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卿蓝白

这应当是一个关于“有缘千里来相会”的故事。当红偶像蓝白,因着突来的烦闷情绪,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传说中的浪漫圣地——大理。在那苍山洱海间遇到了同样出逃的设计师言卿卿。那一瞬间,到底是谁撩了谁的心,又是谁先掉入了这张绵绵的情网。

第五十九章 杀青戏
时间倏忽而过,终于到了即墨御的杀青戏。
七年后,天临帝垂垂老矣,平日里废寝忘食忙于朝政,再加上对爱人的思念。整个人以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这些即墨御都看在眼里。
人总是这样,活着的时候做不到全力保护,甚至连真凶都没有办法昭示,死后才想着能在地府一叙,哪那么容易。
外围强敌环伺,内里纷争不断,随着天临帝的逐渐老去,争斗越发的频繁剧烈。天临帝属意即墨御,从小便将他当作帝王培养,可惜即墨御对这个位子没有半分兴趣。
他虽志不在此,却也不想看着国家因为内部的纷争而成为别国的粮食。
即墨御最终选择了即墨彻作为支持对象,而林芊瑶早在四年前就已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即墨彻。
即墨彻的登帝并没有多艰难,天临帝既有属意之人,必然为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即墨御只需把这些原封不动的让给即墨彻便已成功了九成。
即墨彻即位没多久,边关就传来了外敌侵扰的消息,对方还是以骁勇善战著名的蛮族。大约是想趁着天临国帝王更替的时机,尽可能强占下这片富饶的土地。
消息传至王城,朝野之上竟无一人主动请缨。
最终即墨御站了出来:“皇上,臣愿意带领众将士前往,驱除鞑虏,壮我河山。”
即墨彻下一秒就一拍扶手站了起来,怒道:“胡闹。”
即墨御始终不咸不淡:“臣并未胡闹,臣愿为陛下分忧。”
随后重大臣们纷纷弯腰鞠躬,朗声说道:“臣等愿为陛下分忧。”
即墨彻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火气,沉默半晌,大手一挥:“退朝,宸王留下。”
“跟我去御花园。”只剩两人的时候,即墨彻沉声说道。而后挥了挥袖袍,率先离去。即墨御无奈,紧随其后。
“为何要去?”即墨彻双眸隐含怒意的看着即墨御。
即墨御垂眸而立,恭敬的回答:“臣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自幼习文习武,论功夫,一点都不比从前的大将军差。
“我、不、同、意。”即墨彻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他面前,他似乎从来没有称呼过自己为“朕”。
即墨御微怔,叹息:“皇上……”
即墨彻打断了他:“你有多久没有唤我三哥了?”
即墨御身形僵了僵,遂拱手:“这于理不合。”
即墨彻瞬间提高了嗓音:“我就是法,我就是理。”
即墨御最终还是随了即墨彻的意,轻唤一声:“三哥。”
即墨彻满意的笑了,向来冰山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的时候,竟显得那么惊心动魄。即墨御恍然的看着,呆住。
“又到了广玉兰开花的时节了。”即墨彻忽而轻叹。
即墨御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那株开的正盛的广玉兰。这么多年,皇城中万千纷扰变幻,也只有它始终如一。
“嗯。”
“一定要去吗?”
“要去的,这是身为皇室之人必须担起的责任。”
“什么时候能回来?”
即墨御不语,战场之事,向来无定数。
沉默半晌,即墨御浅声说道:“三哥,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在意?”即墨彻的暗垂的眼眸亮了亮。
即墨御垂下眼眸,不再看他,也没有任何回答,即墨彻眸中的光芒终是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还有皇后之事,三嫂……”想了很久,即墨御还是艰难的提了出来。
“皇后之事你不用多管,她是林贵妃,不是你三嫂。”即墨彻冷了脸冷了声。
林芊瑶是即墨彻还是皇子时明媒正娶的正妃,登上帝位后理应封为皇后,即墨彻却意外封了贵妃。为了这事,满朝文武没少上奏折,即墨彻却都强硬的压下了。
“皇后之事可以不用管,那……子嗣呢?”
即墨彻自从四年前娶了林芊瑶,后又陆续娶了两名侧妃,都是朝堂重臣的嫡女。天临帝本想将她们指给即墨御,奈何即墨御态度强硬,谁都不想娶。天临帝不忍强迫最心爱的儿子,后三皇子即墨彻又主动求娶,天临帝见他与即墨御平日里也算交好,遂随了他的意。
即墨彻生性冷淡,除了这一正二侧三位妃子,再无其他妾侍通房。只是四年过去了,三人谁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这对于帝王来说,是相当要命的事情。
“我有些累了,你回去吧。”即墨彻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
良久,即墨御默然转身,离去。
即墨彻看着他颀长瘦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御花园的尽头,终于颓然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右手轻轻抚上左心房,好疼。
“御,我还能留你多久?”低如蚊蚋般的声音转瞬便消散在了风中。
三天后,大军于王城城门处整装待发。新帝亲自出城相送,那也是即墨彻第一次见即墨御身着铠甲的样子。不同于往日的逍遥淡泊,更平添了一丝杀伐之气。
即墨彻行至距离即墨御一步之遥的地方,眼神凝视着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须臾,解下自己肩上鲜红的披风,替即墨御系于铠甲之上。
有风吹过,威风猎猎,鲜衣怒马。
最终,即墨彻没有忍住,轻轻抱了一下即墨御,片刻放开。
在其耳边小声说了四个字:“早点回来。”
即墨御微不可闻的点点头,眼神悄然错开,望向即墨彻的身后。
空无一人,林芊瑶到底还是没有来。
围观送行的重臣们都眼神诧异的看着新帝,本以为他和宸王的好关系都是装出来的,毕竟先帝一直都毫无掩饰的偏袒宸王,若是宸王乐意,随时都可以取其代之。
所以,新帝才设计把宸王送上战场,想要趁机除了这个隐患。只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又或者,新帝的演技太好了。
不管是哪一种,朝臣们心中那杆秤都在悄然改变着。
天临国疆域辽阔,单是行至边关就用了将近一个月。
蛮族生活在漠北,常年风沙,昼夜温差极大。这样的生活环境,不外乎他们想要侵占天临国的土地。
即墨御心有理解,但立场不同,死敌终归是死敌。
即墨御自幼学习兵法,便是奇门遁甲也略通一二。故天临国一方重在战术,而蛮族生来体魄强健,又常年在恶劣的环境中挣扎生存,身手更是异常敏捷。蛮族每一任的王都是他们当中身手最厉害的一位,而每一任的王都把带领蛮族走向富饶的地域作为一生的信念。
但是这一任的蛮族王,却是两位,他们是一对同卵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就算蛮族中人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他们从来没有同时在族人面前出现过。
正是因为这样的变故,他们才会选择在这样的时刻向天临国发起进攻。
战争持续了半年,两方实力算是势均力敌,但如果真要计较,还是天临国略胜一筹,毕竟“一力降十会”这种事情只可能发生在对方只有纯粹计谋的时候。
天临国的军队,身手虽然极不上蛮族,但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这一日,即墨御的阵法初成,并且经过半年多的擂台,他对蛮族形势也有了不少的了解。他不打算再继续拖下去,天气越来越冷,再这样下去,己方的战斗力会先行衰弱。
三天后,发动正面进攻,假意败而逃亡,将其士兵引入他早已布好的阵法中,己方士兵去对付敌方士兵,而他则去拖住对方的王,如果能将其斩杀,那便再好不过。
那日,按照计划,在战争发动后,即墨御悄然潜入敌方营地,并且顺利找到蛮王所在的营帐。只是对方五感异常敏锐,他刚一靠近就被发现了。
在看清楚他的容貌后,蛮王一句话不说,直接攻击。
即墨御强势迎接,他已经许久不曾动过功夫了,碧落剑出鞘,森森寒光毕现,这是他及冠时即墨彻送与他的礼物。从他收到之日起,这是第一次出鞘。
打斗了约莫一个时辰,双方僵持不下,蛮王隐有疲惫之色,大约是他使得大锤武器太过沉重。即墨御似乎发现了这一点,攻势瞬间猛了许多。
就在他快要刺破蛮王心脏的时候,察觉出背后突现的危机。按照他的敏捷度,如果放弃杀死蛮王,一定能毫发无损的避开偷袭。
只是,即墨御选择了铤而走险。
此刻的他,疲劳并不比蛮王好多少,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怕是杀不了蛮王了。
碧落剑执着的刺了过去,一剑穿透蛮王的心脏,后迅速抽出,转身,手中早已准备的飞刀已然出手,凭着感觉飞向了偷袭者的头颅。
正中眉心,此人正是蛮王的同胞弟弟,而他至死也没想过,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一呼一吸间连杀双王,即墨御也没能躲开蛮王弟弟射过来的暗箭。
暗箭穿透胸口的护心镜,直直插入心脏。
即墨御猛然吐出一口鲜血,靠着碧落剑支撑在地,才堪堪不曾倒下。
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胸口,碎裂的护心镜纷纷坠落,露出被鲜血染红的衣衫。
怔然间,即墨御从胸口破碎的衣衫里摸到一个小小的绸袋。
抽出,才知是一个平安符,绸袋因鲜血的浸染,失去了原本的颜色。这件衣服是他出发的前一晚,即墨彻命人送来的,并嘱托一定要穿上。
即墨御艰难的放下碧落剑,顺势坐在地上。
打开手中的平安符,暗黄的纸张早已染成了暗红色,隐约可见上面写着四个字。
御儿,平安。
那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字,即墨彻的字。
即墨御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仰面倒下,左手握着碧落剑,右手攥着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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