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许久被迫观赏了恩爱一幕的江少凌, 最终还是得到了妥善的处置。 洛如尘和清晚追到岛上来的时候,岛上已经没有稚颜和容玉了,只剩下腥咸海风中快被晒成咸鱼干的江少凌。 他们修为远不如容玉, 赶到这里用了数日,容玉和稚颜早走了, 江少凌留着一口气儿挺到他们来, 着实不容易。 清晚看着靠在树干上奄奄一息的三殿下,突然觉得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洛如尘赶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清晚就只是站在那看着, 表情一言难尽。 洛如尘回眸时注意到,拧眉问:“怎么了?” 清晚抿抿唇没说, 洛如尘又问:“你为何不过来?” 她不是喜欢江少凌吗?看见他这副样子不该很担心地冲上来吗?洛如尘本来还怕她的哭泣扰人, 结果人家就清清白白站在那,么都没做。 耿直冷漠的大师兄, 一次对女子产生了疑问。 清晚倒是很快回答了他的问题, 只是依然站在那没动:“大师兄,怎么不见公主?” 江少凌掳走了稚颜,到了这里却只发现晒成咸鱼干的他,公主去哪里了? 清晚有些焦急地四处寻找, 洛如尘看看江少凌,看看她匆忙的背影,脑子上冒出三个问号。 “……师妹。” 洛如尘站起来唤了一声清晚。 清晚头也不回:“大师兄有晚点说,我必须赶紧找到公主,三殿下如此,公主不知怎么样了。” 洛如尘心情复杂:“……她应当已经随幽冥君离开了。” 清晚一顿,转过身来:“公主走了?” “你看那里。”洛如尘指着不远处,清晚顺着看去, 看到一张悬在空中符纸,符纸上没有写么符文,远远看着似乎是一封留书?好像还是公主的字迹? 清晚飞快地跑回来,把符纸摘下来仔细查看,那副紧张的样子,真是半点没施舍江少凌。 洛如尘怀疑人生地看看江少凌,次看看符纸,他觉得,他可能真的,不懂女人。 江少凌现在也不太懂。 他还有一口气儿,知道发生了么,只是做不出反应罢了。 被这样对待,尤其是被清晚如此对待,还真是第一次,他是真的不太适应,但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很,他还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 抬头望望天,天空蔚蓝,如周围的海水颜『色』一样漂亮,但江少凌一点都身心宽阔不起来。 总好像失去了么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不是稚颜,他已经没脸再想稚颜了,他失败成这样,还失了魂对她做出那种事,人家也有了两情相悦的人,他是真的没脸再想她了。 那他到底是失去了么? …… 恐怕只能等时间告诉他了。 “大师兄,公主真的没事儿!”清晚这会儿已经看完了符纸上的字,她高兴地说,“你快看,公主真的已经随幽冥君走了,三殿下没能把她怎么样!” 洛如尘早就远远看完了,哪里还需要她重复,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嗯”了一声。 清晚有些激动,眼角泛起泪花,她抬手擦去,舒了口气说:“公主没事就好,想来有幽冥君保护她,她也不会被谁伤害了。” 略顿,她又有些失落:“可要是我保护她的,那就更好了。” 洛如尘很直男道:“你与幽冥君的修为比起来,一在天一在地,这辈子恐怕是没指望了。” 清晚抬头看过来,眼神执拗:“大师兄未免太过武断,只是看我如今修为低便断定我以后也不行吗?” ……这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吗? “我会更努力的。”清晚有些生气,“大师兄且看着吧,总有一日我会变得强大到足以保护公主。” 为了公主,不是为了三殿下? 洛如尘瞟了一眼江少凌,那个眼神意义非凡。 “好。”他认真,“那师兄拭目以待。” 至此,他们的对话结束,也该对快死干净的江少凌做出处置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棘手,但总不能把他扔在这里,那可就真的死翘翘了,以还是得带回去。 最后还是由洛如尘这个男子御剑带着江少凌,怎么说都是太白剑宗的弟子,哪怕勾结了魔族,还入了魔,也要带回去接受惩罚。 清晚御剑跟在后面,要跟上洛如尘有些吃力,但她一直坚持。 她夸下海口,心里其实也没底,但还是想尽力一试。 如今自己单独御剑跨海,就是对她的第一个考验。 这个时候她心里半点都没记挂着重伤的江少凌,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总之就是,懒得管。 已经随容玉到了另一个地方的稚颜,也想不到江少凌会是那般遭遇。 她在符纸上留下了自己安全的消息,是因为容玉说太白剑宗的人快追来了。 在秘境里时见过清晚,她被抓了,就这么走了,总觉得得留下点什么,虽然她是不想和女主扯上关系进入剧情的,但男主都那个样子了……剧情恐怕早七零八碎了。 抬头看着上方,是水晶宫的宫顶,稚颜此刻就在四海之主擎池的宫殿里,她还在想会不会有么惩罚系统来找自己,毕竟她差点把男主干掉了,以前看穿书文,主角死了,世界就会崩塌,不晓得她这里会不会。 “你在看么。” 突如其来的询问吓得稚颜直接钻进了水里,是的,没错,水里,她正在沐浴,虽然她已经修为很高,只要一个法诀就能把自己清理干净,但根深蒂固的凡人思维让她觉得还是洗洗更健康。 “你怎么就这么进来了!” 反应过来问话的是容玉,稚颜从水里冒出头,抹去脸上的洗澡水红着脸道:“我在沐浴呢。” 她将水面上的花瓣都拢到胸前,试图遮挡隐私部位,也确实遮住了,但是…… “我若真想看,你怎么挡都挡不住。”容玉站在一边,他也换了衣裳,重新束起了银发,高高的马尾泛着波光粼粼的银『色』,配上那仙姿玉骨的脸,当真是…… 让人自卑:( 稚颜低头就着水面看看自己,脸上红晕消退了一些,扁扁嘴说:“是啊,你神识那么强大,想怎么看都行,我挡也挡不住的。” 她不高兴了,现在容玉对此非常敏锐,对于哄她开心这种事,他和修炼一样用心钻研过了,现在已经颇为熟练。 “我不看。”他上前几步绕到稚颜背后,弯下腰来在她耳边温声,“你不想让我看,我便不看。” 稚颜耳根发痒,尽管知道其实彼此早就看光光了,还是双手遮在胸前。 “……不看你还靠得这么近,你想干嘛。” “只是好奇你方才那样专注在看么。”容玉直起身抬起头,看着龙宫宫顶淡淡道,“你喜欢那颗明珠?” 稚颜顺着去看,才发觉龙宫宫顶镶嵌着许多硕大的明珠,闪着莹莹光韵,很是漂亮。 “不……” 她刚想否认,就见那一颗颗珠子被容玉轻而易举地摘了下来,他全都捧在手心,说实有点多,最后他只能换做双手去捧,直直送到她面前。 “你喜欢就全给你。” “……”稚颜又是窝心又是无奈,她叹了口气惆怅,“大魔头,这是人家的地方,你这样随意摘掉别人的明珠拿来给我,不太合适吧?” 容玉一点都不觉得双手捧着明珠的自己很滑稽,他还非常有气势地轻蔑:“擎池这里的一切,若我想要,尽可取走,何须有么顾忌。” 挺嚣张的,那种态度大约就是,老子看上了你的东西是你的福气,你就该感恩戴德地奉上,绝对不能不愿意。 擎池好像也真的没什么不愿意,还记得他们来的时候,无数海鲜前来欢迎,擎池本人身穿华丽龙袍,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对容玉的要求可以说是无有不应,当真是看不出半分不情愿。 如果不是真的甘愿奉献一切,那就是演技太好了。 稚颜被容玉的演技打击过,觉得自己对演技这方面看得不太透彻,也不敢『乱』猜测别人了。 “我不是在看这个。”稚颜最后只是说,“我只是想到一些别的事,有些烦罢了。” 不是看着这些明珠? 哦,那没事了。 容玉轻描淡写地松开手,昂贵的明珠摔到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 土豪做派。 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是吧? “你想所想的别的事,是什么。” 容玉又回到了她背后,手放在她肩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丝帕。 “我帮你沐浴。”他温吞悦耳的声音和缓地说,“在外等你许久,不见你出来,想来你手臂有伤,不方便沐浴,以还是由我来帮你。” ……帮她洗澡? 稚颜只是听着就浑身发烫,她想拒绝,但容玉接着—— “我此生还未曾如此服侍过谁,若非要说有,也只是替银齐剑擦拭剑身。” 他弯下腰来,替她捋顺『潮』湿的鬓发:“若有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夫人宽宥。” 服侍……很微妙又很合适的一个词。 稚颜脸红红地缩进水里,只『露』出肩头以上,容玉也不说,好似非常认真地帮她清晰着圆润莹白的肩。 气氛有些暧昧,稚颜呼吸都有些不稳当,花瓣一片片粘在她身上,她仰头去看容玉,正对上他深邃幽静的眸子。 “……你别这样看我。”稚颜战栗了一下,忍不住躲开了她,往浴池的另一边去了。 她沉在水里,像出水芙蓉,也像御水的精灵。 总之,很美。 美得容玉有些情难自控。 “你不是问我方才在想什么吗……”稚颜慌张地不敢对上他炙热的视线,开始扯别的题,她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担心被天罚,只是说起他的错处,“我方才在想你那具身体的事。” 一提起这个,容玉躁动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那具身体虽然远在幽冥界,却依然可以影响到他,他如今眸『色』越来越深,更靠近那具身体了。 “我还不知道你为何要搞出两具身体。”稚颜这次是真的疑『惑』,“是因为太无聊了吗?” 太无聊……无趣么? 确实算一个原因吧。 “你若真要我说什么缘由,也说不清楚。”容玉扯了扯领口,银『色』的锦袍上是流光般闪动的龙纹,他拉开一些领口,脖颈上的银龙纹『露』出了一些,比那具身体的黑『色』图腾更好看。 他站在那就像一幅画,稚颜看着看着有些发呆。 “只是觉得平日里过于无趣,担心哪日若玩得过分真的没了『性』命,以留了条后路。” …… 这样说的,原书结尾,他谓的自我陨落,其实也是在“玩”吧? 他明明还有一具身体,根本不会真的陨落,却摆出一副天下之大未尝一败,实在活够了就『自杀』的样子,就真的挺抖s的。 “那你和这里的龙族又是什么关系?”解释了一个,稚颜还有更大的问题,“擎碧和擎池应该是兄弟,为何擎池与你这般亲近,擎碧却恨极了你?” 又思及他身上的龙纹,或许……有没有可能,其实他也是龙族的人? 或许他不是人,是一条龙? 稚颜缓缓睁大眼睛,她想,可能容玉也是有些悲惨过去的,否则怎么长成如今这样的『性』格呢? 他肯定也是美强惨的吧,一是的,只是书里未发掘出来,以大家不知道,只当他脑回路异于常人罢了。 她在心里为他找理由,已经把他在龙族的遭遇想得极其悲惨,然而…… “擎碧当然恨我。” 容玉从浴池的一端飘过来,站在稚颜身旁,想了想,直接褪去衫跳了进去。 “哎呀……” 稚颜被溅起的水花弄得视线模糊,次清晰视物的时候,容玉已经湿了衣衫,极其接近地站在了她面前。 他银『色』的发粘在如玉的侧脸上,略微加深的眸子里倒映着她慌『乱』的脸,青玉般的手抚上他的脸,嘴角噙着温凉的浅笑说:“我帮擎池这条庶出的龙反了四海龙族,助擎池坐上四海之主的宝座,还夺走了龙族神器飞龙佩——那唯一可能击败我,由龙族祖先化骨而制的神器。日日将他们的老祖宗戴在身上招摇过市,他怎么忍得了?” “……只是这样?”稚颜慢半拍地问。 “还能如何?”容玉靠近一些,与她鼻尖挨着鼻尖,“你不是见过我身上的龙纹?那便是飞龙佩,玉佩本身已无用处,飞龙祖宗早被我炼化入体内,助我修行。” 他手一抬,总是戴在身上的龙佩被他递过来:“你若喜欢,你戴着也行。” …… 她不喜欢。 还以为他有么美强惨的经历,搞不好是什么龙族后裔呢,原来只是想要人家的神器,以保证无人可以击败他,然后还把带着人家祖宗骨灰的玉佩日日戴在身上招摇过市,还把人家后人打败,帮着一个听话的做了四海之主,等于他就是幕后之王,真的是…… 么美强惨,就是个好战分子,还非常极端,不留情面,一点都没有人令人怜惜的地方! 啥也不是。 稚颜咬咬牙,捏住了他近在咫尺的鼻子轻哼道:“你说话就说,跟着跳下来做么?水都被你弄脏了。” 容玉被捏着鼻子,这样被动,属实少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稚颜眼珠转了转,盯着他说:“你是不是想……”她拖长音调,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容玉回了神,眼睫颤了颤,无声回应她。 稚颜松开他的鼻子,手缓缓下移,嘴角的笑羞涩而含蓄。 容玉想到什么,身子莫名僵硬起来,他后知后觉到自己是在紧张。 “稚颜……” 他唤她,终于不是连名带姓了,很是温存,然而,稚颜让他失望了。 她什么他期待的事都没做,只是突然扯掉他『潮』湿的里衣裹在自己身上,然后轻轻一跃就飞出了浴池。 “大魔头,想得美!之前拿银齐的身份骗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上次中招被你得逞,这次可没这么容易了,哼!” 容玉:“……” 低头看看赤着的胸膛,胸口起伏很大,昭示着他现在情绪翻涌得厉害。 冷静点容玉,没关系,你可以等的,你完全可以等的,你不是都对哄人这套驾轻就熟了吗? 自我劝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容玉出了浴池去找稚颜,她也没走远,就在殿,但不是一个人。 那个和他长得相差无几的器灵,正笑得很温柔地陪她玩。 草(一种植物) 忍不了了。