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你贱婢命大!7 一个女子若是哭泣难言,那或许是种悲戚。kanshuboy.com 但是一个男子,他的哭就是那么的悲壮,让人不忍目视。 随着那些人离开的段弋扬,走在了人群的后面。 他回过头,看到了趴在那里的丁夙夙,她一动一也不动,她的发丝都被冷汗凝结了,一绺绺的贴在了脸颊上,那么优雅美丽的她,此时竟苍白至此! 他掉转头去,默然的神色里,都是异样。 秦五急急地找来了宋郎中。 那宋郎中一看到了受伤的丁夙夙,就大惊失色。 “王爷怎么忍心对她如此啊?” “嗨,若是我们王爷在就好了……” 秦五也被丁夙夙的样子骇然了。 她侧身躺在了那小床上。 整个后背都被棍棒打得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里,她怎么忍住的,一声不吭? 唉!王爷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拧得紧啊! 可她不拧能怎么样? 在梅寒凌那样的毒舌萦绕下,就是她向王妃求饶了,在那样的情形下,王妃大概也不会赦免她的,毕竟,王妃是一个爱面子的人! 宋郎中给开出了药,然后无奈地叹着气走了。 一直昏睡到了晚上,丁夙夙才渐渐地醒来。 她身子刚想动一下,后背就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外面清冷的月光铺设进来,一地的清凉如水。 “夙夙,你觉得好些了么?” 站在床边的是老苏,他一脸的歉疚,“谢谢你,夙夙丫头,是你救了静如,我……我真是无能!” 他一面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一面懊恼。 那佝偻的身子越发的卑贱了。 “苏伯,你不要那样,夙夙……没事的,静如嬷嬷怎么样?” 丁夙夙从老苏的举动里,切实地感受到了一个男人那么伟大而卑微而真情的爱。 他定然是非常爱静如嬷嬷的! “静如也伤得不轻,这都怪我,我……” 老苏痛苦极了。 算你贱婢命大!8 “苏伯,你不要太怪责自己了,这样不是你的错,是他们……是他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想及了龖洛皇宫里的血流成河,想及了自己父皇母后的悲惨离去,丁夙夙心中的恨又翻江倒海般的涌来。 “其实王爷他……” “别在我面前提及这个人!” 丁夙夙粗暴地打断了老苏的话,面上的神情是种决然的愤恨。 唉! 老苏把一杯热水放在了丁夙夙的旁边小几上,然后走了。 夜风清冷,似乎读懂了谁的心事,瑟瑟着…… 又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就那么看着自己,一脸的怜爱。 他的目光是熟稔的暖暖。 记忆里,好像自己一直在这样的目光里生活着的…… 只是,那一天的沦陷里,自己还有自己的国家都被颠覆了。 恨,刻入骨髓的恨蔓延了一夜的幽黑。 天亮她醒来,发现枕畔有一物。 是一个小小的锦囊。 隐约闻到了一种千紫花的味道! 这里怎么会有千紫花? 难道说…… 她急急地打开了那锦囊,果然内中是千紫花的粉末。 她知道,把这种药粉涂抹在了受伤的伤口处,那是会让伤口很快痊愈的。 好像还是在十二岁那年,自己在御花园里玩耍的时候,不慎摔伤了膝盖。 当自己把小脸都哭得皱皱巴巴如一张惨白的纸的时候,顾清风来了。 他蹲下来,就在自己的对面。 然后用手为自己拭去了眼角的泪滴,轻轻说了一句,“不要哭哦,看到没,我手里的是千紫花的药粉,涂上它,你很快就不疼了!” 真的么? 丁夙夙抬起了泪汪汪的眼睛。 嗯。 很是用力地点头,“清风这一生都不会欺骗公主的!” 他如是说。 声音依然很轻,但是在丁夙夙听来,那就是一种誓言,刻骨铭记。 算你贱婢命大9 现在千紫花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那么那个人呢? 丁夙夙强忍着痛楚半支起了身子,目光透过了窗户看了出去。 院子里什么也没有。 就是风儿,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清晨的院子里,有朝阳在冉冉升起,然后那些花草就都是跃然了,抖一抖周身的露珠儿,笑微微地面对新的一天。 可是,丁夙夙笑不出来。 清风,你在哪里啊? 你为什么不现身出来? 你为什么不带我走啊! 她的泪,滑落了脸颊。 在那些棍棒挥向自己的时候,在那些痛撕心裂肺的时候,自己都不曾掉泪,都能忍住,可是这会儿,那种失望与渴望的心情矛盾地纠结在一起了,任她怎么也忍不住内心里的悲伤了。 他没有出现。 难道这些都是自己的幻觉? 可是千紫花药粉又怎么解释呢? 她呆呆着看着手里的锦囊,心里是一片凄苦的汪洋。 稍晚些时候,她把那药粉给了老苏些,让他给静如的伤口也涂抹些。 说是这是世界上最好用的外伤药。 没想到老苏是认识这个药粉的,张口就叫出了千紫花的名字。 这让丁夙夙很是意外。 “夙夙,你怎么会有这些药粉,这药粉是很珍贵的!” 他问。 丁夙夙面色淡然,说,“苏伯,既然你知道这个药粉的效用,那你就赶紧拿过去给静如涂上吧!” 然后,她的目光再次转去了院子里。 她不想说什么。也许,什么也说不清楚。 那药粉,还有那个药粉应该的持有人,自己要怎么说清楚? 老苏见她怏怏,也就悄然回去了。 望着老苏的背影,丁夙夙忽然有一个感觉. 也许,这个老苏不是别人看去的那么简单!他是很丑,但是他心中,或者说他眼中阅历过的事物,远非一般人能想象! 可是,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算你贱婢命大10 总觉得他和那个静如的周遭是一团迷雾,而他们正是那迷雾中的蛰伏者! 在千紫花的药效下,丁夙夙和静如身上的伤情也是逐日见好。 丁夙夙的后背上伤口已经结痂了。 这几天,都是秦五亲自送饭食过来的。 丁夙夙拒绝的时候,他就满面的凄惶,说,王爷嘱咐过奴才了,要好生照顾您的,可是奴才…… 知道他要说什么,丁夙夙淡然,你不用在意的,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再说了,也许,用不了他回来我就好了,他什么也不会知道的! 他竟嘱咐过秦五了? 他这是想要自己好好的活着,然后也才能被他折磨啊! 内心里怀着对秦傲天的恨,她无法不一次又一次地痛斥他。 那一日,夜里好像有些早。 因为当天下午下了一场雨。 雨丝淅淅沥沥的,仿佛要透进什么人的心思里去似的。 夜半的时候,一个身影,走进了后院子里,轻轻推开了她的房门。 屋子里亮着一盏很不明亮的灯。 淡红色的光晕把整个屋子都照的有些朦胧。 她就那么侧身背对着自己躺在那里。 身上盖着的是一床薄薄的锦被。 她的呼吸很平缓,屋子里有种隐秘的花香的味道,淡淡的,若茉莉。 他能闻出来,那是她身上的气息。 出去那么多天,只要脑子里想到了她的样子,似乎就能闻到这种淡淡的茉莉香! 白天忙碌的时候,他不觉得。 可是晚上,当他一个人独处,他就会想起她。 她成了他每一天的功课,思念与牵挂,就像是一本书,他睡前习惯了阅读。 在这种阅读中,他会睡去,就好似拥着她,两个人一起走进梦乡! 所以,他回来了,竟没回驭风轩,而是直接来到了这里。 他自己都克制不住自己了。 他有时也会恨自己,怎么会如此的痴迷她,这不是对不起凝香么? 算你贱婢命大11 可他就是做不到,对她视而不见! 此刻看到她,他的心情激荡,想起了那曾经的翻云覆雨般的一幕幕…… 于是,他走向前,手儿轻触到了她的肩头。 他想用力把她扳过身来,然后紧紧地拥进怀中。 但是不禁地,她啊的一声,就叫起来。 然后好像是受伤的小鹿儿一样,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肩头,疼痛袭来,她呻吟出声。 呃? 怎么回事? 他警觉了。 她的痛是来自肉体上的,难道说? 他伸手掀起了她的被子,然后是她的衣角,立时无数条伤痕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他有些怒不可遏,眼神里的痛惜却是清晰在了灯光下的。 可惜的是,灯光太朦胧了,她没有看到。 “谁干的?您以为呢?” 她看清楚了站在床边的是他,蓦然觉得他有点象猫哭耗子的假性慈悲。 嘴角边漾起了嘲讽的笑意,“了不起的王爷,您回来了?看见么,我没死,留下这条残命给您蹂躏,您不必客气,想怎么样?要我现在就脱光了么?” 说着,丁夙夙就挣扎着坐起来,然后任性地撕扯着自己身上的内衣,每一下的撕扯,都带动了后背伤口上的痛楚,她疼得很是有些呲牙裂嘴! “你!” 秦傲天又急又恼。 他知道自己心里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王爷神情里的愤怒,那是一览无余的。 “我不回来能看到你的阴奉阳违么?说,她的伤是怎么回事!” “王爷,求您恕罪,是奴才不好,没照顾好丁小姐!” 秦五扑通跪倒,一脸的颓然,“王爷,不是奴才不保护小姐啊,实在是奴才……奴才不敢啊……” 接着秦五就把那天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陈述了个清清楚楚。 寒凌? 这个丫头怎么时时都唯恐天下不乱? 算你贱婢命大12 秦傲天的脸色阴沉着,狠狠地怒斥,“你就是个废物么?” 然后他飞起一脚,踹到了秦五的身上。 秦五哎哟一声,滚到了一边。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王爷这一脚并没有用力道,若不,自己的肋骨不断上几根,那怎么可能呢? 他沮丧到极点。 天,此时已然大亮了。 “滚起来,和我去荣喜堂!” 说罢,秦傲天迈步走在了前面。 秦五忙不迭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跟在了后面。 天气好像还是不好,东方没见到明朗的鱼肚白,也不见霞光万丈的冉冉渲染。 等到了荣喜堂,早就有人报了进去,说是王爷回来了。 进的屋子里去,容臻王妃一脸笑容地坐在那里。 梅寒凌竟也在的。 看到秦傲天,她笑得很是献媚,“傲天哥,你回来了啊?很辛苦吧?快过来坐下歇会儿,小红,赶紧给王爷上茶啊!” 她自如地说着这些,好似她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一般。 期望里,秦傲天最起码会对自己笑笑。 然后说,丫头,你怎么也在这里? 那么自己该怎么娇羞地说,我在这里,还不是为了等你回来么? 正暗自盘算着,熟知秦傲天听了她的话丝毫没理会。 就是小红端过来的茶,他看都没看。 弄的小红端着茶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 梅寒凌立时灰头土脸。 她脑子里立时一个念头,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被打? 果然,给王妃请安后,秦傲天直接就问,母亲,我不在家这些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呃? 容臻王妃也是一愣。 什么事情? 她迅疾地和梅寒凌相互递了一个眼色。 梅寒凌心说,父亲说过,自己只要被王妃宠护,那就有坐上王妃的希望。 索性,她说,“傲天哥哥,你真的很神机妙算呢!前几天啊,那个叫丁夙夙的女人顶撞了王妃,还说了些混账话,把王妃都气坏了,这下啊,你回来了,可得为王妃出气,怎么也要把那个女人惩治一下,不然她不是骄傲的上了天了么?” 红颜祸水的至尊高位1 梅寒凌边说,边朝容臻王妃看去。 容臻王妃冲她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附和说,凌儿说的没错,那个女子秉性太恶劣,实在是不适合留在府中,天儿啊,以娘看,把她赏赐给哪个奴才,带出府去算了! “是啊,是啊,王妃这个办法好!” 梅寒凌几乎要雀跃了。 她们都不曾注意到,秦傲天的脸色已经是变了。 变得阴郁一片。 “你们觉得还要怎么样惩治她?打也打了,皮开肉绽了,难道还要杀了她不成?大燕国是个讲究法制的国度,那么杀她的理由是什么?” 他的语气里夹带了笑意,冷冷的笑。 被他的那笑袭中,梅寒凌不由地就是心里一颤。 呃?是不是撞到马蹄子上了? 容臻王妃见秦傲天脸色不悦,她的语气也陡然沉闷。 “怎么天儿,你风尘仆仆地回来,茶没喝一口,饭没用一点,这就到了荣喜堂来,竟是为了那个女人训斥为娘的么?” “不,孩儿问的不对么?想要杀人总要给个理由吧?她是孩儿的床奴,孩儿早就说了,她的过错由孩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