楚王见谅,吾等着实不知该如何筹粮!” “先生说笑了!” 朱粲笑眯眯的说道: “这不有现成的粮食么?怎会不知如何筹粮?” 二人一愣,看向朱粲,问道: “恕末学识浅,未知粮从何来?” “你们看!” 抬手指向殿内沸水滚滚的大鼎,朱粲的脸笑成一朵花,说道: “两位先生跳进去,我和麾下儿郎们,不就有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