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谁先开始的方法更公平——石头剪刀布。两个人一起出手,一个石头,一个剪刀。时慕暂时领先一步,翘着嘴角把手机递过去:“选牌方式有两种,一个是随机洗牌按暂停,一个是在一些牌里自己选定。”白行简没怎么犹豫,按完开始按暂停。“这个问题我都能替你回答了。”时慕看着手机,有些失望,“你觉得你是理性还是感性?”白行简不答反问:“那你说。”“理性。”时慕毫不犹豫的道,“ 自信冷静,理智又克制。”还有禁欲。她在心里默默补上这个答案,但不敢正大光明的说。因为说出来讨打。这样的答案几近完美,也是事实。时慕的确没见过白行简冲动的时候,就譬如她舅舅鹿屿,也因为宋相宜而红过眼睛。等等。她突然反应过来,立即说:“是你的问题,为什么是我答。”白行简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回答说:“各有一半吧。”“你这和没回答有什么区别。”时慕不满道。白行简摊手,无辜道:“可我的确在认真回答。”“……”要怪就怪这道题吧,出得这么笼统。白行简颔了颔首,提醒说:“该你了。”“应该是谁输了谁抽问题回答。”时慕扬起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你回答完了,要重新决定胜负。”白行简好脾气地迁就着她,但命运之神似格外偏心眼前的人,让他又一次地失败。题库再一次随机闪出问题,暂停在某一道问题出现的瞬间。时慕把手机收回来,想再次照着把问题读出来,结果目光一扫,她有点张不开嘴。倒不是因为羞耻才难以启齿。三秒过后,她选择把烫手山芋丢给白行简。白行简接过手机,问题映入眼帘——我做过什么事,让你觉得喜欢上我了。明明回答问题的是他,时慕却感觉有些紧张。这个问题来得不合时宜,又好像正合时宜。而且喜欢,又不止一种。“给你个机会。”时慕故作轻松,“让你夸一下我。”白行简点了下确定,题目消失,半开玩笑地说:“那一晚上可夸不完。”他抬手去拿茶几上的酒,仰头喝了一大口。心情重归于平淡,时慕也没再追问。他们有言在先,可以选择喝酒不回答,但不能说假话。所以,他选择了回避。“再来。”白行简主动说。可能是分心的缘故,时慕终于输了一次,她随便抽了一张卡,卡牌翻过来。“你觉得哪个时刻,是最需要我的时候?”白行简声音温润的将题目读出,然后静待回答。霎时间,时慕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最后定格在六年前的一天。机场里人来人往,广播里正在提前预告哪个航班即将抵达机场。而那时的她,已经托运完行李箱,即将检票过安检。同行相送的,就只有鹿霜与鹿屿姐弟二人。也是时慕决定这样悄悄地离开,不想惊动和麻烦其他人,可心底里是怎么想的,谁也不清楚。“应该是六年前,即将飞去德国的那天。”时慕声音淡淡,没什么起伏,“其实也没那么想去,要是你能提前告诉坐飞机要那么久,说不定我就逃跑了。”可现实是,白行简没有这个机会。他是偶然间听鹿屿担心了时慕一句,才知道时慕已经到德国很久了。不过那时,白行简若真能提前知道,也不会对他人的决定指手画脚,更何况到外面去才能寻求更多可能。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十八九的女生,一个人跑到德国那么远去上学,哪怕有充足的经济条件支持,也是够不容易的。“我回答完了。”时慕说,“再来。”接下来,两人都各有输赢,抽到的问题也都很稀松平常……“如果让你拥有一种超能力,你愿意拥有什么?”“时空穿梭。”“高中时代,你看哪位老师不顺眼?”“物理老师,因为画不明白电路图。”“与喜欢的人见面,想要穿成什么样?”“大概,是她喜欢的样子。”……明明是个真心话的游戏,好像被他们玩成了有问必答节目。直到,白行简声线温润地读出这道题——“你认为在座的谁最性感?”两人对视几秒,然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就只能是你了。”时慕轻描淡写地说,“总不能说我自己,这样太自恋了。”白行简点点头,从容道:“那我暂且收下这句评价。”“你会不会觉得这个游戏太无聊了?”“还好。”时慕捂了下眼睛,语气软糯道:“头晕,我好像喝得有点多。”白行简看向桌子边缘处放的空酒罐,一个有500毫升,时慕一个人喝了三个不到。不知道她真正酒量的深浅,他自认为这些不少了。白行简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钟。两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打车倒是也可以。只不过时慕此刻的模样,他不怎么放心,倒是可以跟着去一趟再回来,就是有点折腾。白行简决定,把选择权交还给时慕:“还能不能撑到回家?”“最后一次。”时慕仿佛没听见似的,竖起一根手指,“最后一个问题。”看样子是被醉意占据思想,白行简迁就着说好,故意出慢了一点,有意哄着她开心。“你选。”他随意点开一张卡牌,看到内容时,不禁笑了笑:“看来这将是倒数第二个问题。”还怕她看不清似的,他读了一遍:“你最想问我的一个问题是什么?”时慕一手扶上沙发,换成一种跪坐的姿势面朝着白行简,他一直虚抬着手护着,避免她碰撞。“你——”她的脸忽然凑近,气息浅浅,让他霎时忘了原本要说的话。因为这个动作,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多厘米。“我想一想……”时慕蹙了下眉,随后眼里多了丝狡黠,“你是不是喜欢我?”这句问来的太过猝不及防。白行简相信,她是真的喝醉了,换做清醒的时候,给时慕一百个胆子也问不出来这样的话。也分不清是眼前的人还是刚才的问,勾带着他心念一动,喉结微微滑动:“为什么这么问?”“预判。”时慕言简意赅。电视照出的光明明灭灭又稍带朦胧,像是被吞噬前的预兆,又像是沉迷前为数不多的清醒。让人不知所措,但气氛又刚刚好。他大概也有些醉意,白行简这样想。不然怎么会毫无遮挡地对上时慕视线,嗓音沉沉的回答——“正中预判。”分不清是谁的心跳错落了几拍。声音若有似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