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丈夫这么一说,林夫人愣了下,旋即叹道:“是我目光太浅了,所见之处,只有一室一家。”这些她确实不曾想到,“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手笔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做的?” 这心思也太过缜密了些,她总觉得有些古怪。 “乡野有遗贤,”林行止早就想过这事,“早在我一开始见到他们姐弟二人时,就觉得这两人的谈吐举止和一般孩子都大不相同,有可能他们曾被人教导过。不管如何,只要他们出身清白,其他的我们若是过多深究,反而不美。” 林夫人知道丈夫的意思,见他心里有底,也就不再为这事纠结。 …… 叶家。 叶芷清起夜时,见书房灯还亮着,不由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推开门,书房里见灯下叶风清还在写着什么。 看了看头顶的残月,叶芷清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见到她来,叶风清正好将最后一个字写完,他眼露一丝疲惫,道:“阿姐这么厉害,我这个当弟弟自然得要更刻苦才行。” 叶芷清默了下,“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 “嗬,”叶风清笑了起来,“本来就是在夸你。阿姐这次做的,可是很多人想做但都做不到的事。” 叶芷清却没多少自得。 名不见经传的乐安镇接二连三的出现新东西,稍微查一下都能查到她头上来。她一个普通的小农女突然会这么多东西,怎么想都疑点重重。 但是没有办法,她想在这个时空里过得好,就必须得用到这些。 不过相对于这次的冒进,她以后会尽量做到不留痕迹。 “还夸上瘾了是吧,早点休息,我好困。”叶芷清摆摆手,拎着灯笼就要回去。这些事现在想也没用, “阿姐,”叶风清突然声音提高了一点,“我会考中的。” 叶芷清回眸,看到站在灯下的叶风清,奇异的,她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他能考到功名,有他在,他们一家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做点小事都要小心翼翼,jīng心算计。 “好,我等着你金榜题名。” …… 正月过后,时间就过得飞快。 二月县试,是童生试第一关;过了县试,需要再参加府试和院试,都通过之后,才能取得生员资格,成为普通人称呼的秀才。 对于这次童生试,书院里不少人都会下场,包括李封宁等。 在得知叶风清也想去时,林行止没有阻止。 他也确实想看看叶风清是不是这块料子,就让叶风清当做是陪试,跟着其他人去见识见识。 然而,县试、府试、院试三道门槛下来,书院里其他的学生考的摇摇欲坠,只有叶风清一人格外□□,嗯,□□的得了个小三元。 “这么说来,风清他县、府、院试都是案首?”林行止得到院试结果时,外面的太阳明明热辣的厉害,但他的心里却像是被冰湃过一般格外的畅快。 一开始他本是想让叶风清是见识见识的,毕竟考试和读书不一样,书读的再好,发挥不出来或者运气差也没用。 谁知二月县试,叶风清以案首的成绩回馈给了他;接着四月,府试又是案首。 他的一些友人都还特地来恭喜他,教了个不错的学生。毕竟府试的案首,院试肯定不会太差,生员的资格必然是有了的。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七月院试,他这个学生竟然能以十二岁稚龄压全省童生一筹,第三次夺得案首。 “小三元啊,我当年都没能拿到过。”林行止在屋里打着转,“去让人把风清的卷子都誊来我看看。” 他一定要好好看看。 之前他就有收叶风清为弟子的意思,但因为接触时间短,暂时按捺住了。 而今认识叶风清快两年,他这个学生的品性和为人他都看在眼底。现在叶风清再得小三元,这让他心里的称已经彻底倾斜。 …… 叶家得到喜报的时间比起在府城里的林行止要晚个几天,叶母站在自家院门口得到喜讯时,高兴的当场就给老天爷下跪,谢他保佑自家儿子。 叶芷清心里也很高兴,特意让王大力去装了一篓子铜板来撒喜钱。 叶家差不多热闹了四五天,叶风清这才和书院的同窗们一同回来了。 一到家,他就让叶芷清帮忙准备六礼束脩给林家送去。 叶芷清愣了下,六礼束脩是拜师的礼物。 “林先生已经收你为弟子了?” “嗯,”叶风清虽然极力克制着,但是眼睛还是亮亮的,一脸喜气,“那日放榜完,学政大人宴请我等,老师在宴上收我为弟子。” 虽然那日宴会上还发生了点其他的事,但是老师能收他为弟子,那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