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南月猝不及防地惊呼一声,下意识闭上眼,往无名怀里缩。 无名不但没有勒马,反而加快了速度。 “睁眼。”无名轻声道。 南月虽然害怕,仍是乖乖睁开眼。一时间,眼睛被风刮得难受,可看着四周原野,感受着大风从耳边呼啸,身体却逐渐放松了下来,像是丢掉了一个巨大的包裹。 无名感受到怀中小姑娘的变化,略带得意地扬了扬脑袋。 很多年前在荒原上,她也常常和小月亮一同骑在láng背上狂奔,不管当时有多不开心,在风声呼啸中呐喊而出,心里就豁然开朗起来。 无名贴近南月的耳朵,吐气道:“如果还是觉得不畅快,可以喊出声来。” 这些天一向乖巧听她话的南月却猛地摇头,糯糯道:“不……不……!” 也太丢人了! 既然南月不肯出声,无名也不qiáng迫,轻笑着摇摇头,抬手让绿螭骢放缓了速度。 风越来越小,无名逐渐感觉,她似乎只闻得到南月身上的香软气息,一时间困倦舒适得厉害。她眯起眼睛,遵循本能地将下巴搁在南月软软的肩膀上,懒散道:“方才在马车上,你在害怕回京的事儿?” 南月身子轻微的颤抖一下,好不容易等脖颈边的苏痒感觉散下去了,才弱弱道:“嗯……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上次和父亲哥哥见面,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无名左手揽紧南月的腰肢,懒懒安抚道:“你这么可爱,我见犹怜,更别说你的亲父兄了。” “无名姐姐,你认识他们吗?”南月顺势问。 “不认识……不过大概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无名结合着原文中所写,以及李昭所讲,逐条分析道。 “你父亲南博远死板守礼,所以在他面前,装作乖巧听话的小姑娘就是……不对,不用装,你本来就是。” “你哥哥南鹜自大守旧,看不起女性。他这种人,最喜欢的是柔弱可怜,事事依附于他的姑娘。所以在他面前,只要露出自己最柔软的那一面,就能将他骗得团团转。” 无名字里行间透着股自大的痞子气。 南月听得十分认真,不时用力点头“嗯”一声。 无名继续道:“只要收服你的父兄,那么家中姨娘,还有那个叫南晓依的妹妹,都不能拿你如何。” “姨娘好像还生了个弟弟……”南月思忖道,“我在京城呆的时间不长,有些记不清了。” 无名鼻尖微耸,笑道:“那个叫南天的小混蛋,如果他敢欺负你,直接报出我的名字就行。或者我找个借口去南家拜访,帮你收拾那个小混蛋,顺带把其他敢惹你不开心的人,都收拾个遍。” 南月怔怔地眨眼:“可以吗?” 虽说无名贵为郡主,可进到三品大官的家里打人,会不会太嚣张了些? “当然可以,都说了,我在京城里很厉害的。”无名得意道。 无名在别人面前,向来习惯带上厚重的面具,或是圆滑世故,或是冷冽高傲,或是乖巧听话。然而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天下来,她在南月面前,反倒越来越幼稚显摆,趋近于最真实的她自己。 她已经太久没有对人放下心防。 以至于,如今突然出现一个能让她打开心扉之人,她却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 走过荒原,穿越树林,越过田野。傍晚时分,终于能够看见远处高耸的城墙。 无名和南月入城后便分开,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无名将绿螭骢jiāo给李昭照看,自己熟门熟路地绕到一条小道上,轻功点地,飞快地爬上瓦砾小墙。几个纵跃之间,便翻进王府的后院中。 现在已经是暮色时分,大师父估计早早地做好了饭,等她回家就开吃。无名不愿意làng费时间走正门,gān脆翻丨墙而入。 小院里,流水潺潺,鸟鸣阵阵,花香四溢。 在外跑商三个月,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家中,无名身体随之放松下来,仰头伸了个懒腰、 可就在举起双手的那一刹那,无名眼神却蓦地凝重起来——一道锋利刀光,正直刺向她的后腰处! 无名猛地转身,腰肢灵活地向后一仰,躲过这一道杀气腾腾的刀光。同时双手向披风里一勾,红月双刀“唰”地出窍。 袭击者是一个貌美如花的胡人男子,看不出具体年龄,那双碧蓝的狐狸眼竟是比无名都要妖媚许多,身姿更是婀娜。若不是他此时衣衫敞开,外人见了,定会将他误认成一个绝美的女子。 无名好气又好笑地夸道:“三个月不见,二师父又长得貌美许多。” “小徒弟你也不差,再长开一些,就能及得上师父我了。”貌美的胡人男子眯起眼睛,妖媚地舔了舔手中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