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号一到，勒大少兴冲冲地拖着晏秋、带着林乂安来到了红屋美术馆。
美术馆门口竖着一块大大的喷绘板：某某摄影展。
勒大少对着那两个字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钱”字来。
勒大少：“这是……阿钱的艺名？”
林乂安指着右下角的一行小字：“在这里。”
勒大少凑近一看：及其学生钱玫。
勒大少沉默了一下：“原来阿钱就是个添头。”
勒大少背后传来冷冷的声音：“你说谁呢？”
勒大少望天。
钱玫领着他们进了展厅。
钱玫指点江山一样指着展区：“这是我的，这边也是我的，那边也是我的。”
勒大少感叹：“阿钱你不行啊，阿秋都开巡回音乐会了，你办个摄影展还要借别人的名。”
钱玫“呵呵”两声：“你个无业游民有资格说我吗？”
勒大少偷偷瞅了一眼林乂安，有点蔫。
晏秋：“钱玫在国内的商业摄影领域也属一流了，但这次摄影展以艺术和人文为题，借大师的名号也无可厚非……”
钱玫：“呵，不用替我挽尊了，确实比不上晏大演奏家你的成就。”
钱玫说：“你们先看着，我那边又看见两个熟人。看完回去记得给我写六百字观后感……”钱玫瞟了眼一脸冷峻、出尘脱离俗世的晏秋，讪笑，“当然，晏大男神就算了。”
林乂安：“哎？我也要？”
钱玫器重般拍了拍她的肩，朝远处的熟人热情地迎了上去。
勒大少装作欣赏展品，又试探着问林乂安：“林小安，你是不是真对我那个责之切、怒其不争？”
林乂安研究着面前的巨幅照片：那里一片废墟，巨大的钢结构粗暴地裸露在外，地面上一堆烂石砖砾，隐约还能辨认出其中花纹精致的琉璃瓦和釉色古拙的仿古砖——因领导者决策失误或开发商的投资失败，一个本该光鲜靓丽，却被中途叫停，然后一年年荒废下来变成现在这样的城市伤疤。
林乂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勒大少感觉不好了：“你叹什么气？”
林乂安回神：“觉得挺可惜的。”
勒大少：“可惜？”
林乂安：“那么多钱投进去，最后全部打水漂了。”
勒大少思考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的花费还真挺多的，特别是自己本硕还都是在国外读的。他感觉更不好了。
勒大少嘟囔：“也不能这么说吧……”
林乂安指着照片：“你看这堆，本来能成为公馆别墅的，但现在就剩一堆建筑垃圾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项目重启，废物利用下。”
勒大少默默流泪：林小安说我是废物！
勒大少伤心了，决定去旁边静一静。
晏秋问：“你们一直是这么对话的？”
林乂安疑惑：“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晏秋微笑：“没有，挺好的。”
……
钱玫已经招呼完熟人，在旁边看戏：“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俩人特有意思？”
晏秋看了一眼门口，嘴角微微浮起一抹笑意。
晏秋：“我觉得接下来会更有意思。”
钱玫：“什么？”
钱玫顺着晏秋的视线看过去……
“哈喽！”一个戴着墨镜、穿得骚包，还搂着个妹子的二货青年在往这边招手，他就差脑门上贴上四个大字：纨、绔、子、弟。
哦，踢馆专业户——阿仃携其女友来了。
钱玫把在一边静一静的勒大少抓了回来，指着这对：“解释解释？”
勒大少赶忙否认：“不是我。”
……
阿仃装模作样地看展。
“果然是高档次的摄影展啊，每幅作品都很出色，拍得山是山、水是水、人是人的……”
他指着一张废墟照片：“特别是这堆垃圾，拍得确实垃圾。”
林乂安：拍得垃圾？
阿仃跟女友介绍：“钱玫打小也算是在我圈混的，耳濡目染之下，品位还行……”
林乂安打量着他：你圈品位？
阿仃继续哄着女友：“你看上哪一幅了？我让钱玫送你。”
钱玫打断：“不好意思，只卖不送。”
阿仃半摘下墨镜：“别这么小气嘛，我可是专程来给你捧场的。”
钱玫：“客气了，我还以为你专程来炫耀新女友的呢。”
阿仃：“怎么说话呢？我上次聚餐就是这一个，对吧阿昊？”
勒大少：“啊？对。”
勒大少帮忙做证：“超过两个月了呢。”
钱玫：“哟，两个月还没换，看来这个确实是真爱了。”
阿仃：“阿昊，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坑我！”
林乂安：“这阵仗，果然是来者不善。”
晏秋：“还好，平时都是三个一起来，这次只来了一个。”
林乂安：“三个？”
林乂安：哦对，她想起来了，甲乙丁没有丙“土豪团”。
林乂安久闻其传说，直到今天才见到其中一个真人——果然跟脑补的一样二。
林乂安想起自己漫画里对应的“梅兰菊没有竹”三少，梅、兰二少都已经有了不少戏份……
她决定了，回去就给这位“菊少”安排上。
……
阿仃的女友看起来清纯可人，带着一股置身事外的纯良气质。
她拉了拉阿仃的衣角，温温柔柔道：“没关系，我不会误会你的。”
“你可真是我的甜心。”阿仃照着女友的脸就香了一口。
他狂跩酷炫地一搂女友：“正式介绍下，Mygirl——Lilian，时装设计师。”
勒大少：“哦……阿莉你好。”
Lilian楚楚可怜的面具裂了一道缝：“阿莉？”
勒大少：“阿仃对每段感情都是真心的，虽然他女友换得勤，但绝对不劈腿，阿莉你放心。”
Lilian嘴角抽搐了下：“放心……”
勒大少继续打圆场：“阿仃只是从小学习不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阿钱你就原谅他吧。”
钱玫笑了笑，爽快地说了声：“行。”
阿仃：“阿昊，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勒大少吃惊：“怎么会，阿仃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Lilian突然觉得这位阿昊的段数比自己还高。
阿仃把勒大少拉到一边，觉得有必要好好沟通一下。
……
林乂安：“勒大少就是这么跟‘土豪团’相处的？”
晏秋：“嗯。”
林乂安：“那我觉得他也不会吃亏嘛。”亏她之前还脑补他是被狐朋狗友欺负的冤大头，现在看来他就是不在乎被刷掉的那点钱。
晏秋笑了笑：“他怎么可能会吃亏。”
……
钱玫对着Lilian笑：“都是千年的狐狸精，就别在我这儿装了，多累。”
钱玫：“你看这里个个‘奇葩’，谁吃你那套了？”
Lilian也假笑了下：“阿仃吃就行。”
她走过去晃了晃阿仃的胳膊，小声说：“我想回去了。”
阿仃哄：“宝贝，怎么了？”
Lilian虚弱道：“就……感觉有点不舒服。”
阿仃搂着她就走：“好，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
……
勒大少回头就看见一直凑在一起说小话的林乂安和晏秋。
他撇了撇嘴。
勒大少凑过去也说：“我想回去了。”
林乂安：“怎么了？”
勒大少想了想：“就……感觉有点不舒服。”
还没走远的Lilian：“……”
林乂安看了看Lilian，又奇怪地看了看他。
勒大少：难道不是这样吗？
勒大少：“哦。”他学着Lilian晃了晃林乂安的胳膊。
林乂安一头雾水。
勒大少咕哝：“难道这招对男的才有效？”
勒大少又抓着晏秋的胳膊晃了晃。
晏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晏秋：“那就回去吧。”
果然有用！勒大少对Lilian远远地竖了个拇指。
Lilian忍不住问阿仃：“他什么意思？”故意学来嘲讽我的吗？
还有，他们仨这算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