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弘毅无数次在心里想如果他不是被云家收养的孩子该多好,可是,如果他不是被云家收养的孩子,就不可能遇到云若兰,所以这是个伪命题,更是一个死结,没办法解开。他狠劲地搓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盯着许月杉认真地说道:“我不是云家的孩子,还有,我喜欢,喜欢若兰。”他感觉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那一个个字像是从灵魂中蹦出来一样,挖空了他的所有精神。他颓废的躺在沙发上,脑子里、心里都疼得要命。许月杉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遇到过那么多的难题,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她没遇到过?作为一个律师,她能的工作就是帮人解决问题。可是当这些问题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许月杉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抓住了。她最喜欢的妹妹,她最喜欢的男人,她明明是两个人的交点,可是却变成了局外人。怪不得弘毅对若兰的态度那么奇怪,怪不得弘毅不肯回家。“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许月杉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她因为过度悲伤,声音在几分钟之内就发生了变化,这是一种生理反应。云弘毅红着眼睛看向许月杉,许月杉对他的感情他多少知道一点,这个时候还能陪在他的身边多少让他感动。他反问道:“你的嗓子怎么了?”许月杉看向他,摇摇头没有说话。她的嗓子火辣辣的疼,突如其来的痛苦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云弘毅起身给许月杉拿过来一瓶矿泉水,又细心地把矿泉水瓶盖打开,许月杉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了矿泉水喝了几口。“我想去云南,然后在那里工作,不过调任需要手续,所以这段时间可能需要找一个房子。”云弘毅平淡地说道。许月杉盯着云弘毅看,她的心情很复杂,这么多年的爱恋没有一点结果,暗恋的对象还要走了,她的眼泪不知怎么地就落了下来,无声无息,没有一点前兆。“你怎么哭了?”云弘毅赶紧拿出纸巾给许月杉擦眼泪,他的动作算不上多温柔,可是即便是这样的笨拙,也让许月杉难以割舍。她哭的更凶了,嗓子里面发出“轰隆”的声音,云弘毅站在一边不知所措。云若兰只在小的时候哭过,长大以后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桌子上还有几颗薄荷糖,那是点外卖赠送的。云弘毅抓起那几颗薄荷糖,送到了许月杉的面前。许月杉看看薄荷糖,破涕为笑。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有的时候哪怕是几颗糖也能让人开心,因为那是喜欢的人送的。爱能有多卑微,就像是开在尘埃里的花朵一样。“你终于不哭了。”云弘毅松了一口气说道。许月杉下了很大的决定说:“你去哪,我就去哪。”云弘毅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我不值得。”“值不值得不说你说算了的。”许月杉的嗓子还是有点哑,但是语气很坚定。“月杉,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这样任性。”“弘毅,现在到底是我任性还是你任性?再说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云弘毅怎么会不明白,他们认识太久了,许月杉那么照顾若兰,又那么关心自己,还有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炙热的情绪,他都知道。可是他不喜欢许月杉,他也隐晦地表示过,可是许月杉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他。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他对不起的人,那许月杉要排在第一位。“月杉,我们之间不可能。”云弘毅颤抖着声音说道,他真的不想这么直接的拒绝她,可是如果不说明白了,对他们两个人都是一种伤害。许月杉站起身来,她抓住了云弘毅的胳膊,想要说什么,可是那股气像是把心里的话全部都堵住了,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这种无力无能,无滋无味的感觉让人无所适从,她慢慢地放开了云弘毅的胳膊,转身离去了。法律没有规定你喜欢的人必须喜欢你,许月杉无数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那些积压在心里的怨气无处可发。她现在很痛苦,无处发泄,就想找个地方让自己暂时逃离现实。许月杉拿起手机想给云若兰打电话,又想到云弘毅和她复杂的关系,心想算了吧。酒吧里面的灯光照着人睁不开眼睛,许月杉坐在一个角落里面,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去过酒吧这类的地方。她摇摇晃晃地拿着酒杯喝酒,桌子上还有一个空酒瓶,她很少喝酒,酒量也不好。许月杉这样的冰山大美人早就引起其他人注意了,她冷艳的面容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迷惑诱人。关键是这个美人现在还喝醉了,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吸引着蠢蠢欲动的猎人。“美女,你一人来的?”老套的搭讪方式,许月杉连头都不想抬。她继续喝着杯子里面的酒,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个男人并不想放弃,他继续说道:“我请你喝吧?”许月杉还是不理他,她只是看着那个男人笑了一下。这一笑更让人想入非非了,男人用手指摩擦着嘴角,眼里都是欲望。“你想干什么啊?”这是许月杉和他说的第一句话。男人坐在许月杉的身边:“你说我想干什么?”许月杉叫来服务生,又要了一瓶酒。她对着男人说:“陪我喝一杯?”美女这样主动,男人当然乐意了,这不是鱼儿要上钩了么?他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推杯换盏之间,男人也越来越不老实,他的手慢慢地伸向了许月杉的腿。许月杉还残留着一点理智,她一巴掌打在了男人的手上,厉声说道:“你要干什么?”男人一看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呢,他不屑地说道:“美女,让我照顾照顾你。”许月杉突然感到恶心,她指着男人的鼻子道:“滚!你给我滚!”男人立即来了气,他大喊:“你有病啊!你让我坐下来喝酒的,现在又想让我走?”这边的声音这么大,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马绍辉也在这个酒吧里面,今天真是凑巧了。马绍辉是许月杉的同事,暗暗地喜欢着许月杉,不过一直没有表白。他看到许月杉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以他对许月杉的了解,她不可能来这个地方。每次上班的时候都穿着正装,画着标志的职业妆,老练的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看到许月杉被人为难,他赶紧走过来,拦住想动手动脚的男人:“她是我的同事,如果你再继续骚扰她,我会报警。”男人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许月杉,他用下巴对着马绍辉,趾高气扬地说:“你谁啊?”马绍辉刻板严肃地说:“我已经说过我的身份了,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一下,你现在是在寻衅滋事,按照相关的法律法规,你是要承担责任的。”“呵,还用这个吓唬我。怎么?会点法律就了不起啊?什么东西!”酒精上头了,男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马绍辉不想把事情弄大,直接喊来了酒吧的保安,把这个男人劝走了。许月杉迷茫地看着马绍辉,这人怎么这么熟悉?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你是谁啊?”许月杉问道。“我是谁很重要么?”马绍辉发问,许月杉这个状态一看便是受了情伤。可他没见过有哪个男人和许月杉过度接触过,到底是谁伤得她这么重?“不重要,喝酒最重要!”许月杉笑得一脸傻气,显然已经是醉了。马绍辉决定还是不和酒鬼理论了,他夺下许月杉手里的酒杯,无奈地说道:“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