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有了第一家,那肯定会有第二家第三家,如果人人都这么效仿,叶家是继续收还是不收呢? 林行止却是摸了摸他的美髯,道:“究竟如如何,我们继续看不就知道了。” 林夫人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相公你怕是已经知道缘由了吧。” …… 当天晚上,确实又有第二位羽绒衣制作主主动找到了王大力,询问他能不能也收下他的积货。 王大力也没多说什么,只给他看了一张契约书,“只要你把这个给签了,多少货,我都收。” 那人一看,那契约书上写的是,要求他今年秋收之后,要以这次的价格买多少多少羽绒套给叶记,如果达不到的话,当毁约处理,告上官府。 “怎么样?签了的话,你今天晚上就不白跑一趟。”王大力道。 那人当即讨好的笑道:“这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以今天这个价格卖的话,只要明年的羽毛和布提前做好准备,不用高价收购的话,一件羽绒衣中间他少说能赚个几十文的差价。 “这白纸黑字的写着,还能抵赖不成。你同意不同意?不同意的话就别làng费我时间。” 王大力对这些人是没什么好感的。 这些人原本就是从叶家的口袋里抢钱,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大丫还要花高价买他们的东西,帮他们这把。 “同意同意,我这就签字画押。”那人像是担心王大力会反悔一样,连忙道。 这有了第一个来试探的人,第二天王大力这里就热闹的很。 差不多花了半天不到的功夫,镇里大多数羽绒衣作坊里的羽绒套全都被叶家给买了下来。 其中一小部分还抱有幻想不愿意出手的,王大力也不劝说。 等到他把这些契约书给叶芷清送去后,他给叶芷清道:“我娘说,过完元宵,我们一家也要搬到镇上来。” “那再好不过了。”叶芷清笑道,“我娘很惦记王奶奶,你们一家要是过来的话,我们也都有个伴。” “对了,大力叔,去年小岩村的工钱我这里还有最后一部分没有送去,你回村的话,就帮忙带去吧。”叶芷清递给他一个荷包。 王大力接过荷包,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其实羽绒衣的事,追根究底,还是他们小岩村的人不够厚道。 别人带着他们赚钱,他们转个身却把人家给卖了。 大丫不计较,可不代表他不愧疚。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家决定全都搬到镇上的原因。 “那……今年下半年,我们还做羽绒衣吗?”王大力问的格外心虚。 叶芷清拿起那一叠契约书,道:“不是有人替我们做吗?” 言下之意,也就是不会再有小岩村什么事了。 听到这个答案,王大力虽然有些愧疚,但却有些痛快。 活该! “那好,这银子我今天就给送去。那那些羽绒衣怎么处理?镇上我们没有多余的地方存放,怕是不好弄。” “没关系,这我自有计较。” “好嘞,那我先回了。” …… 傍晚,王大力租了马车赶回老家。 一到家,他立即找到了里正,把银子放到了他面前。 “这是村里的尾款,三太爷,您点个数吧。这数目对上了,我也好回去jiāo差。”王大力道。 他心里对这位三太爷虽然不满,可现在他已经学会隐藏情绪,不会轻易表露了。 里正点了点,道:“是这个数。大力今晚上留下来吃个饭,我们喝一杯。” “这不巧了,我娘饭已经做好了,全家人都在等着我呢。”王大力客气道。 “那行,那我送送你。” “这怎么好意思,三太爷您忙,就几步路,我自己走回去就成。” 见他拒绝,里正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大力啊,今年这活,明年村里还能不能做?镇上那边有没有给个准话?” 见他终于把话说到点子上了,王大力心里冷笑,但脸上却露出一丝苦笑:“今年这什么情况,三太爷您也看到了。这本来是我们村定了契的事,最后被大家伙给出卖了,无论是谁也都会恼火万分。现在这银子是没法赚了,明年又怎么可能会请人。” 里正一听,叫屈道:“村里人这么多,我不可能每个都去管吧。嘴巴长在人家身上,我想管也管不到啊。” 又是这套说辞,王大力点点头,也不反驳,只道:“三太爷,我实话跟您说吧,这事其实毁的是我们自己的财路。 如果羽绒衣只我们一个村的人能做,到时候肯定不愁没活gān。 一件羽绒衣,我们单单是工钱就有二十文。一家人都一起动手,您算算,一个冬天下来能赚多少,整个村又能赚多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